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世道不淨何除惡
為大義而不惜身，為天下而不顧命。
陸小鳳做事，從來不為自己。
所以他沒有朋友。
因為他的朋友一旦犯錯，他也不會因為過往情義，而放過朋友。
守善而罰惡，陸小鳳一生都在為此奔波。
可他心有善惡，卻從來不去分辨善惡。
陸小鳳從不追問朋友的過去。
也不關心朋友未來的選擇。
他只看現在的你，是好是壞。
現在的你，在他心裡是好人，你就是他生死相托的朋友。
反之，你做了壞事，他就是那個和你死磕到底的敵人。
厲朝峰曾經也是陸小鳳的朋友，哪怕成了蒼穹魔龍，他也可以是陸小鳳的朋友。
但赤焰神龍厲朝峰，從來不是陸小鳳的朋友。
因為蒼穹魔龍出手無情，但他殺的從來是無惡不作的惡人和違法亂紀之人。
而赤焰神龍親手殺了無數個以生命守護家園，最終慷慨赴死的義士。
那是一群的真正的義士。
面對厲朝峰的質問，陸小鳳臉色微微發白。
可只是幾個呼吸後，他臉上露出了笑容，微笑反駁道。
「陸小鳳只是一介凡人，從沒有龍神大人的驚人五感，自然分不清人間善惡。」
「但陸小鳳有眼睛，也有耳朵，卻是能看到聽到人間生死的。」
厲朝峰看著陸小鳳露出笑容，眼神里隱隱有些哀意，心中也是微微嘆息。
陸小鳳是一具『屍體』，一具靠著心中的仁義道德支撐自己走下去的『屍體』。
他不問朋友的過去，只是因為他不希望朋友問及他的過去。
他不關心未來，因為陸小鳳從來沒有未來。
浪跡江湖的陸小鳳，從來只活『現在』。
和一具『屍體』辯論善惡，從來毫無意義。
厲朝峰沉默站在了陸小鳳身前，擋住了他救人的路線。
而化身公孫大娘的薛冰，也沒有拖沓。
拔出長劍，薛冰一劍解決了無力反抗的蛇王。
「啊！」
蛇王的死亡慘叫傳入陸小鳳耳中，讓陸小鳳轉頭，不再關注蛇王。
隨著他的目光也落在老實和尚身上，陸小鳳笑著問道。
「老實和尚，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老實和尚聽著蛇王死去，此時正合手默誦經文。
聽到陸小鳳問話，他也是點頭回道。
「龍神大人想找一個人，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是逃不了的。」
「和尚雖然聰明，但也老實，自然逃不了。」
陸小鳳笑：「但你可以不來，厲朝峰總不能逼著你來。」
老實和尚是少林神僧，武功也是天下少有。
厲朝峰連處理金九齡都小心翼翼，自然不會來逼迫毫無錯處的老實和尚。
老實和尚笑：「一場見證而已，這是龍神給少林留下的體面。」
「少林雖是世外之地，但也在人間修行。」
「龍神占據半壁江山，又願意給少林體面，少林弟子自然不會拒絕。」
絮絮叨叨間，公孫大娘回到了厲朝峰身後，也不管陸小鳳是否傷感，只是對厲朝峰問道。
「龍神，我們是不是該去找金九齡麻煩了？」
厲朝峰嘆氣：「稍等，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交代一下。」
話音未盡，厲朝峰的目光看向花姑媽，面色抱歉道。
「神龍幫京城暗樁不多，蛇王的後事，只能靠您來處理了。」
花姑媽擺手，隨後哈哈一笑道。
「我和伱也認識那麼多年了，就不必客套了。」
「你真正關心的是，蛇王勢力被剿滅後，那些被蛇王控制的小乞丐怎麼過活，對嗎？」
厲朝峰躬身謝過：「花姑媽心明眼亮，朝峰敬佩。」
花姑媽面色得意：「能幫龍神的忙，是我們這些庸夫俗婦的榮幸。」
「放心好了，花姑媽武功不怎麼樣，但也在京城混了這麼多年。」
「一群小乞丐罷了，以我的手段，隨隨便便就能給他們找出一條活路。」
厲朝峰眼神露出一絲傷感。
街頭的小乞丐從來很多，但小乞丐從來不容易討錢。
真正能討到錢的，只能是看起來『很慘』的小乞丐。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縱使再怎麼窮困潦倒，總有人願意照顧比自己的人生更悲慘的孩子。
因善心而生出的惡行。
採生折割。
傷感一閃而逝，厲朝峰努力擠出笑容，也看著花姑媽眼睛，點頭承諾道。
「如果有需要神龍幫出力的地方，您知道怎麼通知我。」
花姑媽看了眼厲朝峰重新恢復威嚴的眼神，也是躬身行禮道。
「老婦人明白。」
後事安排妥當，厲朝峰也走回院子。
這裡還有一群壯漢，也都是蛇王的手下。
他們被厲朝峰制住，然後被花姑媽的人看管起來。
蛇王是主犯，他們便是從犯。
可惜，這裡是京城，厲朝峰沒有調動神龍幫力量的打算。
微微思索，厲朝峰面色威嚴道。
「蛇王死有餘辜，但你們還有些用處，好好跟在花姑媽身後做事，也算戴罪立功。」
「可若敢身懷二心」
手臂一擺，十餘把藍黑飛刀從厲朝峰指尖飛出，直指壯漢面門。
厲朝峰冷聲威脅道：「九泉之下，也別怪厲某飛刀無情。」
話音落下，飛刀刀尖各自點向壯漢心口。
此時他們才終於能夠出聲，聽到了厲朝峰交談的他們，此時也紛紛求饒道。
「我等願遵龍神之命，必以花姑媽馬首是瞻。」
叫薛冰來，是為了鉗制陸小鳳，也為了化解誤會。
請老實和尚來，少林這邊就有了見證，避免發生衝突。
而讓花姑媽過來，就是讓花姑媽這個京城地頭蛇接手蛇王死去後出現的勢力真空。
蛇王可以死，也必須去死。
但眼前這群壯漢不能死，因為他們是蛇王的手腳和耳目。
只殺蛇王，不處理這些人，蛇王勢力很快就會出現一尊新的『蛇王』。
而這個新『蛇王』會做的事情，自然和老『蛇王』一般無二。
所有事務處理完畢，厲朝峰微微點頭，對眾人招呼道。
「花姑媽留下，我們去找.」
「繡花大盜。」
繡花大盜？
陸小鳳眉頭微皺。
蛇王的話，只能證明金九齡想要把繡花大盜的罪名栽贓給紅鞋子。
卻不能證明.繡花大盜就是金九齡。
難道厲朝峰身上還有其他線索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