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眼前這一幕震撼了之後,朱四怔在原地好幾秒。還是已經穿牆而過的許知念,又一次鑽了進來,喊了朱四一聲之後,他才忽然緩過神來。瞧著眼前因為他遲遲沒出去,於是又折返回來的許知念後,朱四尷尬地一笑,什麼也沒說,因為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去回答許知念。好在許知念也不想說那麼多,最後也只是道了句:「別磨蹭了,快點兒跟上。」
身後的朱四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不過這一次,在許知念穿牆而過來到白色城堡的外面之後,朱四也跟了上來。許知念見狀,也就不那麼著急了。按照那封信中所述,蒸紅將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之內死掉。許知念本來應該更著急一些的,畢竟誰也不知道蒸紅會什麼時候死掉,當時發生了什麼才是重點。可許知念並不覺得,自己耽擱的這一兩分鐘時間內,那蒸紅會死掉。所以,也就不那麼著急了。緩緩地向前邁過兩步之後,許知念漸離自己身後的白色城堡稍稍有了些距離。
有了些許距離之後,許知念朝向前後左右看去。反正身後對著的白色城堡內部絕對不會有蒸紅的蹤影,剩下的三個方向,許知念也能排除掉向前。現在也就只剩下左和右兩個方向了,其實選擇哪個也都一樣,畢竟都得圍繞著白色城堡走上一圈。不過是先向左轉逆時針轉上一圈,還是向右轉順時針轉上一圈的選擇問題罷了。再論的話,實則選擇什麼都無所謂,只是找到那蒸紅的早晚問題罷了。
許知念這裡不著忙不著急的,可她一旁的朱四卻著急了。倒也不是著急,只是朱四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因為他從來沒見過蒸紅的模樣。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在這個歷史的回憶之中,朱四其實也不打能夠瞧見別人的臉頰。這就導致了朱四不知道,他們從白色城堡裡面出來之後,真的能夠找到蒸紅嗎?或許,不如等著坐在椅子上那兩個人跟著那個跑進來的人出去之後,跟著他們去找蒸紅,可能還會更快一些。
可他又愁苦了,因為他聽到過許知念說,是因為著急了解些不同的事情,所以才提前走出來的。至於具體為何,許知念並沒有全盤告訴朱四。這也就導致如今的愁苦,明明知道一些底細,可最具體的底細他確實也不懂,便導致了眼下的一幕。他盯著許知念,想著以她的性格,見到自己這樣一定會問怎麼回事,然後跟他說些具體的原因的。可惜,朱四又猜錯了。許知念確實是瞧了他一眼,然後朝著自己的左手邊一指:「既如此,我們走吧,走這邊。」
「走這邊?」朱四一愣,可他卻從許知念的眼中瞧見了特別的誠懇:「許姐,你是決定好了嗎?可我還是好奇,我們走這邊,真的能夠找到蒸紅嗎?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事情,其實我剛才就想問你了,只是一直不知道自己該什麼時候去問。或許,現在就是那個最完美的時刻。我想問你,你知道蒸紅長什麼樣子嗎?如果我們連蒸紅的模樣都不知道,我們怎麼可能找到她啊?」
「確實如此啊,」許知念聞言,直接輕笑著:「可你別忘了,我可是探究過那個人的記憶的。那個人是蒸紅的師父,他們之間的事情,我也曾給你講了一部分,這些你應該沒有忘記吧?既然沒有忘記,我想你也應當會明白,我這個人的記性很好,不會出現那種明明遇見過,瞧見過長得是什麼模樣,但卻沒認出來的行為。總之,我們得快些行動了,雖然我總認為蒸紅不會死的這麼快,但也決計不會太晚。這其中真正發生了什麼事情,當真很重要。」
朱四聽聞之後,什麼也沒有說。他保持著沉默,然後緊緊跟上了許知念的步伐。許知念在前面走著,偶爾會稍稍側轉過頭去,瞧一眼身後的朱四是否跟上了。然後她就一直向前走著,繞著旁邊的白色城堡。也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在繞到一半的時候,許知念視線稍稍向上瞥了一眼,還真就湊巧地瞧見了蒸紅。她這會兒正站在房頂上,也不知道手裡拿著什麼,但看她那個行動,倒好像真的是想要解決白色城堡內部構造的問題。
見到了蒸紅,她也就不必再向前走了。於是,許知念忽然停下了腳步。她身後緊緊跟著的朱四,可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停下。相反地,朱四隻覺得離譜,明明正走著怎麼會突然停下。甚至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接撞到了身前許知念的背上。還好許知念並沒有怪罪他,反而是問他怎麼回事,沒撞到吧?朱四一聽這話,頓時有些羞愧,撓著頭回應:「沒,沒什麼……倒是,許姐你怎麼會突然停下啊?難道說,我們已經找到了蒸紅在哪裡嗎?」
許知念這會兒才算是真正轉過頭,然後指了指頭頂上的那人:「瞧見了嗎?那便是蒸紅。」
朱四順著許知念的指尖指向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見了在白色城堡的房頂上站著一個人。只是,在朱四的視角下,他瞧不清楚朱四的臉頰。或許還是這個歷史的回憶的某種漏洞,讓他依舊無法看清楚一些人的臉吧。但朱四並不想這麼區別自己,在心底里勸解自己不是自己瞧不見蒸紅的臉,而是離得太遠了,所以才會瞧不見的。
許知念自然知道朱四的心思,也知道朱四在心裡想什麼。她也沒說什麼,靜靜地站在一旁,然後視線隨著自己緩緩昂起的頭緩慢抬起,直到打在了房頂上的蒸紅身上。這算是許知念第二次見過蒸紅了,如果在那她師父的記憶中算是第一次的話。不過,真的很可惜,兩次見面,蒸紅都沒有辦法瞧見她,而她也只能在暗處瞧著蒸紅。
真可惜,也不可惜。許知念不知道要如何形容這個事情,只是靜靜地站在下面。身後的朱四想問些什麼,但最終也沒能問出口。他覺得,或許有些事情,許知念本身就是不想說的。若是想說,恐怕早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