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江璃撞到齊劉海電梯員身上，低頭道了聲歉，後退了半步。

  猝不及防被江璃撞了一下，電梯員打理得很好的齊劉海，被撞開了一些。

  電梯員動作著急地背過臉，慌張地整理了一下劉海。

  儘管她的動作已經很快，但江璃還是發現了——

  電梯員的齊劉海下面，有一團黑黑的東西。

  那種東西，像胎記一樣。

  所以這個電梯員，特意留的齊劉海，是打算用來遮擋胎記？

  感受到江璃審視「胎記」的目光，電梯員臉上臊得慌，低著頭趕緊走了。

  望著電梯員黑氣縈繞的背影，江璃心中的不解加深。

  電梯員身上的黑氣，貌似更嚴重了。

  江璃取出一杯蜂蜜水喝下，消除掉身上的污染。

  又拿好兜里的人皮，回到了地下一層。

  在姜女士的房間門口，江璃抬手，敲響房門。

  「叩叩叩——」

  房間門從裡面拉開。

  江璃把人皮遞出去，「姜女士，事不宜遲，您快去溫泉池換一下。」

  姜女士看著那張人皮，面色猶豫。

  「我……我從來沒有換過，真的可以嗎？」姜女士有些擔憂。

  按照江璃的說法，要去溫泉池裡，撕下自己的皮膚，再換上新的。

  這種做法，聞所未聞。

  姜女士總擔心江璃要害她。

  「姜女士，我服務這麼多客人，我親眼見到過客人換過，我不會騙你。」

  姜女士接過人皮，神色悽然，「會……會很痛嗎？」

  江璃點頭，「美麗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江璃的這句話，就像是一顆定心丸，給了姜女士莫大的信心。

