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睜大了眼睛。
「不是的！
我沒有失敗！
我考上了的，
你聽我說，我考上了的！」
在就要消失之前，他仍然在大聲辯解著。
他明明成功了。
因為已經看到了成功，所以才會不甘心啊……
「考上了，又能怎樣呢？
那只是一次考試而已。」
姜諾說道。
面前的空殼徹底化為烏有。
姜諾的耳邊似乎還迴蕩著不甘的話語。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姜諾繼續朝行政樓內部走去。
兩邊的牆壁上用血紅色畫滿了塗鴉，像是被人故意破壞，又像是有人泄憤，每個房間裡都被燒成了黢黑一片。
「同學，這裡是領導們辦公的地方，
你不該來這裡的。」
一個陌生女人打開了其中的一道門走了出來。
明明四周都是黑漆漆的牆灰，可女人的身上卻很是乾淨。
她看起來很年輕，臉上還有幾分稚氣。
「我來找人的。」
姜諾回答道。
「找人嗎？
你找誰？」
「我找孫思敏同學，
她應該在這裡。」
姜諾回答道。
女人臉上的笑容瞬間一僵：
「你找她幹什麼？
你怎麼知道她會在這裡？」
「我不知道她在這裡，
看到你之後我才確定，
她肯定是在這裡，
你就是孫思敏吧？」
姜諾饒有興趣地問。
沒有濃妝，沒有誇張的挑染髮型，可眼前女人的體型以及嘴角下的那顆痣，卻是和天台上的孫思敏一樣的。
「你真是個可怕的人。」
面前的孫思敏看著姜諾。
只是她的眼底卻沒有懼意，只見她轉身又走進了剛才的房間，並向姜諾露出了一抹挑釁的笑容。
「主人，裡面不安全。」
感覺到了房間裡面的情況，寧海珠提醒道。
「你能應付得來嗎？」
姜諾反問。
「可以的，主人。」
寧海珠笑了笑，讓開了位置。
「那就好辦。」
姜諾一腳踢開了門。
門內是一間普通的會議室，裡面也同樣的遭受到了重創。
看起來一片狼藉。
三人進入之後，身後的門悄無聲息地關上了。
小踽只用餘光掃了一眼門的方向，隨後露出了輕蔑的神情。
孫思敏的聲音從半空中傳出。
「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這裡是學校做出重大決策的地方，
這裡的人可以輕而易舉地決定出一條條的管理規則，
可是他們憑什麼決定我的人生？
我知道你不理解我，
不如你來試試，被別人安排的滋味如何？」
孫思敏所說的管理規則應該指的是學校的規章制度。
姜諾沒有看到她的身影，但她也不急著找出。
「決定人生的從來都是自己，
你安排不了我。」
姜諾回答道。
「那就試試看好了！」
孫思敏有些生氣。
隨即房間內的布局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化著。
姜諾的面前出現了無數張的試卷。
那些試卷如雪花一般在半空中。
它們時而靜止，時而化為鋒利的刀片快速朝她襲來！
寧海珠已經現出了身形。
她輕輕一揮手，便將姜諾護在了身後。
那些試卷即便速度再快再狠，也根本突破不了她面前的那面屏障。
「謝了。」
姜諾讓小踽隨手抓住了一張試卷。
那試卷上的姓名正是孫思敏的。
試卷上畫滿了塗鴉，但不得不說一些塗鴉還是能看的。
「說起來你連這種題目都能做錯，
也難怪只能考這點分數了。」
姜諾搖搖頭，將試卷扔在了地上。
她又找出了幾張卷子，不難看得出，孫思敏並不喜歡學習。
之後的幾張甚至直接交了白卷。
「輪不到你對我指手畫腳！」
孫思敏生氣地大喊道。
「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你完全可以不走這條路，
你畫畫很有天賦，
我所認識的同學裡面，沒人能畫得比你更好了。」
姜諾發現，她說出這幾句話之後，半空中凌亂飛舞的試卷明顯變緩了速度。
這讓她有了另外的想法。
「就算你這麼說，
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像你這種好學生，我最討厭了！」
試卷如刀片再一次地襲來，其中甚至還夾雜著一些文具。
「現在的你也一樣，
你現在做的，並不是你所喜歡的事情不是嗎？
如果你喜歡畫畫，你就不必執著於這些試卷的分數。」
姜諾說道。
「你懂什麼？！
我喜歡，可是我沒有辦法去做！
他們說這是沒有出路的野路子，
他們說畫畫不能養活我未來的生活，
我的人生一直被人操控著，
在家裡，在學校，在考場……
我根本就不是我自己！」
孫思敏崩潰地大喊著。
她的話讓姜諾沉默了。
「所以化濃妝，做出怪異的髮型，就是你的抗議嗎？」
姜諾問。
見無人回答，姜諾嘆了口氣道：
「我覺得你做得沒有錯。」
「真的嗎？
你真的覺得我沒有錯？
可我真的很討厭考試，
恨不得讓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孫思敏的聲音平靜了幾分。
「沒人喜歡考試吧？
我還假裝生病不去參加考試過呢。」
姜諾說著，沒注意到身前寧海珠的表情微微疑惑了片刻。
「我也是！我也是！
可是這種理由只能用上一次兩次，再多就沒人信我了，
因為沒人再相信我，所以乾脆在考試之前讓自己解脫啦。」
半空中的語氣開始變得懊惱，四周的文具啪啪開始落下。
孫思敏也出現在了房間裡。
她撫摸著自己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傷口，表情有一絲痛苦。
「那你現在，還喜歡畫畫嗎？」
姜諾問。
「畫畫？我當然喜歡了，
外面牆上可都是我畫的呢，
不過那兩個傢伙從來不來看一眼。」
孫思敏回答道。
「我覺得你很有畫畫的天賦。」
姜諾自然而然地拿出了一摞冥幣。
「拿著這些，去堅持完成自己的夢想，好嗎？」
姜諾見孫思敏看著冥幣愣在了原地，瞬間覺得有戲。
她可以讓寧海珠兩人殺了孫思敏。
但這並非她的初衷。
「你真的覺得我可以嗎？」
孫思敏問。
終於，終於有人願意認可她了嗎？
「當然，我知道有畫室在招人，
但我忘記名字了，
你的話，應該可以找得到。」
姜諾鼓勵道。
畫室副本，她曾聽秦軒提起過。
那裡永遠都在招收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