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星武卻只是後仰了一下，擠出的雙下巴代表著他滿滿的嫌棄。
「你真醜。」
把人司機都說愣了。
應該是這麼形容的嗎？
難道不應該是驚聲尖叫，然後在他的驚嚇中昏死過去，就像車後排的人一樣？
司機直視著他那寫不出一點點害怕的眼睛，不禁開始懷疑人生。
而在他呆住時，李星武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冰冷的弧度。
「開車要看前方，撞到人了怎麼辦？你這個司機不會當的話，不如給我當。」
這個「當」字一落，他的兩隻手不知怎麼就握住了司機脖子的兩端，然後，像扯線頭一樣猛地一拉。
嘩啦啦——
一大灘血泄了一地。
司機的腦袋就這樣，被他扯斷了。
扯！斷！了！
「他……他在幹什麼！？」
「他想害死我們嗎！？」
後排那個新人瘦弱男生已經暈死了過去，另兩個新人瑟瑟發抖，其餘有點經驗的玩家更是晴天霹靂，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這人……雖然很強，但是……過分變態了吧？
徒手殺司機誒！
他不會是故意偽裝成玩家的怪物吧！？
他難道想搶在副本之前把他們都嘎了嗎？
別說，這念頭一出，越想越覺得可能。
然而，回答他們的只有一腳把司機踢到一邊的李星武。
他回頭粲然一笑，「放心吧，死不了。」
眾玩家們：……
那笑容仿佛是架在他們脖子上的鐮刀。
他們的脖子也莫名覺得有點疼痛！
李星武不知他們所想，沒從司機身上搜到什麼東西的他一屁股坐到司機的駕駛位上。
公交車並沒有因為司機的死亡而失控或是停下來。
他擺弄了一下方向盤和剎車油門，都沒有達到想要的效果。
車裡好像有個設定好的程序，專門朝著指定好的方向前行。
李星武不死心，又在操作台上摸索了半天。
最後，在方向盤下一個不太起眼的位置，找到了一個插卡處。
卡槽上插著一張司機卡。
他把裡面的卡拔出來，公交車就慢慢停了下來。
【104路司機：長頸行者。】
【今日行車時間已滿4小時，還有2小時即可下班，請勿在路上停留！】
【本班次行程：104號公交車站—黑菊花劇院】
停留了會怎樣呢？
「我靠，外面有東西！」
就像是為了回應他，車窗外的濃霧忽然流動了起來，幾道肉眼可見的黑影咚咚撞向車身。
公交車的玻璃感覺並不怎麼經撞，才幾下，中間就出了一道裂痕。
後排的玩家，無論新老，都已經絕望地蹲了下來，恨不得躲到椅子底下去。
「我們不會還沒進副本，就要死在這裡了吧？」
「進副本我們還有一線生機，停在這裡我們肯定死定了！」
「喂，大哥，你會不會開車啊？你認不認得路啊？不行咱就先走一個，別停在這兒啊！」
面對後面的一排哭腔，李星武善良地把卡插了回去。
叮咚。
公交車走了起來。
車窗上被撞出的一道裂痕開始自行修復。
眾人緩緩鬆了一口氣，但依然蹲在座椅背後。
前面的李星武「咦」了一聲，他們怕這神經病又搞什麼么蛾子。
其實，只是司機卡里的信息發生了變化。
【104路司機：李星武】
【累計行車時長：0（新手司機）】
【累計行車時長滿100小時後即可升級為新人司機。】
【今日行車時間為0，還有6小時即可下班，新手司機請按路線行走，勿在路上停留！】
【本班次行程：104號公交站—黑菊花劇院】
李星武盯著第二行字，默默豎起了中指。
靠，公交卡都能繼承，行程怎麼就不能繼承了呢？
資本家果然在哪裡都可惡！
104路公交載著大家來到了黑菊花劇院門口。
車門一開，玩家們紛紛逃難似的跑了下去。
李星武戀戀不捨地摸著方向盤，看著自己司機卡中可憐的15分鐘，悠哉地嘆了口氣。
唉，沒想到開公交還要攢經驗。
他現在是新手0的狀態，能操作的只有在到達目的地是開關車門。
等開滿100小時，他才有控制方向盤的權利。
他深深感覺，自己好像走進了什麼坑裡。
……
黑菊花劇院，大門已向各位玩家敞開。
門裡，是一望無盡的黑暗。
衝下車的玩家們在門口頓住，猶豫不前。
「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我怕！我想回家！」
這次的三個新人心理素質明顯不行。從上車開始就一直在哭，哭到現在，嗓子都要哭啞了還沒有冷靜下來。
原本還想拉人的老玩家團體直接放棄，連友好都懶得裝了，看著他們的視線就像看著一個個的死人。
在禁忌樂園中，人性是相當經不起考驗的。
新人玩家如果聰明會抱大腿，還有可能被老玩家團體短暫接納，否則的話，就只能成為別人眼中的試錯炮灰。
這三人，現在已經被定義成了工具人。
剩下的老玩家狠狠吸了口氣，邁步踏了進去。
李星武走到三個新人身邊，興致盎然地笑了笑，留下一句「走吧，進去不一定會死，不進去肯定是個死」，也走了進去。
別看這劇院外面像個被廢棄的破舊模樣，招牌不是少了這一撇，就是少了那一捺的，走進去之後，繁華、熱鬧撲面而來。
大家發現他們進入的是一個劇場，台上正在上演一出話劇，台下坐滿了觀眾。
演到高潮處，男主突然拿出一把大砍刀，把女主劈成了四段；女二伸長手，把男主撕成了兩半；男三抓起女主的胳膊就是一頓亂啃；觀眾興奮地各種拍手叫好。
玩家們狠狠咽了咽口水，仿佛看見了自己的悲慘未來。
這時，一個穿著黑旗袍的女人出現在他們身後，「你們就是老闆招來的新演員吧？歡迎加入黑菊花劇院，我等你們好久了。」
邪膩的微笑中有著藏不住的深深惡意。
而隨著她說話的聲音，離他們比較近的幾排觀眾們忽然轉過頭，動作整齊得令人心尖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