  美麗……

  姜女士追求了這麼多年的「美麗」，如今馬上就可以實現，又怎能有直接放棄的道理？

  再抬起眼睛時，姜女士眸光堅定。

  「好，我去試一試。」

  姜女士捏緊人皮，轉身去屋裡找了把匕首，以及一些針線工具。

  接著，便徑直去往了溫泉池。

  江璃守在溫泉屋外面。

  沒過多久。

  溫泉屋裡，傳來姜女士撕心裂肺的慘叫。

  痛苦的喊叫持續了大約幾十分鐘。

  叫喊停止之後，姜女士又磨蹭了許久，才拉開門，從溫泉屋裡出來。

  她拿毛巾包住臉，害怕讓江璃看見。

  「服務員，你能不能……幫我看看，恢復了嗎？」

  姜女士不敢照鏡子，只好求助於江璃。

  江璃幫她把毛巾揭開。

  打開染血毛巾的一瞬間，江璃驚到了。

  這張人皮，和姜女士的人臉，完全不貼。

  姜女士換皮的技術並不熟練，這次換皮，基本上算是廢了。

  肩上的紅嬰被姜女士丑到了。

  小傢伙趕緊暗自唏噓一聲，移開了視線。

  江璃呼吸微微發緊。

  換皮失敗，也就意味著江璃還需要重新出去找皮膚。

  但剛才那家便利店裡，已經沒有多餘的人皮。

  「怎麼樣？服務員，我現在……好看嗎？」姜女士擔憂地詢問江璃。

  江璃的腦海中想起些什麼。

  她對著姜女士微微一笑，「好看的姜女士，這張皮膚特別適合您。」

  「真……真的嗎？」姜女士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

  她蒼老的手指摸索著臉上嬌嫩的皮膚，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

  江璃盯著姜女士那張縫合的皮膚看了幾秒。

  這張人臉，說不出的怪異，看起來就是縫合上去的，五官看著哪哪都不合適。

  「我要照鏡子，我想看看。」

  姜女士扶住臉蛋，扔下江璃，往溫泉池被砸碎的鏡子那邊去了。

  江璃一把拉住她，「不可以姜女士！」

  聽到江璃的阻攔，姜女士的臉色微變。

  「為什麼不可以？」姜女士露出幾分懷疑的神色，「難不成……你是在騙我？」

  江璃立馬反駁，「不是的姜女士。

  您難道忘了嗎？這層樓的規矩是，不可以相信眼睛看到的，鏡子裡的東西……會欺騙你。」

  【清泉酒店，地下一層守則】第五條：

  【不要相信你看到的，相信你聽到的。】

  聯想到自己在酒店遭遇的怪事，姜女士對江璃的話半信半疑。

  「那怎麼辦？可是我真的很想照鏡子。」姜女士態度比較堅決。

  江璃回憶起清泉酒店，地下一層守則，第二條：

  【不可以讓客人看到任何一面鏡子，如果發現完整鏡子，請打碎它。】

  「姜女士，這層樓里沒有完整的鏡子。要照鏡子，您最好離開這裡。」

  江璃出言勸說著姜女士。

  「再加上，這層樓的濕度太高，您繼續留在這裡，剛恢復的臉蛋，過不了多久，又會變回原來的模樣。」

  江璃說完這話，就看到姜女士肉眼可見地慌張起來。

  在江璃連勸帶哄之下，姜女士快速去B101室收拾好了東西，往客梯的方向去了。

  姜女士的頭頂依舊在冒水，全是髒水。

  臨走前，她帶走了一面碎掉的小鏡子。

  離開這層樓，她要第一時間照一下鏡子。

  如果事情和預期不同，她會立刻折返回來。

  姜女士手上的那面小碎鏡，像水波紋一樣漾開了兩圈。

  鏡子人在小碎鏡裡面，沖江璃揮手，口型說了句「再見」。

  江璃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送走了她們。

  姜女士即使離開了地下一層，也不會發現自己的臉出了問題。

  鏡子人最擅長的，就是模仿。

  鏡子人會讓姜女士以為，自己的容貌已經恢復。

  即使姜女士過了幾天，發現自己的容貌嚇人，她也不會再有回到酒店的機會。

  送走了她們二人，江璃也帶著紅嬰，離開了地下一層。

  走進員工電梯，地下一層從溫泉屋裡，漫出一地血水。

  陰暗潮濕的地下樓層，斷電，漲水，出現封條。

  整個廢棄過程，一氣呵成。

  員工電梯裡，齊劉海的電梯員並不在裡面。

  江璃自己刷完卡之後，員工電梯回到了1層。

  電梯門打開。

  映入眼帘的，是各處爬滿蜘蛛網，落滿灰塵的清泉酒店1層大廳。

  酒店的員工，早已不在。

  角落的柜子里，倒是蜷縮著一條冬眠的眼鏡蛇。

  「媽咪，我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我記得這裡裝潢挺好的呀。」

  紅嬰覺得這個地方很陌生。

  江璃一路觀察著這裡的怪異場景，從酒店裡走出來。

  清泉酒店副本SSS級通關要求：

  【送走酒店的所有客人，並獲得客人的一致好評。】

  通關要求，江璃已經達成。

  但是腦海中「通關成功」的系統提示音，卻並沒有響起。

  江璃把自己負責的「客人名單」拿出來，又核對了一遍。

  每層樓都有一位客人，沒有錯。

  名單里一共5個人，江璃也沒有遺漏。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江璃走到酒店前台的位置。

  電腦的顯示器還在工作，江璃隨意點開幾個畫面來看。

  這台電腦上，一共有6個小視頻。

  視頻的右上角，標註著像「樓層數」一樣的標籤。

  有5層、4層、3層、2層、-1層，以及員工電梯。

  江璃握住滑鼠，點開其中-1層的視頻，放大觀看。

  視頻不長，只有10秒，一直在循環播放。

  看完-1層的視頻，江璃的心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江璃退出界面，皺著眉，又點開第2層的視頻。

  看完裡面的內容，江璃心中的不安蔓延，臉色也越發凝重起來。

  接下來是，第3層，第4層，第5層。

  看完每層樓里循環播放的視頻片段，江璃的心臟……狠狠揪在了一起。

  清泉酒店副本裡面，所有奇怪的現象，都串起來了。

  但是，事情已經……變得很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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