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共卿趕緊跳出去,遠離鞋櫃:「我不知道啊,我怎麼不記得有這麼多灰了?」
認知偏移,導致的判斷錯誤,觀察力的下降,以及戒備心的鬆懈,都是污染的表現。
不過看許共卿的樣子,最多中度污染,不算沒救了。
更何況,這樂園處處透露著不尋常,多一個隊友總比多一個對手好。
「算了,去四樓看看那個音樂家吧。」莫辭樂沒繼續糾結這灰。
幾人往下走,遇上了出門的李散和王吱吱。
似乎是躲著莫辭樂,兩人在看到莫辭樂之後,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
不過腳步加快又不是瞬移,莫辭樂當即喊了一聲:「你們聽到了吧。」
李散和王吱吱的房間裡有玩偶也有花,沒有被污染就肯定聽見了。
兩人停了下來,王吱吱低著腦袋,李散則是看向莫辭樂,沒有回答。
不過莫辭樂從李散的眼神中分辨出,她們倆聽到了昨晚的動靜。
目前可以判斷的是,李散和王吱吱也是試煉者,並且警惕性很強,所以兩人除了彼此,不願意和其他試煉者接觸。
莫辭樂也沒繼續說什麼,而是無視兩人,轉而朝著音樂家的住處方向走去。
兩人也沒多說,繼續往樓下走。
連詭異的面都還沒見過,就被污染了,指不定那個詭異現在就躲在暗處看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所以,兩人不會在住處以外的地方多說一句。
「咚咚咚——」
陸隨安敲響了音樂家的門。
許共卿問:「這是誰住的?」
「你來幾天了,還不知道嗎?」莫辭樂反問了一句。
許共卿點點頭:「不知道啊,我都沒和這些住戶打交道。」
「一個音樂家。」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音樂家依舊沒來開門。
並且,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但是昨天音樂家不是說,除了需要買東西的時候,他不會離開住處嗎?
想到昨天音樂家的異常,莫辭樂看向陸隨安問:「你說,這個所謂的音樂家,會不會根本聽不見?」
「有可能,見面就知道了。」陸隨安目光沉沉。
這是根據昨天發生的事情得出的結論。
第一,三樓的女人在下面罵了很久,就差指名道姓了,可音樂家好像根本不知道一樣,在莫辭樂上來的時候,還準備出門扔錄音機。
第二,三樓的女人說來找過很多次,但是對方都不在。可音樂家卻說,自己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
第三,昨天和音樂家最後一句對話時,音樂家因為開門,沒聽清莫辭樂說的什麼,可兩人距離不遠,莫辭樂的聲音也不小,不可能聽不清。
第四,音樂家的頭髮蓋住了眼睛,導致莫辭樂沒法看音樂家的眼神是不是盯著自己的嘴。
如果音樂家真的是聾子,那麼他一定會讀唇語。
而這個所謂樂園的地方,就是想讓進入這裡的『人』留下來,所以才營造出所謂的第四個安全區。
想挽留一個聾子,最好的辦法,當然是讓他以為自己可以聽見。
並且還給予了聾子一個音樂家的身份。
得到了自己一直沒有的東西,心理上的滿足,才會讓人心甘情願地留下來。
這才是樂園的目的。
「你們在我家門口乾什麼?」音樂家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手裡提著兩大袋東西,看樣子是準備幾天不出門了。
「沒事,昨晚上聽到樓下鬧騰,我們就來看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大家鄰里鄰居的,有什麼事兒也好幫忙。」
莫辭樂一番話挑不出毛病來,音樂家總算是沒剛剛那麼防備了。
「哦,我這裡沒事,你們去別家看看吧。」
「嗯。」
莫辭樂不動聲色地帶著人與音樂家錯身而過,對著音樂家的背影喊了一聲:「我剛剛想起來一件事。」
這次特意加大了音量,聲音在走廊里迴蕩,音樂家不可能聽不見。
不過背對著幾人的音樂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直接走過去開門。
在看到停下來的三人,說了一句:「你剛剛說什麼?」
如果音樂家真的聽得見,那麼不可能聽不清莫辭樂說的什麼。
聲音足夠大,並且吐字清晰。
完全驗證了莫辭樂剛剛的猜測,這個所謂的音樂家,是個聾子。
莫辭樂佯裝茫然:「什麼都沒說啊。」
音樂家不疑有他,含糊了一句:「是我聽錯了。」
話落,開門進屋。
這音樂家說話清楚,並且會讀唇語,不是天生的聾人,並且剛聾不久,聲音溝通上沒有任何問題。
幾人繼續往下。
音樂家和許共卿都沒事,那麼昨晚出事的,另有其人。
只能是莫辭樂和陸隨安沒見過的人。
三樓只見過那個中年女人,二樓也只見過坐輪椅的老太太。
另外還有兩個房間。
來的第一天,周方卓就說A區只剩下六樓了,那麼代表這兩個房間大概率都是有人住的。
「去二樓。」莫辭樂直接越過了三樓。
許共卿不解道:「三樓不看看嗎?」
莫辭樂腳步不停:「坐輪椅的老太太有個孫女,住在五樓,你旁邊的房間,如果二樓的另外一個房間是空的,那麼她孫女應該住二樓另外一個房間才更方便照顧老太太。」
並且,三樓的中年婦女睡眠淺,容易被聲音吵醒。
已知同樓層聲音不會有影響,那麼三樓的女人沒有動靜,大概率就是二樓的人出了問題。
幾人直奔二樓的另一個房間。
「咚咚咚——」
敲了幾下門之後,房間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莫辭樂拿出詭器捏在手裡,陸隨安則是自覺去開門,兩人配合默契,一攻一守。
「我知道了!」許共卿突然說了一句。
兩人停了下來,沒有立刻開門。
莫辭樂問:「什麼?」
許共卿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莫辭樂的詭器:「我知道我房間鞋柜上面的灰是什麼了,是詭器!我的詭器!」
原本以為許共卿發現了什麼線索,沒想到是看到莫辭樂的詭器,想起來自己房間鞋櫃的灰。
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無語。
許共卿完全沒發現,繼續說:「我想起來了,剛來這裡的時候,雖然說是安全區,但是我還是習慣性地把詭器擺在門口,防止詭異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進入房間,現在詭器被消耗沒了,就變成灰了。沒了詭器,我被污染,所以我忘了!」
「所以,你一定要在這麼緊張的時刻說你已經經歷的事情嗎?」莫辭樂腹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