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務處老師】和【寄居體】的出現讓陳韶警惕了起來。🎁☟ ❻❾s𝕙υ𝕏.Ⓒ๏𝐌 ♟😾
於是這一天夜裡,謹慎起見,陳韶沒有再一次夜遊,而是安安分分地待在教室里,等待著第二天來臨。
學生們白天雖然嘴上說繼續要繼續守夜,但到了晚上沒幾個人能睡得著的,全都一反常態地靠在外側的牆壁上,一雙雙眼睛盯住走廊這邊的窗戶。
午夜時分,那些寄居體果然按時到來。
學生們齊齊鬆了口氣,聲音在寂靜的教室里響起時難免令人覺得滑稽;有幾個學生放鬆下來,靠著牆活動了幾下手腳,動作還沒做完,就被外面的動靜驚得停住了。
這間教室處於教學樓北側中央,也就是陳韶所在38班的正上方。按照慣例來說,寄居體會從東邊的樓梯上來,沿著走廊一扇門一扇門地開。
但是這一次,所有人都只聽到一連串腳步聲迅速接近,然後轉動了這個教室的門把手。
陳韶感覺到有人摸上了自己的手、有些顫抖地握了上來。
他下意識側臉看了一眼,在昏暗的環境下難以看清旁邊學生細微的表情動作,只能看到他低著頭、手上捏得也更加緊了。
陳韶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而他也在擔心同樣的事情:寄居體們已經為他的存在改變了行為模式,誰知道那層薄薄的門板今天還能不能擋得住「它」?
不過,既然昨天它們寧願在門口等上一整夜,那麼今天應該也不會直接闖進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走廊里的腳步聲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凌亂,好像一個被激怒的人,狂躁地在教室外走來走去,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 6❾𝔰Ĥù𝔁.𝒸𝔬ϻ 🔥⛵
學生們的呼吸聲也從一開始的悄然無聲慢慢加快、頻率也有些亂了。
大約三四點鐘,不遠處有學生猛地站了起來、直挺挺地往外沖,他身邊的人呆了一瞬間,幾乎是從地上彈起來拉住人。
陳韶順手給他附加了一個昏迷狀態,那幾個學生沒防備,本來還在用力,這下立刻便摔成一團。
他心裡嘆了口氣。
看來明天——很可能不止明天——不能再和這群學生待在一起了。
寄居體們在外面足足活動了半個晚上,直到時間轉到第二天早晨、五點過後,在月光離去之前,那些聽上去讓人煩躁的腳步聲才驟然消失。
學生們一起熬了個大夜,出門時有幾個眼圈都烏了,沒黑眼圈的神色也顯然憔悴許多,那個被陳韶來了一手昏迷的學生在出門前也清醒過來,正捂著後腦勺發懵。§.•´¨'°÷•..× ➅9𝓼Ⓗยχ.𝕔o𝐦 ×,.•´¨'°÷•..§
不過他們都有種死裡逃生的慶幸感,精神倒還算不錯。
「它們還是進不來。」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聲,在夏日的清晨里傳得很遠,然後又有另外一名學生喊了一聲「好耶」,學生們便面對面笑起來。
陳韶也跟著牽動嘴角,心裡卻嘆了口氣。
學生們全都嘰嘰喳喳地發泄著一晚上積攢的不安和恐慌,即便是陳韶觀察到的那些疑似【墮落者】的學生,眼裡也帶著後怕。
最受他關注的嚴子承臉色也不甚好看,他是少見沒能笑出來的學生之一,正躲在牆角,右腳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牆根的瓷磚,右手在褲子口袋上摩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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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即使對【墮落者】來說,【寄居體】也是危險的……
陳韶想到前天晚上看到的【寄居體】毫無神志的表現,覺得這並非不能理解。
過了好幾分鐘,走廊里才恢復了平日裡的寧靜。
等到最後一個學生也平靜下來,他們才異口同聲地說:「快點去教務處吧,不然趙老師該等急了!」
陳韶瞥了一眼腕錶。
上面顯示的時間在5:30到6:00之間,從經驗來看,要去教務處的時間應該就是5:30了……
陳韶意識到什麼,收回視線,迅速看向周圍。
周圍的學生們全都看著他,包括一直顯得相當正常的笑笑和刷子他們,臉上全都沒什麼表情。
而剩下那些學生,在看低著頭的嚴子承,一模一樣的姿態神情。
「……快點去教務處吧。」陳韶笑起來,「別讓老師等急了。」
周圍學生的目光轉向了嚴子承。
「快點啊。」嚴子承站直了身體,拉長了腔調,「你們不怕浪費老師時間嗎?」
濡慕和依賴的神色立刻被換上學生們的臉龐,他們齊齊轉身,歡快地朝著東北角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陳韶不動聲色地放慢了腳步,見沒有被任何學生注意到,就更慢了一些,綴在了隊伍近乎末尾的地方。
「是不是很嚇人?」嚴子承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掉到了隊尾,「你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喜歡某個人的真正原因……」
陳韶則是回答:「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被【嶺前書院】操控和被【惡念】吞噬成傀儡,有什麼差別嗎?
嚴子承卻出人意料地坦誠:「我也討厭它們,真可惜沒辦法解決。」
你連相當於【惡念】分身的【寄居體】都想殺?
陳韶這時候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那幾個疑似【墮落者】的學生都在躲避嚴子承……
他的確是個敵我不分的瘋子。
想殺【寄居體】,也就很有可能想殺【墮落者】。
不過這也表明,【墮落者】之間沒有什麼不可以互相傷害的規則……但這個發現好像也沒有什麼用處。
陳韶看了嚴子承一眼。
對方很敏銳地看了回來,笑道:「你也覺得我瘋了?嗯……原來你也還是個正常人。」
陳韶沉默片刻,在走到樓梯口之前,淡淡說了一句:「你和我想像中很不一樣。」
嚴子承疑惑地收斂了嘴角,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
「啊對,你應該是從初二來的……誰跟你說過我?薛宇涵還是辛立?他們肯定誇我很可靠、不太愛說話是吧?」
說著,他又笑起來。
「我得說明一點,他們確實沒撒謊。」
「我也覺得他們沒撒謊。」
就是人來了之後被污染、變瘋了而已,在這種地方很正常。
嚴子承又猜到了他的想法,乾脆站在原地,看著人群往樓梯上走。
「你覺得我是因為,」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這個才瘋的?」
陳韶腳下一頓,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
「其實我瘋得比這個要早多啦!」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