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念就知道,自己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一定沒有人會願意回答她的問題。
畢竟,對於其他人而言,誰也不想放著輕而易舉的休息不做,而是去選擇刷洗盤子。
許知念其實早就知道,對於那群人來說,只有自身的利益被打動後才會選擇行動,但她還是覺得或許有人能脫離她的第一印象,表現出善良的一面。
然而,事實永遠是殘酷的。
許知念以為,這一次終於會有人站出來,覺得自己的利益同整體的利益相比,也不算做什麼,於是會願意伸出手來主動去洗刷盤子。
可結果卻總是讓她感慨,這世道的不公,所有人總想著自己,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助其他人。
許知念微微一笑,試探性地又問了一次:「所以,真的沒有人願意主動去刷盤子嗎?」
還是無人應答,所有人都保持著沉默。尤其是急性子的西德尼和伊利亞德倆人,聽到許知念那樣的問題之後,直接將頭埋了下去。
許知念瞧著這群人,心中的憤怒在這一刻達到頂峰。她差一點兒就直接掀桌子了,但仔細琢磨了一番,也覺得沒有意義。
索性,她也懶得再去深入什麼人性的冷漠,直接安排了下去:「既然沒人願意主動,那我直接安排。伊利亞德,這一頓的餐盤,就由你來刷洗一下。」
伊利亞德聽完直接一懵,他哪裡願意這樣做。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問許知念「為什麼選擇的是他」之前,許知念直接又開口堵住了他的嘴。
許知念道:「我知道,伊利亞德你定然會想問我為什麼直接選你。倒也不是你低下頭,也不是其他原因。只是按照我們的座位順序,一個接著一個的排。你坐在最邊上,自然第一個是你。」
言罷,她轉頭瞧了瞧另外幾人的表情,又繼續說道:「其他人也別覺得與自己無關,我們如果確定在這白色城堡的避難所裡面駐紮的話,之後幾頓餐食的盤子碗也得有人刷。就按照今天坐在餐桌的順序來,一頓飯一個人刷。這樣一來,也不用有誰比誰高貴,也省得去問誰願意主動幫忙清洗餐盤咯。」
「哦對,還有一件事情。巴呂做飯,也不能總是他一個人做飯。正好他今天這次坐在那邊,按照逆時針順序,下一個文塗來做飯。一頓飯一個人做,就按照這個順序來吧。」
這次說完,許知念保持了幾秒的沉默,繼續打量著另外五個人的表情。
在沒有聽見另外五個人的反對之後,許知念微微一笑,然後道:「既然大家都沒有問題,那就這麼辦。伊利亞德,你來負責刷碗刷盤子。其他人,隨便去哪裡都無所謂。我們今天,就好好地休息一番。巴呂,跟我來,我帶你去你的房間。」
她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麼樣,許知念甚至不在意伊利亞德會不會去刷洗盤子,反正她知道這裡的存貨,可以拿新盤子去用。
至於其他人怎麼想,許知念就更加不在意了。她想了想,覺得從前自己就是太愛多管閒事了。如果自己也變得自私一些,或許對於某些事情,會更好些。
她叫巴呂快一些,聽見巴呂答道「好」後,快步跟上了她。許知念走在前面帶路,順著之前的路,沿著走廊走回到廚房前面,又繼續沿著走廊向深處走去,帶著巴呂走到了他房間門前。
許知念伸手,指了指房門,告訴身旁的巴呂:「瞧見了嗎?這間,就是你的房間。其他人一人一間,我給你留了最外面的這間。你打開門進去看看吧,休息什麼的都隨你自己。每個房間的構造都一樣,也不會有什麼高低之分。」
巴呂聽到許知念說,一邊點著頭,一邊回答道:「嗯,那我先進房間了。如果有什麼事情,我可能會再麻煩許姐你。」
許知念聞言,只溫柔地輕輕笑著:「無妨。你若是有什麼事情,就隨時來找我吧!我在最裡面的那間房,有事情就來找我。那你休息吧,再見。」
許知念說完,靜靜地等待巴呂進入房間,將房門關上了。
等巴呂進了房間之後,許知念也沒繼續站在走廊里,自己走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也將房門關上了。
她坐回到自己房間的床上,靜靜地等待時間流逝。思索了一番,覺得自己確實也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於是脫了鞋,又鑽進被窩了。
她順著窗欞向窗外望去,卻忽略了,原來這扇窗戶通向的並非室外,而是室內的某個花圃。
也不知道現在外面的雪是否還在繼續下著,如果一直下著雪沒停歇的話,恐怕那輛越野車此刻應該完全被積雪覆蓋住了。
也不知道這白色城堡究竟算不算是避難所,怪談樂園的任務,當真能夠如此輕鬆地就完成嗎?許知念思索著這些,忽然又睡意全無,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入睡了。
她從床上爬起,坐直身體看著窗欞。看不見窗外是否在下雪,也只能瞧瞧那個花圃。
這會兒一縷清香順著窗欞進入她的房間,許知念適才發現,原來窗外的正開著的花是茉莉花。
早前在原世界,許知念最喜歡茉莉花。那股清香清甜的味道,順著鼻腔進入嗅覺,真的非常好聞。她本來以為,進入末日危機這個副本,不能再聞到這股香氣,卻沒想到這白色城堡的避難所里,還有茉莉花香。
許知念瞧著窗欞,看著窗子外面的花圃,有那麼一瞬間,她都想跑去那個花圃看一看如何。
看看花圃中的茉莉花,開得多麼燦爛。但轉念一想,此刻也不是真正放輕鬆的時刻。她清楚得很,對於怪談樂園的那個任務,這避難所究竟能否算是避難所呢?
仔細想著,許知念越發覺得頭大。這會兒聽見外面傳來人說話的聲音,也是這避難所的房間都不隔音,能聽見外面伊利亞德他們回來的腳步聲和彼此談話聲。
略略頓了頓,許知念也並非有意偷聽。只是,那群人說話的聲音太大了,房間又不隔音,都入了耳朵。
許知念起初沒在意,直到,她聽見伊利亞德開始埋怨起她來。
伊利亞德這樣說:「我真的很煩,許知念自己什麼都不做,憑什麼總安排我們做這做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