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成名的一天
「啊！」
又是一聲慘叫，所有人木然的看向那個方向，還是熟悉的綠色人影，還是那七拐八彎的神奇身法，可再也沒有想去追了。
追不上，還追他做什麼。
人啊，一旦可以被別人殺死，就很容易死了。
邢軒去追了，山林里全是樹木，只是追到半路，一個晃眼間，就失去了對方的身影。
綠色，到處都是綠色，而厲朝峰身上也是一堆深深淺淺的綠色。
迷彩之所以能成為山地之王，就是在於它能欺騙人的視覺，讓人無意間忽視掉穿迷彩的人。
沒有人會在山林之中無意識的注意一棵樹，但他們會無意識的注意到一個人。
這是一個妖怪。
邢軒心頭顫動，他此時也有些手足無措，因為他知道，他殺不死這個少年。
看到連邢軒都停下了搜索的腳步，花如雨也能閉上了雙眼，隨後對著森林裡的厲朝峰喊道。
「你贏了，你的刀，不你的命，我花如雨放棄了。」
隨著花如雨的喊聲，山林里，厲朝峰的聲音也接踵而至。
「那就太好了，畢竟青龍會這種龐然大物，我還是很害怕的。」
「是嗎？那還真是我們的榮幸。」
花如雨很不想相信這句話，但他卻不能不信。
因為這是只要他們不走，就能殺光他們所有人的人說出來的話。
邢軒聽到花如雨認輸，沒有反駁，厲朝峰的身法很流利，力量也不錯，縱使回到城中，只要不被堵在鐵屋裡，他依舊能夠從容離開。
他們前呼後擁，只是在官道上堵住了他的馬而已。
大俠未名時，亦有犬吠日。
輸給一個高手，青龍會的懲罰雖然有，但不是必死無疑。
隨著花如雨認輸，所有人都匯聚到花如雨身邊，而厲朝峰的身影也遠遠的出現在山坡上，對著他們點頭微笑。
他看起來並不灑脫，一身青綠藍混合的棉衣，頭髮上也是花花綠綠的，根本不像樣子。
花如雨握緊了拳頭，他想指揮邢軒和自己一齊衝上去，但他知道，衝上去了，也不過是看到一抹背影罷了。
而一個會眾暗中抬起了胳膊，花如雨卻是微微搖頭。
這麼遠的距離，縱使是暗器，也不可能射中對方。
厲朝峰的感知比他們靈敏的多，這是他剛剛察覺到事情，否則他也不會認輸。
在山林里抓一隻油的滑手的野獸，只是痴人說夢。
隨著花如雨一個拱手，遠遠對厲朝峰抱歉著。
「今日多有得罪，日後青龍會自有賠禮送上，只望小廚神對今日之事多多包涵。」
看花如雨的確放棄了，厲朝峰也是揚聲提醒。
「賠禮我倒不需要，但伱們依舊在林子裡，我很不喜歡，因為代表我還要當一個畜生。」
聽到這聲畜生，會眾們也是緊張起來，花如雨聽厲朝峰居然把自己也形容成了一個畜生，微微一愣。
這次戰鬥不是人殺畜生，而是畜生之間的廝殺嗎？
這個小廚神.有點意思。
啞然失笑，花如雨不再糾纏，只是一個揮手，便帶著所有人都出了林子。
這，才是真正的認輸。
「賠我一匹馬，然後你們離開吧，我這邊還得等一會兒，畢竟剛剛殺了這麼多畜生，我也是很累的。」
厲朝峰疲憊的聲音從山林里響起，花如雨看了一眼周圍寵寵欲動的會眾，卻是連連搖頭。
他看的出來，厲朝峰不是人累，而是心累。
這是一個完全不喜歡殺人的人，但你真逼上去了，他就會把自己當成畜生。
死了一半會眾，花如雨也知道自己必然會受到懲罰，但輸了就是輸了，他算計了所有可能，也不覺得自己有贏的可能。
這是一個妖怪。
而那把刀，也不是「魚腸」，而是毒蛇的毒液，猛虎的尖牙。
想要虎口拔牙，蛇口取毒，你必須先打贏猛虎，拿住蛇身。
花如雨毫不留念的帶著所有人離開，厲朝峰也看了眼滿地的屍體，忽然面露苦色。
裝逼太過了，連屍體都沒讓他們一起帶走。
看著滿地屍體，作為一個現代人，不管是個人道德還是公共衛生，他都只能掩埋起來。
隨後一個時辰，他給每一個被自己親手殺死的人挖了一個墳冢，接著一一安葬。
日暮西山，厲朝峰走出山林，看到了一匹幾無雜色的白馬，白馬上是他的包袱。
花如雨留了一匹最好的馬給厲朝峰，可厲朝峰不喜歡白色，他喜歡黑色。
因為黑色耐髒。
——
