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紛爭的一天
一年有十二個月，有三百六十五天。
青龍會有十二堂，有三百六十五個分壇。
三堂為一管，管分四季，一管有六制，為二十四節氣。
再加一堂有三舵……
總之，青龍會在古龍小說里屬於一個組織架構龐大，覆蓋範圍極廣，同時隱秘性極高，歷史極為悠久的超大型組織。
所以厲朝峰對它最不了解。
因為他不懂，養這麼多人，他們吃什麼？喝什麼？用處又是什麼？
直了直身子，厲朝峰端正的坐在馬匹上，苦惱之心躍於麵皮。
「我聽說過青龍會，也知道青龍會很強大，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明白，那把刀，是我的命。」
苦惱之後是難過。
「就算小孩子也明白一件事，如果有人要他的命，縱使是玉皇大帝親自來了，也是不能給的。」
難過之後便是肯定。
「所以，我真的很想尊重你們，但命，還是不能給。」
厲朝峰話說的很有道理，姿態還有些低，而聽著這些話，堵在他前後的青龍會眾全都會心的笑了起來。
他們都屬於青龍會，如果有人把青龍會比作玉皇大帝，那麼不管是誰，都會開心的吧。
而領頭人卻沒有笑意，他來這裡是拿刀的，不是來聽厲朝峰吹捧青龍會的，眼神冰冷，語氣堅定。
「那不是命，只是一把刀，你也說了，丟了刀，不過是去集市上再買一把就好。」
看來是糊弄不過去了。
厲朝峰沒有繼續和領頭人爭辯。
飛身下馬，他自顧自的牽著馬走到路邊，把馬系在樹幹上。
等這些做完了，他轉頭看向那青龍會不知是壇主還是舵主總之應該不是堂主的領頭人，有些猶豫的詢問。
「我這匹馬伱們應該不會搶吧？」
領頭人氣笑:「我們只要刀。」
厲朝峰很好奇，如果是江別鶴死前給自己埋的坑，那麼五蟲刀只是一把很鋒利的刀，青龍會就算再想要，也不會比幾萬兩銀票更值錢。
因為好奇，所以他問了。
「未免我們之間發生誤會，我想確認一下，你要的刀是什麼模樣？」
領頭人:「八寸長短，藍黑色，以及，可以藏在身上不被任何人發現。」
領頭人很誠實，而厲朝峰再次確認了，這就是江別鶴給自己埋的坑。
因為不管是老闆娘，還是胡鐵花，他們看見刀的時候，都只有七寸左右。
厲朝峰給五蟲刀配的刀鞘只能放進七寸的刀。
唯一看過八寸刀的人是江別鶴，因為刀只有足夠長，藏起來之後才讓人心生畏懼。
聽出領頭人的語氣里似乎對於藏刀很在乎，厲朝峰微微搖頭，試圖改變他們的想法。
「如果是這個原因，你們應該去打造一把能藏在魚腹中的劍，比如傳說中的魚腸。」
領頭人搖頭：「可惜很多人不喜歡吃魚，甚至不喜歡吃任何可以藏東西的菜。」
厲朝峰驚了：「原來你們只是想要刀，還真是貪婪。」
領頭人不回答，他只是盯著厲朝峰，並不介意對方說自己貪婪。
轉頭看了一圈，厲朝峰看到身後人群中一個熟悉的斷臂人，因為被抓住了手腕，就把自己手臂砍掉的狠傢伙。
知道言語已經無用，厲朝峰嘆氣。
「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固執呢？」
領頭人：「你也很固執。」
此時厲朝峰已經走到了官道靠近密林的路邊，看著山林，厲朝峰還是作出了警告。
「我是個廚子，我只喜歡別人高高興興的吃我做的飯，所以我不喜歡殺人，也不想殺人，但我會殺畜生，而拿人命不當回事的，就是畜生。」
「可惜很多時候，人和牲畜沒兩樣，我分不清也不想分，畢竟我沒有殺人的想法，殺錯了畜生還好，但殺錯了人，我心裡就會很難過。」
厲朝峰抬頭看天，面色開始冷峻：「但這次我想分一下。」
「出林為人，入林為畜，各位，珍重。」
這話說完，厲朝峰腳下已經動了，游龍步一出，整個人快速消失在森森山林之中。
