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祁見狀,眉頭微蹙,扭頭看向身側的顏冰卿,神色驚疑不定。
是顏冰卿殺了王豆豆?
這……
顏冰卿上前一步,俯身從泳池內拈起了那根長發,冷靜道:「這的確是我的頭髮。」
顏冰卿這副平靜的樣子,倒是讓人覺得,真兇或許不是她。
顏冰卿有條不紊的替自己辯解,「首先,他身上有我的頭髮,不代表我就是兇手,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其次,看地面上的水漬就知道,兇手把王豆豆按進水裡,按住一個掙扎的成年男人,需要很大的力氣。
王豆豆在掙扎中,潑濺了不少泳池的水上岸,那麼兇手的衣服必定被打濕了。」
兇手不會穿著濕衣服招搖過市,所以他一定會換下衣服的外套。
晃眼看去,在場四人都沒有穿外套,只穿著單件的衣服。
因為是下午,天氣炎熱,脫下外套也情有可原。
大家一起去了房間,查看眾人被脫下的外套,意料之中的,每個人的外套都是乾的。
兇手發現衣服被打濕,為了保險起見,那麼一定會第一時間脫下外套,再用吹風機吹乾。
這麼看來,每個人都有嫌疑。
只不過現場有顏冰卿的頭髮,她成了嫌疑最大的人。
莫祁對此則有不同的看法。
他還是堅信紀林蘇是兇手,那根長發也是他刻意栽贓陷害。
紀林蘇翻了個白眼,「白痴。」
公報私仇的意圖也太明顯了。
不過,紀林蘇並不覺得這事和莫祁有關。
莫祁太過目中無人,不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他的表情藏不住事。
他習慣了高高在上,也不屑彎彎繞繞的陰謀詭計。
至於顏冰卿,按照她的謹慎和細緻,她就算想要動手,也絕不會疏忽大意,留下如此明顯的證據。
所以,排除他們過後,兇手便只會在安然和莫澤之間。
那麼,會是誰呢?
現在還剩五個人,距離真相也越來越近。
紀林蘇站在一側,微笑著注視眾人,澄澈乾淨的眼眸中幽光閃爍。
莫祁一扭頭,就看到紀林蘇的微笑,暗暗提起了警惕。
這小子一笑,他就覺得他不懷好意。
不論紀林蘇是不是五兔子,莫祁都想先把紀林蘇投出去。
弄死他則是不太現實,只能依靠投票解決。
莫祁慢慢思索起來,他倒是想先殺掉莫澤,可這私生子一直提防他,暫時也無法下手。
莫祁有些煩躁的擰起眉頭。
泳池內。
隨著王豆豆死亡,他的頭頂也浮現了身份。
八兔子。
這樣一來,紀林蘇可以判斷出七兔子是林小柔。
不過他們已經是被淘汰的玩家,對目前的局勢來講沒有什麼額外幫助。
由於目前只剩下五個人,莫祁便提議眾人都聚集在一起,防止兇手繼續作案。
這樣一來,等到明天兩點,如果沒有新的死者,大家就自行判斷來投票。
沒有人提出異議。
紀林蘇並不想和他們湊在一起,不過想了想,最後還是同意了。
幾人都去到了最寬敞的後花園,各自分散著坐在不遠處,或是看書或是發呆,相互警惕監視著彼此。
相比緊繃的他們,紀林蘇就放鬆得多。
因為只是相互監視對方,所以紀林蘇也把景婪喊了下來,外加大壯和翠花。
他牽著大壯和翠花在草地上盡情撒歡玩鬧,大壯還特別熱情的跑到安然和顏冰卿面前,抬爪和她們握手,貼貼互動。
翠花一直躺著草地上,懶洋洋的眯著眼睛曬太陽睡覺,尾巴有節奏的一甩一甩的。
場面祥和美好,像是出來郊遊一般放鬆愜意。
大壯見人下菜,在安然和顏冰卿面前就是一副乖巧的模樣,到了莫祁跟前,後腿一抬,作勢要撒尿。
要不是莫祁躲得快,他的腿就被大壯當電線桿柱子給標記了。
莫祁面色一黑,不悅的瞪了紀林蘇一眼。
真是狗隨主人。
紀林蘇之前拖家帶口去他家宴會蹭了多少頓飯,現在這條黑狗見到他連個尾巴都不搖,真是條養不熟的狗!
噁心完莫祁,大壯屁顛屁顛的回到紀林蘇身邊,咧開嘴吐出舌頭,樂呵得像只傻狗。
「乖乖乖。」紀林蘇笑眯眯的揉了揉它的腦袋。
景婪站在一旁,望著紀林蘇身邊貓狗環繞的場景,眸光柔和的注視著他們,仿佛全世界只能看到紀林蘇的身影一般,專注至極。
「我去趟衛生間。」顏冰卿朝眾人頷首,打了個招呼。
她離開不過十分鐘便回來了。
她回來了之後,安然也告知眾人,她也要去趟衛生間。
然而等到時間過去了長達二十分鐘,還沒等到安然回來,紀林蘇漸漸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我們一起去看看安然吧。」紀林蘇真心實意的提議道。
莫祁不以為意,「女孩子上個衛生間而已,時間久一點也很正常,而且說不定她去廚房吃東西了呢,大家都在這,她一個人能幹嘛?」
紀林蘇嘴角輕輕彎起,「就是因為我們都在這,她什麼都不能幹,這麼久還不回來,才顯得更奇怪啊。」
因為很可能代表安然已經死亡了。
莫祁一愣,也想到了這一茬,仍有些嘴硬,「可能她比較磨蹭呢……」
話雖如此,幾人還是紛紛起身,往別墅走去。
一樓就有衛生間。
門是開著的,裡面空無一人。
「安然!」
莫祁喊了一聲,也聽不到任何回應。
屋子內靜悄悄的,空空蕩蕩,死寂幽幽蔓延。
「安然?」
廚房、泳池一目了然,沒有安然的身影。
再去安然的房間查看,安然也並不在房間內。
最後幾人一起去了花房。
花房裡花團錦簇,花枝層層疊疊交相掩映,如同迷宮一般。
找著找著,一晃眼,眾人就分開了。
又一個路口,紀林蘇撞到了同樣迷路的莫祁。
兩人相顧無言,默默繼續尋覓安然的蹤影。
終於,在花房最內的僻靜角落裡,他們發現了安然。
確切來講,是安然的屍體。
她的臉上纏繞著一層又一層類似保鮮膜的透明塑料膜。
這東西死死封住了她的口鼻,最後導致她窒息而亡。
看到安然的死狀,莫祁怔住,隨後眼神就變得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