京城，金錢幫。
一個身材高大、瞳若猛虎的男人聽著下屬稟告的江湖傳聞，點了點頭，起身朝著一處暗室前進。
幾個機關門被他一一打開，他很快走進了一個暗道，七拐八拐，他再次見到了陽光，也來到一個到處寫滿武林密辛的書房。
書房裡，有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正在低頭寫著什麼。
大漢看到書生，徑直開口。
「百曉生，你對木蘭山之戰怎麼看？」
書生就是百曉生，江湖上流傳的《兵器譜》就他寫的。
百曉生抬起頭，他也聽說了厲朝峰在木蘭山上的戰績，此時也正在思考給他取一個有趣的稱號。
聽到大漢招呼，那百曉生也是抬起頭來，靈光一閃，便笑著問道。
「哦，上官幫主看上了那頭妖龍？」
上官金虹聽到這個稱號後，眼生殺氣，滿臉兇相的看向百曉生。
「妖龍？你居然給他取了這麼大的名號，不怕他找你麻煩。」
而百曉生卻沒有回答，只是笑笑。
他敢編排江湖排名自然有自己的底氣，這個底氣就是金錢幫幫主，上官金虹。
是的，這個世界的《兵器譜》之所以能在江湖上揚名，是上官金虹在保駕護航。
否則誰會承認一個江湖散人對各大高手的排名，哪怕對外宣稱只對兵器進行排行，百曉生也不配。
天機老人的天機棒和李尋歡的小李飛刀可不是什麼神兵利器，他們上榜完全是因為自身的戰績。
天機老人鬼神莫測，小李飛刀百發百中，因為這兩個人上榜了，《兵器譜》才為人熟知。
純粹蹭流量。
但天機老人行蹤不定，李尋歡常年遊戲人間，就算被蹭了流量，他們也不怎麼在乎的。
平湖百曉生縱使是散人，也是很知名的散人。
但最不該出現在《兵器譜》上的，是金錢幫幫主，上官金虹。
作為一幫之主，上官金虹勢力很大，武功很強，人很驕傲。
但驕傲，不代表他願意被人編排在天下第二的位置。
給一個強者頒獎，還是一個銀獎，強者領不領情不說，得先看你這個人配不配。
路邊的乞丐也能給天下富豪弄個排名，但他不配，富豪自然也不會認。
而百曉生之所以敢編排金錢幫幫主，只是因為《兵器譜》是金錢幫招攬江湖人士的橄欖枝。
《兵器譜》前五十人里，出自金錢幫的高手就占了十七個，剩下的要麼形單影隻的大俠，要麼是逍遙人間的隱士，瞎子也看得出裡面有貓膩。
見上官金虹對厲朝峰產生了興趣，百曉生開始點評起來。
「木蘭山上厲朝峰身如游龍，百十人不能圍之，可真氣不濟，只是無牙之龍。」
「游龍無牙，便也無力，得了尖牙，才算真龍。」
「厲朝峰之刀能切金斷玉，出手更是無跡可尋，可稱妖刀，亦是他的利齒尖牙。」
見上官金虹聽的入神，百曉生更加得意，搖頭晃腦的賣弄著學識。
「上古之時，有三大妖刀，龍牙，虎翼，犬神。」
「妖刀可名龍牙，則人號，妖龍！」
上官金虹聽到這裡，緊鎖眉頭，但也點頭認可了百曉生的邏輯。
「那他會排在第幾名？」
百曉生聽著這問題，卻是皺起眉頭，看著上官金虹滿臉嚴肅，心中有些猶豫，請教道。
「無牙之龍，不過濟濟無名之輩，有牙之龍，卻已是人中翹楚，不知幫主想把他排在第幾。」
上官金虹是有些想法，《兵器譜》排上去就會有人挑戰，而他的《兵器譜》上有兩個喜歡到處挑戰的武道瘋子。
「你覺得他能贏郭嵩陽或者呂鳳先嗎？」
「肯定不行，妖龍真氣不濟，縱使可以接近兩人，龍牙也可破真氣，但他贏不了絕頂高手，因為他會比對方先死。」
「既然如此.先放在第十位吧。」
作為這個世界的《兵器譜》主人，上官金虹做事一向乾淨利落。
百曉生一愣，提醒道：「東海玉簫一身邪氣，排在第十已是極限了。」
上官金虹冷笑：「既然是妖龍，總該有些挑戰，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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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