青龍會眾人看到厲朝峰只是一個眨眼就消失在濃密的山林里，也是全都騎馬涌了上來，卻被那領頭人舉手攔住。
窮寇莫追，逢林莫入。
「壇主，我們就這麼放他走嗎？」
領頭人是青龍會壇主，叫做花如雨。
而這個青龍會分壇的名字是，十月二十一。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分壇，不是二月二龍抬頭，也不是七月十五中元節，他們整體實力不夠高，也不算強。
最高境界也就是花如雨，不過青年江別鶴差不多實力而已。
他們從某個渠道里得到消息，小廚神厲朝峰有一把材料很好的短刀，好到可以把望海虎的刀鋒磨平了。
然後花如雨想看看，開始安排人去搶，去偷。
大街上，馬路邊，人群里，客棧中。
厲朝峰吃飯的時候他們偷過，厲朝峰洗澡的時候他們查過。
最終他們發現，厲朝峰身上沒有刀。
所以青龍會分壇壇主花如雨明白了，這不是一把寶刀，而是「魚腸」。
雖然他不是專諸，也沒有想暗殺的吳王僚，但……
這可是「魚腸」。
他得到的消息是厲朝峰不會武功，而他們一路看到的厲朝峰，懂輕功，會拳腳，還算不錯，但也只是不錯。
花如雨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和厲朝峰開戰，因為青龍會大多時候不會往死里得罪江湖人。
但他還是想試試，看了一眼人群，隨後看著面前的木蘭山。
「他走不了，因為山後面那座城，也有我們的人。」
看會眾安心了一些，花如雨點了十個人，其中便有兩個青龍會劊子手，同時指出了關鍵。
「你們十個進去，看那個傢伙是不是逃了，記住，不要分開太遠，不要戀戰。」
魚腸屬於專諸，那是刺客的代名詞。
而刺客，在這種濃密山林里，可以殺很多人。
可十個人進了林子，只是不久，就傳來了慘叫聲，廝殺聲，兵器斷裂聲，求饒聲。
以及有人在山林里橫衝直撞導致的枯枝斷裂聲。
隨著一個個聲音逐漸消失，濃密山林也再次安靜下來。
十個人一起死在了林子裡，沒有一個人出來告訴花如雨，他們是怎麼死的。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山林很安靜，如同猛虎張開的血盆大口，進去了就出不來。
花如雨面色如水，他知道事情難辦了，因為他剛才說出了青龍會的名字。
沒有說出青龍會，他們只是一群劫匪強盜，搶不到東西，跑就是了。
但說出來了，他就得維持住青龍會的威名。
青龍會要的東西，你最好自己送上門，因為他們肯定能拿到。
為了得到「魚腸」，他們集結了整個分壇的人手，而現在死了會眾，還有劊子手。
如果退了，這件事情自然瞞不住。
花如雨可以相信厲朝峰不會自找麻煩大肆宣揚自己的戰績，但他不相信他身後的會眾會在事後不去多嘴多舌。
總有一種人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的，尤其是剛才死的人裡面有他熟悉的人。
「我去吧。」
花如雨身後是他最後的朋友，也是十月二十一里數一數二的好手，邢軒。
可惜邢軒很勇敢，卻不夠聰明，因為他不清楚，他面對的是「魚腸」。
那是一把獨屬於刺客的劍，或者刀。
「不，我們一起進去。」
花如雨定下心來，凝視著森林巨口，他知道他們會死很多人。
但，青龍會，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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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