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失魂落魄的陸小鳳
相對於蘇少英、花滿樓、公孫大娘的輕鬆，常漫天、江重威和華一帆卻神情鄭重，因為他們都被金九齡刺瞎了雙眼，所以非常看重這場比武，希望看到金九齡的失敗。
他們首先讚揚了陸小鳳的武功，然後才說金九齡更可怕。
緊接著金九齡變招，大鐵椎突然變成了狂風暴雨，招式大開大合，陸小鳳卻恢復到了靈巧機變，化身為風的狀態。
這一下，他們才放下了心。
因為金九齡已經控制不住大鐵椎要打爛屋裡的家具，表示氣力將竭，但是陸小鳳卻依然可以從容應對，即將反擊。
這情況，不僅老江湖常漫天能看出來，蘇少英幾人也能看出來，身處場中的金九齡和陸小鳳就更清楚了。
金九齡實在想不到陸小鳳的武功竟然高到了這種境界，沒想到自己都已經隱藏的這麼深了，但是陸小鳳卻隱藏的更深！
於是，金九齡找准機會，找了一個有利位置，將手中的大鐵椎脫手飛出，攜帶千斤之力，挾帶狂風直射陸小鳳。
陸小鳳只能閃避，於是大鐵椎便帶著恐怖的威力射在牆面上，竟然直接轟塌了半邊房子，煙塵四起，而金九齡則借這一擲之力向後飛躍，從蘇少英三人的另一個方向飛身逃走。
蘇少英沒有動，花滿樓上前一步，兩隻手掌向上一托，武當流雲飛袖的功夫施展開來，那對著眾人直射而來的大鐵椎竟然被他改換了方向，從眾人頭頂一掠而過。
「好功夫！」公孫大娘脫口稱讚，心中震驚，沒想到花滿樓的武功竟然也如此厲害。
而另一邊，雖然慢了半步，但陸小鳳的速度卻仿若天外流星，疾如閃電，「嗖」的一聲便飛了出去，直追金九齡而去。
「好快的身法！」常漫天失聲驚呼。
公孫大娘撇撇嘴，本想說自己的輕功也不弱，但是看身旁花滿樓和蘇少英全都不在意的樣子，自己便也沒有開口。
真正的高手，從不逞口舌之利。
然後她就聽蘇少英說道，「金九齡的輕功不怎麼樣啊？」
花滿樓淡然笑道，「也許是因為他一直都有手下可用，從來不需要自己親自追人吧。」
「誰讓他是六扇門的總捕頭呢。」蘇少英呵呵笑道，「這下汗流浹背了吧？」
蘇少英輕輕一躍，就躍上了房頂，他雖然沒有去追，但也遠遠的看向陸小鳳和金九齡。
「陸小鳳才是繡花大盜，快來人擋他一擋！」金九齡突然大聲呼喊。
下一刻，紅鞋子的二娘、三娘、江輕霞和青衣女尼果然從金九齡路過的一座小院中出現。
看到三娘用鞭子纏住了陸小鳳的腿，青衣女尼挺劍直刺陸小鳳胸膛，跟著蘇少英跳上來的公孫大娘臉色鐵青，厲聲喝罵，「快住手！」
但她的聲音顯然沒有她們的動作快，就在二娘揮刀直斬陸小鳳頭顱的時候，陸小鳳伸手夾住了青衣女尼的劍尖，向前一送，青衣女尼的長劍就已離手，然後挾帶風雷，直射金九齡。
金九齡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背後一痛，再低頭時，才發現自己的胸前突然冒出來了一截劍尖。
當他仰面倒下的時候，陸小鳳已經到了他的面前，揪著他的衣領，「薛冰呢？薛冰在哪裡？」
金九齡愣愣的看著他，然後嘴角便扯出了一抹奇特而殘酷的笑容，他雖然要死了，但是他也要讓陸小鳳痛苦一輩子，「我現在就要去見她了，你卻要過很久很久才能見得到她，很久很久……」
……
當蘇少英幾人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三娘看著手裡斷成了兩截的長鞭，二娘看著手裡斷成了兩截的彎刀。
陸小鳳的手指，簡直比天下間最鋒利的寶刀寶劍還要鋒銳。
