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念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沉默,每次在她問出什麼問題之後,總會出現這種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的狀況。這種情況,甚至都不用去思考問題是什麼。
無論什麼問題,難回答的,不難回答的,許知念都習慣了這群人的沉默。仿佛保持沉默,事情就能夠成功翻篇一樣。以至於此時此刻,許知念都不想再追問什麼,反正時間流逝,與她其實不甚相關。
這問題,可是關乎這一群人包括他們所在國家的性命在的,許知念希望他們能夠好好思考,再重視起來。她繼續用胳膊肘抵著餐桌,雙手保持交叉的狀態,眼神一會兒向左飄,一會兒向右飄,等待另外幾人的回答。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流逝著,頭頂的燈光持續地亮著,將整個餐廳照亮。許知念就坐在這樣的燈光下,看著另外五人。她也不著急,反正事情與自己無關。
若真是到了時間,他們還沒回應,又或者這白色城堡不能夠稱作避難所,許知念大可以直接使用瞬間移動魔法,帶著這怪談樂園世界這個末日危機副本的原住民朱四,到達真正的「避難所」。
這樣一來,即使另外幾人的任務無法完成,但至少,許知念自己的任務能夠完成。說實話,許知念確實覺得這樣行為有些不地道。可人都是自私的,你在意別人,別人哪會在意你呢?不同等不平等的對待,對許知念來說,這就是不平衡的。
她頓了頓,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頭稍微向左傾斜,又轉向右側,雙眼眨了眨之後,還是沒能夠等到誰開口說起來關於之後規劃的事情。
許知念見狀,她明白了,若她不主動叫誰名字,恐怕他們都不會回答。罷了,她嘆了口氣,喊一旁的朱四:「朱四,你跟我來。」
朱四一愣:「啊?我?只有我嗎?」
許知念頷首:「當然,就你。既然大家都不願意討論接下來的事情,那就散了吧。至於你,朱四,我有事情要找你說。」
朱四輕輕點頭,回應許知念道:「啊……好,我這就來。」
言罷,朱四從自己的座位山站起來,然後快步小跑出去,追上了已經走到外面的許知念。
許知念略一回首,對仍坐在餐桌旁的另外四人說道:「各自散了吧,別忘了,按照順序,該是誰去洗碗筷,把餐廳和廚房都收拾好了。其他人,想溜達就溜達,想回房間睡覺就回房間去睡覺。總之,隨意安排。」
她言罷,咽了口唾沫,又轉過頭看向追上自己的朱四:「你跟我來,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去說。」
朱四跟在許知念身後,也不知道應該回答什麼,於是只是點點頭。前面許知念走的很快,朱四怕自己跟不上她,一路小跑起來。
許知念走後,坐在餐桌旁剩下的四人,彼此互相張望,紛紛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他們瞧著彼此,都不敢相信就因為這次他們晚回答了一會兒,許知念竟然會直接離開。
急性子的西德尼最先按捺不住自己的急性子,張口直接說道:「都怪你們,一個個的都非得裝著矜持,這下好了吧,都以為漠不關己,高高掛起。許姐這回也是學到了精髓,大家都不感興趣,反正都無所謂,直接走了!」
聽他說的,伊利亞德瞬間就不樂意了。正巧許知念不在這裡,他也敢說了。朝向西德尼冷笑幾聲,伊利亞德喝道:「我呸!你還好意思說呢啊?好像所有壞事都是我們做的,好事留你姓名是吧?你瞧瞧,我們之間誰的性子最急?明明在我們之間,你的性子是最急的,你卻好意思說我們矜持?我看,賊喊捉賊,最好形容你這個狀態!」
聽了伊利亞德說的這些,西德尼怒火中燒。他一掌拍到桌面上,發出「啪」的一聲,同時站起身來:「我?我賊喊捉賊?伊利亞德,要不然讓大家評評理,當時是誰在背後先埋怨的許姐?我們可誰都沒說話,是你自己,走到半路上跟我們埋怨許姐的啊!按理來說,你這種在別人背後嚼舌根的行為,真的很沒品!我們要不是在乎你那點情分,你看我們告不告訴許姐?」
伊利亞德被西德尼這麼一懟,也憤怒了起來,回嘴道:「你告訴啊!有本事,你就去告訴許知念啊?我告訴你,你為什麼不敢去說呢?因為,你怕許知念知道了你們當時明知道我在埋怨,卻在一旁沒有表示制止。哪怕是沉默,那也是默認了我的行為。笑話,少拿這個威脅我,你們若是敢去,恐怕早就屁顛屁顛地跑過去邀功了吧?」
伊利亞德說話也沒過腦子,他這麼三言兩語,將包括什麼都不知情的巴呂在內另外兩人都惹了一通。明明巴呂當時不在現場,已經進了自己的房間,根本與他無關。
可伊利亞德剛才說的那幾句話,明顯是將所有人都放到了一起,這讓巴呂也不能從中脫身。巴呂惡狠狠地剜了伊利亞德一眼,冷聲哼了幾聲。
但伊利亞德還是沒明白他究竟惹了多少人,還在自顧自地同西德尼爭吵不休。巴呂直接開口:「別吵了!說來說去,有什麼意義?伊利亞德,你要是覺得許姐做錯了,覺得我們也不對,那你不如自己行動,以後什麼都別跟我們說,自己決定。」
伊利亞德聞言,直感覺一噎。他看向對面的巴呂:「我,我怎麼?不……不是,憑什麼我要自己一個人行動啊?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西德尼明明就是性子最急的那位,可他卻一句話沒提,就在剛才。難道我們四個人都一句話沒說的事情,最後也要怪我一個人嗎?什麼事情,都怪到我身上?」
巴呂直感覺無語,朝他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我哪裡說,事情怪你一個人了?許姐離開,是我們幾個人都沒回答的原因,誰也逃不脫。我說的是,你若一直這樣怨天怨地,就是不怨自己的話,那不如早早自己行動,免得最後說我們怎麼怎麼。」
一直沒說話的文塗也在這時,表示對巴呂說法的支持:「沒錯,剛才的事情,我們四個人都沒說,所以許姐離開了,每個人都有責任,不用在這光怪某個人不怪自己。至於伊利亞德你的事情,之前背後埋怨的話,我們都聽見了,也不用說誰沒聽見。你心中怎麼想,你能說,這對於你剛才沒回答許姐的問題沒有關聯嗎?」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