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因為疼痛。
那人只發出了呻吟聲。
三人完全聽不懂她的意思。
「你是人類，對嗎？」
姜諾蹲下來問。
女人點了點頭。
她張開嘴，露出了沒有牙齒的牙床以及黑洞洞的嘴巴。
血腥的味道也表明，她真是活生生的人類。
「這裡不是美容院嗎？
怎麼會把人弄成這個樣子？」
謝曼難以置信地問。
「呀！你怎麼會跑到了這裡？
你的美容還沒有做完呢，
美容師正在到處找你。」
一陣窗簾被拉開的聲音傳來，一個同樣是陰陽臉的女店員扶起了地上的女人並說道。
她的力氣出奇的大，女人直接被她拎起塞回了布簾里。
布簾里還有一道人影，那人手上拿著的染血的金屬工具，並轉頭看了幾人一眼。
陰陽臉女店員又問道：
「我剛才聽說了你們，
你們是想要了解美容項目，
我可以做你們的嚮導。」
「好啊，請問剛才她做的是什麼項目？」
姜諾微笑著問。
女店員停頓了幾秒鐘，回答道：
「她做了三個項目，全臉美白、牙齒整形以及鑲嵌舌釘哦。」
「那也不用拔掉牙齒和舌頭吧？」
謝曼質問道。
女店員似乎對謝曼的問題感到很吃驚：
「當然……需要啊，
人偶的美容項目大多都是如此，
不管做什麼部位，都需要取下來再做，
你們這麼問，難道說你們也是人類？」
「我們當然知道這些了，
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趕緊走吧。」
謝曼緊張地催促道。
她可不想被留在這裡剝皮拔牙。
「我們有人偶的身份證明，
都是通過測試的。」
姜諾晃了晃手中的卡片。
女店員這才收起了那懷疑的目光。
「你們不需要我做嚮導嗎？
我可以給你們推薦好的項目。」她說道。
姜諾拿出了一張冥幣，女店員的眼神便緊緊盯上了那張冥幣。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如果你能夠回答我，這個歸你。」
姜諾嘗試著問道。
「當然可以。」
「這條長街上，只有一家美容院嗎？」
姜諾問。
女店員點頭：「花顏美容院，是長街上唯一的美容院。」
「那也只有一家旅店嗎？」
姜諾又拿出了一張冥幣。
女店員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好夢旅館，只有這一家旅店。」
她立刻回答道。
見姜諾果然將那兩張冥幣都給了自己。
女店員欣喜不已。
「其實不止是店裡的問題，
我什麼事情都知道。」
她開始主動表示道。
「是嗎？
你都知道什麼事情？」
秦軒饒有興趣地反問。
「我還知道再過幾天會有大事發生。」
女店員回答道。
「你說的，是那件事嗎？」
姜諾故意問道。
美容院這種地方或許能聽到許多不為人知的事。
她想要了解這女店員知道的一切。
「你也知道？
不過說來也情有可原，
因為馬上就要徵用人偶兵了。」
女店員又自言自語地說道。
徵用人偶兵嗎？
姜諾看了秦軒一眼。
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
「你好像覺得那件事並不重要？」
秦軒也擔心問得太明顯會讓人起疑，於是只能試探性地問。
「當然了，
我又不是人偶，
就算是沒有人偶兵用，戰爭也會繼續，
你們既然是人偶，
那麼你們覺得那件事會成功嗎？」
女店員又問了一個問題。
【當有異性向你提出問題，不可撒謊。】
姜諾發現女店員似乎一直在問他們問題。
秦軒不能撒謊。
但是身為同性，她可以適當地回答女店員的問題。
「我想我們和你的想法一樣。」
姜諾順勢回答道。
「還是趕緊走吧，
別待在這兒了。」
布簾內又有痛苦的哀嚎聲傳出，謝曼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臉驚恐地催促道。
姜諾看了一眼濺滿了鮮血的布簾。
隨後選擇了離開。
就算知道對方是人類。
她也救不了裡面的人。
而越是朝里走，燈光就越昏暗。
周圍傳來了各種竊竊私語的聊天聲。
「……該死的機械師，把我的胳膊都裝反了，
胳膊肘往外拐！」
「以後還是預約女機械師吧，
那些機械師太不靠譜了。」
「誰不想預約她啊，
可只有一名女機械師，
而且她非常受重用！」
「……聽說那個新郎官後來得到了懲罰，
被迫進了歌舞團。」
「歌舞團，歌舞團實在是太慘了，
還不如上戰場，
哦這該死的長街，
憑什麼要我們人偶上戰場！」
「……我也要換全自動雙腿，
這樣我就能和我一樣，不用再保養這生鏽的關節了……」
「……」
姜諾靜靜地聽著布簾後各式各樣的聲音。
那些似乎都是無關緊要的話。
有些她甚至根本聽不懂。
「謝曼跑出去了。」
秦軒說道。
謝曼從剛才就已經開始有些不對勁了。
她看起來很害怕這裡。
「我們也走吧。」
姜諾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
【進入每個店鋪的時間不能超過半個小時。】
他們必須預留一些時間，以免超過半個小時。
不過在兩人折返的途中，美容院的這條長長的通道還是變得古怪起來。
「路變長了。」
姜諾看著前方幽深的通道說道。
「沒關係，我有辦法。」
秦軒一眼看破幻象。
他牽著姜諾飛快地奔跑起來。
果然不過是兩分鐘不到，出口就已經近在眼前。
「你們……這麼快？」
收過姜諾一套護膚品的女店員看到這麼快就出來的兩人，隱隱露出了遺憾表情。
「腿長。」
秦軒簡明扼要地回答道。
「……」
姜諾忍不住看了一眼秦軒的長腿，這身打扮的確顯得他是大長腿……
「我是這裡的店長，
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需要做項目可以隨時聯繫我。」
在兩人離開之前，那女店長遞給了姜諾一張名片。
名片的背後多了兩條規則：
【書店裡不允許說話和奔跑。】
【每人只能在書店裡購買一本書，報紙不可購買。】
兩人都各自記下了規則。
看來他們的下一家店鋪是書店。
「剛剛為什麼要跑？」
走出美容院之後，姜諾問。
「那條路其實只有那麼長，只是被分成了兩段，
就像是兩塊積木，有人不斷地將後面的那塊積木放到前面，
只要我們速度夠快，他就來不及再放。」
秦軒細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