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我看看死亡證明吧。」莫辭樂只能退一步說。
男人給的死亡證明沒有問題，只能給男人拿本子登記。
謝與溪把門打開，和男人一起把屍體推去了停屍房。
莫辭樂檢查了預約登記本，上面沒有新的規則，那麼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去停屍房裡，男人已經安頓好了自己老婆，用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白布蓋著。
「謝謝你們，太感謝你們了。」男人一臉感激的說著，跟著兩人離開停屍房：「火化之前請一定通知我。」
話落，男人朝著外面走去。
莫辭樂囑咐謝與溪把門卡住，送男人出去，路過前台的時候，前台的電話響了。
男人理解的說：「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行。」
看男人出去之後，莫辭樂才繞到前台去接電話。
「餵。」
電話那頭，是沙啞的女聲。
「你好，這裡是紫煙火葬場。」莫辭樂很快回復。
沙啞的聲音沒有一點兒起伏，說的話也是簡單明了：「我想預約。」
莫辭樂去拿預約登記本，原本空白的封面出現了幾行字。
【火葬場預約：】
【1.提前二十四小時電話預約。】
【2.死者基本信息登記。】
【3.提醒家屬辦理死亡證明。】
！！！
所以，預約規則要接到電話之後才會出現！
謝與溪剛關好門過來，莫辭樂指了指外面，無聲地用唇語示意他：攔住！
謝與溪看懂了，比了個OK的手勢，趕緊出去了。
電話那頭，半天沒有得到回應，又重複了一遍：「有在聽嗎？我想預約。」
「在聽，不好意思，顧客，剛剛沒有找到筆。」莫辭樂翻開預約本，按照上一個預約的信息挨個詢問：「請問死者姓名、性別年齡、以及家屬的聯繫方式。」
「......」
莫辭樂：「好的，二十四小時之後預約生效，過來需要攜帶死亡證明，務必記得。」
「好的，謝謝。」
電話掛斷之後，預約本面上的預約規則消失了。
剛剛出去的謝與溪回來：「人不見了，我剛剛把門關上了。」
火葬場員工手冊第十八條：
【18.禁止擅離職守，上班期間私自離開火葬場。】
莫辭樂問：「你出去了嗎？」
「沒有。」謝與溪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就在門口看了看，沒有發現剛剛那個人，應該是跑遠了。」
聞言，莫辭樂微微蹙眉：「算了，先把屍體挪出來。」
既然不能接待沒有預約的顧客，那麼，不把屍體放在停屍間，那就不算接待吧？
兩人一起去了停屍間。
新來的這具屍體，長度不對勁，雖然蓋著白布，但是頂起白布的高度太平了，並且長了一截。
剛剛那個男人送來的是自己的老婆，並且沒有蓋白布，莫辭樂雖然沒多看，但還是大概看到了胸口弧度。
並且，這裡都是統一大小的單人床，這屍體的長度，比剛剛長了一截。
「屍體不對勁！」莫辭樂壓在床邊的手一頓，看向謝與溪：「你剛剛沒有跟著進來嗎？」
謝與溪搖搖頭：「他說自己來就行，讓我在門口等著。」
莫辭樂深呼吸了一下，看向白布掩蓋的屍體：「為了您的安全著想，冒犯了。」
打了聲招呼，哪兒還管屍體會不會同意，直接掀開白布。
剛剛的女屍直接變成了男屍！
這是和別的屍體換了一個！
並且，因為時間緊迫，甚至連性別都沒有改變嗎？
「怎麼會這樣！」謝與溪驚叫了一下：「現在怎麼辦?」
要在二十七具沒有見過的屍體裡找到剛剛那個，實在是有些為難人了。
「只能挨個找了。」莫辭樂揚聲道：「各位，因為出現了一點點意外，現在需要核對信息，請大家配合。」
話落，兩人一前一後地從兩個方向開始尋找起來。
白布之下的屍體奇形怪狀，可謂是狀況百出。
但全部看完了，偏偏沒有剛剛的那具！
「沒有啊？」謝與溪有些著急，在停屍房裡團團轉。
莫辭樂看著謝與溪，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抓住被替換的男屍單人床：「把這個推出去。」
「啊？這不是被換了嗎？」謝與溪疑惑。
莫辭樂只說：「先保障數量，之後再慢慢找。」
「哦。」謝與溪配合地推走了單人床。
莫辭樂則是重新卡住停屍間的門，帶著謝與溪把屍體推到了前台後面去。
重新掀開白布，男屍灰白的面容看著有些奇怪。
白布蓋臉的位置，有一點兒白灰掉下來，莫辭樂用指尖摸了摸，確定是散粉。
把男屍的高領往下拉，脖子和身體完全是分開的狀態。
「找到了。」莫辭樂鬆了口氣，慶幸自己的猜測沒有問題。
「可這不是男的嗎？」謝與溪一直看著莫辭樂動作，但是完全沒懂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莫辭樂重新給屍體蓋上白布：「用假髮偽裝的，故意把胸口填得很高，因為我們不會仔細觀察死者面容，所以先入為主地認為死者是女性。」
「為什麼要看脖子?」
「上面穿冬天的高領毛衣，下面穿夏天的大褲衩子，你不覺得奇怪嗎？」
謝與溪點點頭：「是奇怪，但是萬一別人故意這麼穿呢？」
「嗯，是故意的。」莫辭樂點點頭，贊同他的觀點：「高領毛衣是遮脖子的傷口，大褲衩子是為了在外面套一身連衣裙。而且，臉擦這麼多散粉，僅僅只是為了屍體看起來白一點兒。」
聽了分析，謝與溪點點頭：「找到了怎麼處理?那個男人找不到了啊。」
「放在這裡吧。」莫辭樂如此說。
在椅子上坐下。
剛剛還真差點讓那個男人矇混過關了，要不是莫辭樂觀察得仔細，又看了停屍間所有的屍體，都沒有連衣裙女屍。
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真找不到，正常人想要銷毀多餘的屍體，只有兩個選擇。
第一，直接送去焚化爐燒了。
第二，扔出火葬場，假裝沒發生過這件事。
謝與溪跟著坐下，屍體現在就在兩人椅子的後面。
看莫辭樂坦然自若的樣子，謝與溪好奇的問：「你不害怕嗎？你沒有感覺脖子涼嗖嗖的嗎？」
莫辭樂微微挑眉：「我怕什麼？又不是我殺的。放在這裡，要是那個男人回來，看到屍體擺在這裡，估計要嚇一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