蘇少英看看這兩件兵器，感覺也許只有呂鳳先的手指能和他比一比了，但也只能比一比硬度，論及輕功和指法，陸小鳳都在呂鳳先之上。
「金九齡才是繡花大盜！」公孫大娘衝著二娘等四女說道，「陸小鳳幫我洗刷了冤屈！」
「就是就是，我們剛剛全都聽到了！」紅衣少女連連點頭。
二娘等四人面面相覷，沒想到只是幾日不見，怎麼事情的變化就這麼快了，之前不是陸小鳳認定了公孫大娘是繡花大盜，打賭贏了之後將她帶走歸案了嗎？
就在此時，陸小鳳已經從金九齡的身邊站了起來，但是他的臉色慘白，神情呆滯，看起來失魂落魄，和剛剛與金九齡大戰時的風姿迥然不同。
公孫大娘第一時間發現了陸小鳳的不對勁，因為剛剛陸小鳳大聲問金九齡的話，她也聽到了。
看到陸小鳳此時的表情，她已經不必再問。
「可惜你看不見，否則陸小鳳此時臉上的表情可是精彩的很。」蘇少英對花滿樓說道。
花滿樓也聽到了陸小鳳問金九齡的話，當然知道此時陸小鳳以為薛冰死了，但他其實剛剛才和薛冰與石秀雪分開。
但既然答應了蘇少英，他自然不會在此時戳破真相，只不過他還是勸蘇少英道，「適可而止，也別太過了。」
花滿樓說的是蘇少英隱藏薛冰的事，但其他人還以為他是讓蘇少英別再繼續嘲諷陸小鳳了。
「陸小鳳已經很傷心了，你別太過分了！」江輕霞瞪視著蘇少英。
「伱太低估陸小鳳了，他其實是個內心強大的人。」蘇少英一本正經的道，「他只要喝一頓酒醉一場，所有煩惱就全都忘了。」
這話聽著是在誇人，但此時此刻聽起來又實在不像是誇人。
但陸小鳳卻重重的哼了一聲，「那就喝酒！我要喝酒！」
……
將金九齡的屍體交給了羊城的官府，常漫天、江重威、華一帆作為證人留下來，其他的人便再次回到了這處小院。
這裡本就是紅鞋子的一處基地，其他的不多，但酒卻管夠。
陸小鳳大口大口的喝著酒，很快就醉眼朦朧。
而公孫大娘則為幾個姐妹介紹起了此中內情，最後說道，「到最後金九齡脫逃時，顯然已知道你們到了羊城，所以才故意走那條路。」
公孫大娘的目光如刀，冷然說道，「所以那奸細必定是你們四個人其中之一！」
最終，公孫大娘揭穿了二娘的真面目，但就在二娘準備自殺時，陸小鳳卻攔住了她。
「既已錯了，又何必再錯？心已死了，人又何必再死？舊恨已夠多，又何必再添新愁？血已流得夠多，又何必再流？」
「嘖嘖，這種狀態的陸小鳳，你見過沒有？」蘇少英問道。
「沒有。」花滿樓搖頭。
「驚不驚奇？」
「驚奇。」
「可惜啊，就差幾滴眼淚了，我是真沒想到，都到這種程度了，他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流，你說他是不是不愛薛冰？」蘇少英問道。
花滿樓苦笑，心想你就別在他們兩人中間埋釘子了，於是說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其實他的心裡已經很痛苦了。」
歐陽情也拉了拉蘇少英的衣袖，輕輕搖了搖頭。
但蘇少英卻仿佛一點都不在意，甚至還繼續刺激陸小鳳，「光喝酒有什麼意思，喝酒得吃菜，我還記得某人當時說過，如果公孫大娘不是繡花大盜，他就把那個紅緞子吃下去。」
陸小鳳終於忍不住拍案而起，「公孫大娘和她姐妹的帳都算完了，現在輪到我和你算算帳了！」
「算什麼帳？」蘇少英眼神一眯，怪笑說道，「你信不信，這帳算到最後，你還要對我說聲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