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霆看著她，難得的眼中一點情緒都沒有。
這讓程露心裡一陣恐慌。
她連忙走過去，想要坐在顧南霆的身側。
但是還未坐下，就見他皺了眉頭，一副不想靠近自己的模樣。
她一愣，最終還是失落的坐在了他的對面。
「阿南，你現在肯定覺得我是個壞女人是不是？」
顧南霆沒說話，是蕭然開了口，「你不本來就是麼？」
還用覺得？
程露吸了吸鼻子，「阿南，我可以解釋的。」
她今天沒想到蘇嬈會孤注一擲的將當年的事情全部都抖出來。
讓她現在被網上清一色的咒罵。
「都證據確鑿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蕭然嗤笑，眼裡滿是不屑。
「蕭然你有完沒完？」
季源舟此時又跟蕭然嗆聲起來。
顧南霆忍無可忍，「好了別吵了！」
加上剛才在高架那邊跟蘇嬈發生的事情，他現在心情早就壞到了極致。
兩人雖然眼裡都是對對方的不服氣，但也都閉了嘴。
程露眨了眨眼睛。
「阿南，小時候的事情我跟你說過了，那是母親的決定，我控制不了，至於那張便簽，我是真的只是想關心你，見到你沒事放心了，才讓前台給你便簽的，沒想到她會曝光。」
「至於網上說白月光的那些，我承認……當年我們之間的事情我還沒有完全忘記，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出來澄清我們根本沒有關係。」
「什麼當年的事情？」
「程露，當年是你說班裡有人要追你，煩得很，才讓南霆幫你做做戲，這戲怎麼一做做了這麼多年你都沒解釋？」
蕭然不覺得這是她的無心之舉根本就是蓄謀已久！
程露咬牙，眼裡閃著委屈和難過。
「不是……」
「蘇嬈的那些照片還有林襄的視頻，怎麼解釋？」
一直沒說話的顧南霆開口。
「林襄的視頻確實是我拍的，但我只是想記錄生活，是手機那天丟在了計程車上，後面找回來的，我不知道是不是丟的那段時間被人解鎖看見了，但不是我曝光的！」
程露說的楚楚可憐。
「我跟襄襄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而且那視頻那麼明顯，一旦曝光，不就全部指向我嗎？我為什麼要這麼傻呢！」
「至於姐姐……我承認，是我賣給狗仔的。」
這麼多的事情，程露唯獨只承認了這一件。
也是顧南霆最為在意的一件。
所以屋內的人都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看到顧南霆的情緒沉了下去，連眼神都變得犀利了不少。
「我承認我是一時頭腦發熱，但我也是看到姐姐跟那些男人成雙入對的出入各種場所，為你感到不值。
為姐姐不自愛而難過，所以才會想著曝光，這樣姐姐就會有所收斂了。」
這藉口實在是蹩腳的很，蕭然是一點都不相信。
「而且，也是姐姐之前叫我這麼做的！」
說著，程露將自己的手機簡訊頁面調開，上面是蘇嬈和她的簡訊聊天記錄。
有一條寫得十分清楚，說的是：【如果你有本事，你就讓顧南霆和我離婚啊，那樣我不僅不會怪你，反而還會謝謝你！】
顧南霆的目光停在這條簡訊上良久，才緩緩地移開。
原來她真的從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要跟自己離婚。
甚至不惜說話去激怒程露，讓她做出現在這種事情來。
「阿南，姐姐不愛你，我是不想看到你被辜負而已！」
程露說著便掉了眼淚，又倔強的擦拭掉了繼續道。
「你可以恨我，我為我的行為負責，但我想說的是，我從來都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是！」
她又強調了一遍自己對於他只是朋友關係。
讓蕭然坐在一旁都笑了。
「你說你把南霆當朋友，那好啊，源舟喜歡你好幾年了，我看你對他也不是沒意思，不然不會出事了第一個來找他是吧！」
蕭然嘴邊的笑極其諷刺，看得程露很不舒服，但又反駁不了。
「我……我只是想先專注工作而已。」
這個理由一直都是她拒絕季源舟時用的。
百試百靈。
她看著顧南霆，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阿南，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為你一直不喜歡姐姐，所以才會一時糊塗的，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好嗎？」
程露難得這麼求顧南霆，更別說在國外的時候，就連推個行李箱，再重她也都是說的自己能行。
在他面前露出這麼一副脆弱模樣的時候屬實不多。
「阿南，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錯了，母親當年一直跟傅阿姨敵對，去國外之後你看到我平時光鮮亮麗，其實……其實媽媽欠了很多錢，我賣照片，也是為了幫她還債！」
這事兒程露本來沒打算說過。
她怕自己一旦說了，就會讓顧南霆覺得自己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在一個階層。
但現在為了求得他的原諒，她只能將自己放在逼不得已的位置。
加上程悅酒確實在國外的時候就染上了賭博，不然也不會一直催她嫁進顧家。
當初顧南霆為了將他和蘇嬈的結婚戒指買回去，出了不少錢，但都拿給程悅酒去還債了。
如果不是她這麼多年總是裝作一副自己很有錢的樣子，用錢滾錢，根本不可能還的上程悅酒欠下的那些錢。
現在不過也是剛剛還完，稍稍讓她能夠喘一口氣。
賣照片的錢，也是真的都給程悅酒了。
如果顧南霆不相信，可以去查。
「露露，你怎麼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
季源舟十分詫異，他半點都不知道程露這麼多年過得一直很辛苦。
還以為她賺了不少錢。
程露將頭低下去，用手背將掉下來的眼淚抹掉。
「這些都是我的私事，我不想你們瞧不起我，對不起，阿南，讓你失望了我真的很對不起，你就原諒我這麼一次，好不好？」
她淚眼汪汪的看著顧南霆，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見他不說話，程露心裡又是一陣心慌。
難道她處心積慮了這麼久，現在就要功虧一簣了嗎？
「阿南，就算是看在……看在我當年救過你一命的份上，你原諒我這麼一次好不好？」
她搬出了這麼一件事，讓顧南霆的瞳孔一縮。
這是他這一輩子唯一欠程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