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李景之所說,【過去】並不是一個和平的時間段,與正常的開學期間相比,這裡的一切都更像是一場噩夢。¤¸¸.•´¯`•¸¸.•..>> ➅9ⓢ𝓱𝓤χ.Ć𝓞𝕄 <<..•.¸¸•´¯`•.¸¸¤
「我剛來的時候很害怕,幸好老師你一直帶著我。後來咱們兩個失散了,我就遇上了陳韶同學。」
在談到這些的時候,他臉上那種未經人事的天真才消退些許,清澈的眼眸也蒙上一層陰翳,仿佛一瞬間就成長起來。
「同學們都很嚇人,我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幹什麼……大家本來都應該不在乎那些成績排名的,但是現在……」
李景之想說些什麼,又悄然咽了回去。
「對不起老師,我差點忘了,陳同學不讓我說別的,尤其不能說這邊的事情,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覺得你們都比我聰明,所以還是要聽你們的。」
他說著,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慌忙抬起左手。
顧怡靜這才注意到他手上同樣戴著一隻黑色的腕錶,錶盤指針正不斷地顫抖,劇烈得讓人懷疑它隨時都會繃斷。
但是她剛剛觀察的時候居然什麼都沒有看到。→
「他還讓我給你帶一句話,說一定要最後告訴你,讓你一定要記好。」
顧怡靜立刻凝神傾聽。
「『很多事情還沒搞清楚,我暫時不想改變,所以這些規則不要告訴我。』」李景之繃著臉,看起來是在努力復刻陳韶當時的語氣和表情了。
顧怡靜蹙起眉,但沒對這個要求多問什麼——問了也沒用,對方只是個傳話的,連狀況都搞不清。她只是問:「你的腕錶,可以說嗎?」
李景之思索了一小會兒,點了點頭。
「腕錶是學校發的,可以直接找老師領。陳韶同學說……」
「上了初中,就要學會如何合理控制時間了。」顧怡靜和陳韶、約書亞站在辦公室外面閒聊,暗示性地摸了摸腕錶,假裝傳授著自己的學習經驗,「比如說我周五的時候要找某一位同學的家長,就要提前幾天做好功課、把時間讓出來。」
黑色腕錶比他們想像得更加重要,至少在【過去】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道具。學校能主動給捲入的學生發放,也說明人類對【過去】並非全然無力。🌷♡ ➅❾Şђย𝕏.匚o𝓂 🍔👌
倒算得上一個好消息。
壞消息則是,顧怡靜和陳韶看樣子是必然會捲入【過去】了。
不過對陳韶來說,未來的自己透露的信息更為關鍵。
比起【嶺前書院】和【惡念】,有關時間的怪談顯然更加神秘莫測,陳韶只知道它的污染具有間接傳播的屬性,以及【過去】的危險性。
而從未來的自己不願意向現在的自己透露信息來看,
「暫時不想改變」的潛在含義當然是「可以改變」,說明這個怪談並沒有什麼俄狄浦斯情結。無論是過去決定未來、還是未來決定過去,都可以由其中的人相對自由地選擇。
→
這無疑是一個利好消息,至少代表著他們不會被所謂的命運裹挾,是輸是贏還要憑藉自己的努力。
當然,在【過去】與現在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交融的情況下,時間閉環的情況也必定會出現。
就如同未來的自己,想必也經歷了自己現在的情況,才會說出「不想改變」。這就意味著,「自己」對未來會經歷的事情整體沒什麼不滿,或者說不滿的全都無法阻止。
不過……
陳韶不由得升起一絲好奇。
如果他現在強硬地要求顧怡靜將那些規則交出來,或者未來的自己不讓李景之去傳遞消息,這個閉環是否會被打破?
畢竟這樣的話,那些規則就缺失了「因」——現在的他從【過去】的他那裡得到,【過去】的他從現在的他這裡繼承,完全就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了。
還是說,這樣做的話,又會發生一起俄狄浦斯式的悲劇?
想到這裡,陳韶暗自搖頭。
還是不要冒險為好。
如果顧怡靜得到信息真的是從「陳韶」那裡傳出來的,那他選擇相信未來的自己。
顧怡靜並不知道陳韶心裡冒出了這種危險的想法,她昨天狀態不好,只記得要把教師守則傳給陳韶,卻忘了其他東西,這時候正在閒聊著傳遞暗號。
等所有能公開說明的信息都傳遞完畢,也已經接近十二點了,又到了午餐的時候。他們師生三個也正好一起去食堂。
「二樓和一樓也沒什麼差別。」顧怡靜說,「學校里老師不少,大概有兩三百個,十層的公寓基本都住滿了,所以二樓也不算空。」
與其說不空,不如說是爆滿。學校的食堂就是這樣,不可能做到一人一專座、24小時等候的。
值得一提的是——
「二樓倒沒有什麼套餐。」顧怡靜攤了攤手,「想吃什麼打什麼,按重量計費,吃多吃少都行,也不貴,還挺好吃的。」
這和食堂守則上的規則3是完全衝突的。
好吃的背後代表著他們並不能通過食用「米飯套餐」來緩解【嶺前書院】和【惡念】的污染,也代表著學校對他們的保護等級其實並不比學生高。
也許對這個世界的人類來說,老師也不過是消耗品而已。
剛剛知道這個消息時顧怡靜是這樣想的,但是得到的情報多了之後,她反而覺得這或許是另一種保護。
老師接觸到的【惡念】污染力度明顯比學生大,途徑也更多更廣,選擇接受【嶺前書院】的污染,對整個學校來說,總比成為【惡念】的傀儡強。
而且……
她想到那些明顯不對勁的老師,尤其是陳韶似乎不經意提起的他的體育老師。
二樓的餐飲或許也是雙方妥協的產物吧。
如果規則3曾經是正確的,那只能說明【惡念】對【嶺前書院】的滲透增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