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書書有凡爾賽的成分，不過的確也是真的糾結。
王楠的視頻電話很快撥了過來，畫面里略顯嬌嗔的樣子，眉眼帶笑：「你成心眼氣人是不是？」
「哪有，沒有啦，是真的煩惱，你那邊幫忙問的怎麼樣？」
曾書書悄然轉移話題。
王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壞的。」
「壞消息就是，只有一家公司願意贊助給錢。我打了差不多五十個電話，太慘了，甚至被人當成騙子。哼，你得補償我的心理損失。」
她小小撒著嬌，不過看上去依舊很開心的樣子。
曾書書：「好消息呢？」
王楠：「先說怎麼補償我？不然不告你。」
曾書書：「好吧，那，給你個機會，請我吃飯。」
王楠：？？？
要點臉成不？
這是給我機會？
王楠慘叫：「狗子，你真的飄了！你變了！你不是那個我的好同桌啦！」
曾書書則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咳咳，咳咳，王楠同學，請你注意你的態度，眼前你面前的這個男人，才華橫溢，風流倜儻，他，是今年高考的全省第一，他，是整座城市的榮耀，他，是九億少女的夢。」
王楠：……
徹底破防。
「我踹死你！你醒醒！你別跟我玩范進中舉啊！」
兩人都是忍不住笑出聲。
笑了好一會兒。
「所以好消息到底是什麼？」
曾書書收斂下來，不鬧了，不皮了，正經問道。
王楠：「一家地產公司，叫幸福地產，你應該聽說過的，咱們這兒最大的本地地產品牌，他們很感興趣，說如果是真的，可以獎勵你一套房。」
我……去？
聽到這話，曾書書頓時愣住。
一套房？
不過，很快也回過神來，明白了他們的騷操作。
玩得六啊！
地產，炒的就是一個概念，什麼上風上水，什麼頭號學區，什麼海景江景煙景……
一個高考狀元，的確是能成為噱頭，提升整個樓盤的逼格。
「是不是新開的樓盤？」
曾書書問道，驗證自己的判斷。
「是啊，一個還挺大的小區，環境也不錯，不過現在還沒有徹底完工，就有兩棟樓好了。」
「要嗎？」
「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啊？我總覺得太那個了，不過我爸爸說，應該也沒什麼問題，都有好處。」
小姑娘還是挺樸實的，典型的學生心態，總覺得「自己沒那麼值錢」。
「要！」
「當然要！」
「等我回去，我現在就買票。」
曾書書興奮說道。
一套房！一套老家的房。
老家雖然是五線城市，經濟發展的不太行，房價也不高，不過每平米也都在六千塊以上。
按照一百平計算的話，市價怎麼也在五十萬。
當然，開發商有成本優勢。
但自己最看重的，是父母能有個養老的地方。
現在住的那個房子，是很久以前的老房子，筒子樓，比自己年齡還大，夏天悶熱，冬天暖氣不給力，慘的一匹。
現在……
要鳥槍換炮了。
……
房子的事情，曾書書暫時沒和爸媽說，準備給他們一個驚喜。
買了車票，當天晚上就走，從帝都回古城。
臨走前，曾書書再次去找了王經理，跟他簡單交代一聲，說要回去學校辦一些手續。
他倒也敞亮，提前預支這個月的工資，三千塊。
也是份心意和人情。
畢竟，自己到這邊，滿打滿算，現在也不過半個月，沒有現在就發工資的道理。
至於老爸老媽那邊，還要工作，暫時走不開，說一聲，也便就行了。
還有駕照……
這段時間，要有的跑了，平時倒是不用再練車，只需要到考試日，過來考一下就行。
動起來。
曾書書莫名有種「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的感覺。
……
第二天。
昨晚凌晨到的，睡了幾個小時，不過曾書書一點都不累，一大早就給王楠打電話，然後一起去幸福地產的總部。
早已提前溝通過，到了地方，被人迎進去，很快見到這邊的分公司總經理。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大腹便便，謝頂，鋥光瓦亮的腦門，滿臉和善的笑意，像是一尊彌勒佛。
他姓楚，楚天闊，這會兒顯得很熱情，親自出門迎接，把兩人帶進辦公室。
一進他的辦公室，曾書書就忍不住有點想笑。
布置的……
呃，又土又豪，又不明覺厲的感覺。
東南西北四方，分別是魚缸、古劍、盆栽、沙盤，中間的辦公桌上，是一簇密封在水晶玻璃鋼里的火焰，也不知道什麼材質，低溫火苗突突突跳躍著。
金木水火土算是全了。
辦公桌上，有五帝錢、有手串、還有兩個文玩核桃……
真的是……絕了。
有錢人的快樂。
「曾同學，你很優秀啊，我托人問過了，你這個成績，太厲害了，全市第一，全省第一，也有可能是全國卷第一！狀元郎啊！」
楚天闊泡著茶，臉上的笑容早已抑制不住。
他口音略微有點怪異，像是粵省那邊的，也有點閩省那邊的感覺，總之，聽起來就很有錢的樣子。
「運氣好運氣好。」
曾書書謙虛說道，感覺手被王楠在桌下輕輕掐了一下，她似乎是在強忍笑意，於是順手一把抓住她的蔥蔥玉指，她下意識掙扎，卻被抓得很緊，掙脫不開，當著別人的面，又不好說什麼，小臉倏然間就紅了。
曾書書在桌下抓著王楠的手，檯面上，則是和楚天闊寒暄客套，聊著些沒營養的話題。
姿態不卑不亢，很淡定。
聊了約莫十來分鐘，感覺也差不多了。
順了他一個話題，曾書書悄然問道：「新樓盤名字取好了嗎？」
意思，都懂。
他這邊要名。
自己要利。
合作的實質，基本上都定下來，現在無非是走流程，多了解了解，最後確定一下。
「內部定了，不過還沒備案，之前叫幸福花城，現在準備換個名字，叫狀元府邸，你覺得怎麼樣？」
他笑呵呵說道。
「好名字。」
曾書書笑著讚嘆，心中也是感慨，騷死了，這是真的會賺錢。
光這個樓盤的名字，得吸引多少人？
「你的肖像權得用，不過具體怎麼用，還沒想好。雕像不合適、豎個碑更不合適，橫幅，也不能天天掛，你給出個主意？」
他笑眯眯看著曾書書，如此說道。
這也算是個問題。
同時也是對曾書書的考驗。
曾書書回來路上，就考慮過這個問題。
「這簡單，宣傳中可以告訴他們，每年寒暑假，我會回來辦班補課，來的都是我的校友，成本價，絕對比市面上的任何教育培訓機構都低，不收錢都行，這個到時候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另外，報志願時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都可以幫忙。」
「都是鄰居嘛。」
曾書書這樣說道。
影響力這個東西，都是點點滴滴積累起來的。
對於自己而言，這既是社會實踐，同時有可能賺到錢，而且，父母在這個小區生活，肯定也能享受到至尊VIP待遇。
無非也就是麻煩點。
但這事兒肯定是對的。
聽到曾書書的話，楚天闊眼神頓時亮了，頻頻點頭。
「不愧是狀元，很有生意頭腦啊！」
「來來來，喝茶喝茶，靚仔。」
不知什麼時候，桌下，王楠的手不掙扎了，這會兒瞪大眼睛看著曾書書。
忽然覺得這個同桌，好陌生。
他怎麼可以這麼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