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血色骷髏

  身處在這離奇的巨大樓船內部,加上連番詭異的遭遇,我感覺精神開始恍惚,疲憊也如潮水一般涌了過來。

  我猛然想起,這種造型的燈台被稱作燈奴,通常只在古代的墓室里才會看得到,怎麼在這艘樓船裡面會有這樣的設計?

  難道,這艘巨大的樓船是我所從未聽聞過的古墓的一種?

  還有,這燈奴以及上面的那個木雕的眼珠子為什麼會轉動?

  我懷疑這是我的錯覺,於是壓抑住內心的恐懼,緩緩向旁邊移動一步,卻發現那燈奴的眼珠也跟著我的行動轉了起來。

  靠!你他媽有病嗎?一個勁的盯著我看做什麼?

  我快速離開這座燈台,卻又撞上了另一座造型相同的燈台。

  短暫的猶豫之後,我將身旁的這個燈台也點燃,然後驚恐的發現這個燈奴的眼珠也看向了我。

  心臟在我的胸腔內「噗通噗通」狂跳,我的呼吸也無法控制的急促。

  一個心理正常的人,就算被活人盯著看,也會覺得渾身不自在,更別提被這樣一個死物盯著。

  此時的我,感覺像是渾身長毛一樣難受。

  我隨手抽出刺刀,無名之火使我惱怒的用刀尖去摳那燈奴的眼球。

  只聽到「咔嚓」脆響,燈奴的眼珠竟然被我稍一用力就挖了出來。

  那鋼珠一樣的燈奴眼珠落地後,「骨碌碌」滾得不知去向,而燈奴的眼窩裡竟然爬出了一隻黑色的軟體蟲子,向著我彈射了過來。

  我反應極快,揮起刺刀在空中一陣猛砍,將那隻蟲子砍成數截墜到地上。

  低頭看時,我驚訝的發現那已斷成幾截的蟲子竟然沒死,並且向著我爬了過來。

  我抬腳用力猛踩,將蟲子踩爛,確定它們已經徹底死絕,才停下動作。

  想到剛剛的兇險,我自責不該那麼莽撞的行事。

  管那燈奴的眼珠是不是在看我,只要暫時對我沒有威脅,就完全沒必要去理會。

  或許是飢餓和疲憊使我的精神狀況不太好,很容易就做出衝動的事情。

  現在的我,又餓又困,真心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以緩解我的疲勞。

  我不再去理會牆上的燈奴,開始仔細檢查我當前所在的這個地方。

  因為船體巨大,船內空間也非常的大。我每走到暗處,便在刻意無視燈奴雙眼的狀態下點亮燈台。

  耗費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我終於將這一層檢查完,確定除了燈台有些詭異外,再沒有什麼異常的事物。

  雖然我找到了通向上層及下層的樓梯,但是我並不準備立刻離開。

  船內無風,溫度又比外面高一些,並且這一層又沒有什麼危險,我應該立刻找一個角落養精蓄銳,以使自己保持在最佳的狀態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任何可能。

  偌大的空間內,除了隨處可見的木桶外,我還在堆於一個角落的大陶罐裡面發現了大米和麵粉。

  不知什麼原因,大米已經碳化發黑,但是麵粉依然保存完好。

  我抓起一把麵粉湊到鼻子前面嗅了嗅,甚至還能聞到淡淡的香氣。

  如果這艘船是元朝時期就在這裡了,那這裡面的東西豈不是千年前的。這些麵粉竟然保存得如此完好,簡直就是一個奇蹟,奇蹟到我有點不敢吃了。

  在這船艙裡面,竟然連一隻老鼠都沒有。如果有的話,我一定不介意抓來一隻生吃,因為我實在是太餓了。

  既然在這些陶罐里發現了米麵,那其他的地方又有什麼東西?

  我越餓越想吃東西,身體也越來越沒力氣,甚至連胃都餓得有些疼痛。

  我將目標鎖定在那些木桶上,並用刺刀強行啟開了一個木桶的木塞。

  隨著「噗」的一聲,一股異香自木桶口散發開來。

  我湊到桶口用力嗅了嗅,驚喜的發現裡面竟然裝得是葡萄酒。

  真是讓人無法想像,這木桶的密封性竟然這麼好,跨越了這麼長的時間,裡面裝的葡萄酒竟然沒有因為氧化而腐敗,更沒有揮發乾淨,反而變得更加精純了。

  我試著喝了一口,用舌尖攪動那冰涼且順滑的液體,感覺到無盡的醇香,並很快體會到了兇猛的後勁。

  仔細回想,高檔的葡萄酒我喝過不少。拉菲、梅洛……甚至連羅曼尼康帝我也喝過一杯,但絕對沒有任何一種能夠比得上這木桶內看似不起眼的葡萄酒。也不知這酒本就是精緻釀造,還是漫漫歲月立了功勞。

  可以想像,這桶酒一旦現世,將會引起多大的轟動,將會賣出怎樣的高價。

  想到這裡,我像喝礦泉水一樣傾斜酒桶狠灌了一口,一邊吞咽著一邊覺得這是一種諷刺。

  身處在不知出路的險境中,我竟然還有如此佳釀品嘗。

  喝了幾大口葡萄酒後,我感覺自己有點醉了,也感覺自己大無畏了,開始繼續翻找,竟然在其他的木桶裡面找到了堅果和淡水。

  如此甚好,就算是真的沒有出路,我也不至於做個餓死鬼。

  我這樣想著,迷迷糊糊的抱著一個木桶,躺在一個沒有燈台的角落,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有人在拍我的肩膀。

  我起初並沒有在意,但很快我便意識到了情況的異常。

  明明這裡只有我一個人,怎麼會有人拍我的肩膀?

  我猛地睜開雙眼,彈跳而起,並舉起我一直握在手中的刺刀,向旁邊看去。

  在我的眼前,竟然有一具血紅色的人類骨架,抬起光禿禿的顱骨,用那一雙黑漆漆的眼洞望著我。

  「你……你是什麼東西?」我大聲質問,問完我才意識到自己是白問了。

  這是一具骷髏,根本就沒有聲帶,怎麼可能回答我的問題。

  我酒醒七分,緊盯著那具血紅色骨架,小心向旁邊挪蹭,不斷回憶睡著前的細節,卻發現什麼也想不出來,判斷不了這個骷髏是早就在這邊,還是在我睡著後自己跑過來的。

  骷髏呈跪姿,一動不動,甚至我繞到了它的旁邊,它都沒有動一下。

  我小心探出刺刀,輕輕碰了一下那骷髏的顱骨,卻沒想到它的顱骨在我觸碰之後,竟然掉落在了地上。

  如果只是這樣,我或許還不會有什麼感覺。

  可是,我接下來卻驚恐的看到,那具血色骷髏竟然伸出了他的手骨,從掉落的顱骨眼洞處插入,將顱骨提了起來,重新架在了自己的脊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