第237章 囚籠入萬蟲

  當我說出我的決定時,除了冷月面無表情外,其餘在場的人都顯得非常驚訝。

  張毅想了一陣後,說:「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意思?」

  我搖頭說:「只是在這條線路上走一遍,最終的地點我不準備進入。我習慣以最差的結果來處理問題。」

  有一句話我知道不合適,所以沒說,那就是:以我們在龍首地宮裡的遭遇,我嚴重懷疑,每一個門所對應的最終地點,極有可能與我們預料的不一樣。

  趙梓桐皺眉問眾人:「其他人有意見嗎?」

  沈大力搖頭說:「我可沒什麼意見,我聽五哥的。」

  冷月攤開雙手,表示他無所謂的態度。

  張毅見其他人都如此表態,只能無奈的嘆出一口氣,說:「好吧。」

  我們來時的路是生門,根據八卦八門的方位確認,此時正對著生門的那條路為死門。

  於是,我們徑直向前走去,無視所有可能存在的分岔路。

  與前天夜裡一樣,我們向前走出一段距離後,又遇到了一個石質山神廟。

  眾人停下,扭頭望向趙梓桐,等她繼續指路。

  我將前天夜裡的遭遇向趙梓桐講了一遍,趙梓桐聽後沉默了一陣後,說:「我只是單純的猜測,每個八卦八門的中心位置,都會設置這樣一個山神廟,以此來做分割和標記。」

  她的這個想法與我相同,其他人又給不出新的意見,因此我們便繼續向前走,把對著我們來時路的那個路口當做第二道死門的入口。

  我們路過一個又一個山神廟,走了很長時間,忽然發現前面出現了一條河。

  河水與藏有水鬼的那道河相比,要窄上不少,並且水流相對較急,在一座座石峰間回曲盤繞,宛若安靜的盤龍。

  冷月在河邊檢查片刻後,回首沖我們點了點頭,當先趟著河水到了對岸。

  這條河不深,只沒到膝蓋,雖然水速較急,但對我們來說並不算多麼艱難。我們一個挽著一個,防止有人腳滑或者沒站穩被河水衝撞倒。

  很快,我們抵達對岸,繼續向前走。

  我們向前行進一段距離後,抵達又一個八卦八門的中心點。

  不過,這一次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卻不是山神廟,而是一座老太婆造型的石像。

  那石像的真人比例為一比一,刻畫得栩栩如生,但可能因為年頭太久,有些地方顯露出了風化一樣的損壞。

  而在周圍的石峰上,竟然出現了圖畫,只是畫得線條非常凌亂,讓人辨識不出繪圖者想要表達的意思。

  眾人停下,向我詢問是否繼續堅持直線向前走,畢竟這裡不太一樣。

  我抬手示意眾人不要說話,小心走到那老太婆石像前,警惕的觀察了起來。

  雕刻的匠人非常用心,不僅將老人臉上的皺紋刻畫仔細,甚至連髮絲都以紋路的形式極為精緻的雕刻了出來。

  冷不丁一看,就好像是真人被變成了石頭一樣。

  我觀察片刻,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正要退回去,卻忽然看到那石像的眼球無聲轉動,似乎是看向我。然後,我看到它竟然微微揚起嘴角,沖我笑了笑。

  「不好!」我驚呼著,連忙後撤。

  雖然我不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但是石像轉眼珠、露笑容的畫面實在是太詭異,讓我預感到即將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然,就在我剛退回到眾人身邊時,一場危機出現了。

  圍在我們周圍那幾座石峰上的諸多線條,竟然在我們驚恐的注視下動了起來。

  「往回跑!」張毅掏出手槍,大聲喊道。

  可是,我們現在想往回跑已經來不及。

  只見那些線條竟然脫離了石峰,如電流一樣扭曲著相互纏繞在一起,形成了一張張網,將我們圍在了這裡。

  我快速上前一步,將已經驚呆的趙梓桐拽到我的身後,與其他人一起將趙梓桐護在最中央。

  沈大力一手抽出鋼管,一手攥緊裝有硃砂的小葫蘆,大聲說:「丫丫,你不用怕啊。五哥,接下來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出言安撫眾人,實際我的心情無比忐忑。

  等了好一會,我們也沒看到有新情況出現,因此有些站不住了。

  張毅輕緩腳步,雙手舉著手槍,走到一張旁,仔細觀察了一陣後,忽然身體哆嗦了一下,不知是不是有了什麼發現。

  我忙問:「喂,看到什麼了?」

  張毅緩緩回頭,沒有回答我,竟然沖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個既陌生又邪惡的微笑。

  冷月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低喝一聲「停下」,同時挺起鐵筷子向著張毅刺了過去。

  可是,冷月還是慢了一步。

  冷月雖然在張毅用手摸到網前,已經用鐵筷子拍下了張毅伸出的手,卻沒顧上後仰倒地的張毅猛的抬腳踢到了那張網。

  那網十分結實,被張毅踢中後,只是抖動,卻沒有一點損壞。

  只是,網的抖動幅度越來越大, 並好像能傳染一樣,帶動了其他七張網也跟著抖動了起來。

  緊接著,我聽到「嗡嗡」聲響起,越來越雜,越來越響。

  不多時,我們驚懼的看到黑壓壓的飛蟲從四面八方飛來,穿過網間的縫隙,直撲向我們。

  好在我們身上都塗抹有特質的防蟲藥,那些飛蟲只衝到距離我們四五米的距離便停下,但是它們卻似乎沒有離去的意思。

  這裡的氣候乾燥潮濕,使得我們身上一直在流汗。

  我知道,我們身上塗抹的藥膏只附著在表皮上,隨著汗水逐漸增多,藥膏被沖刷掉只是時間的問題。

  張毅闖了這個禍之後,不知什麼原因,當即昏了過去,被冷月拎著腿拽了回來。

  這裡的蟲子體型並不是很大,在我看來就是一個個大米粒大小的黑點,有點像常見的草蜢,不一樣的是這些蟲子的數量實在太多,密布在一起,就像是一面厚實的牆一樣,發出的「嗡嗡」聲匯集在一起,像是轟炸機一樣。

  處此絕境,我心急如焚,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趁著現在,先想辦法把那些破網割開。」我說著,掏出一把匕首,向著擋住我們來時路的那張網緩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