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辭樂聽見動靜就已經醒了,躺了一會兒想等等這動靜會不會自己消失。
可等了好一會兒,聲音不僅沒有消失,反倒是愈演愈烈。
「砰砰砰——」
如果剛剛是敲門聲,那現在就是撞擊的聲音。
像是要把門撞開一樣。
莫辭樂輕手輕腳的下床,赤著腳踩在地毯上,掀起窗簾的一角往外看。
房間裡的光從縫隙透了出去,外面的東西一下子往回縮,莫辭樂只來得及看清一點,大概是藤蔓之類的東西在敲打玻璃門。
而外面的薔薇花圃似乎有了變化。
莫辭樂把窗簾拉開一半,讓房間裡的光照射出去。
只覺心頭震撼。
白天嬌艷欲滴的薔薇花,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張張人臉,分不出男女,雌雄難辨,還帶著稚嫩感。
大概都是年紀小的孩子。
而此時,這些人面薔薇像是調皮的孩子被發現了一樣,紛紛朝著莫辭樂的方向左右搖晃,儘管無聲,莫辭樂也能感覺到它們好像很高興。
看了一眼時間,莫辭樂把陸隨安叫了出來:「該去給薔薇花澆水了,你去。」
「是,主人。」陸隨安抱著唐刀直接打開陽台的門走了出去。
人面薔薇看見有人出來了,紛紛伸出藤蔓圍了過去。
在感受到陸隨安壓制性的詭異力量之後,一個個才安分下來。
莫辭樂把門關上,聽見大廳的滴答聲,開門走了出去。
先檢查了一下大廳的薔薇花,確定安全之後,才仰頭觀察著吊燈。
滴答聲正是吊燈的末端滴落下來發出的聲音。
透明的液體滴落到下方的瓷碗之中,濺起陣陣漣漪。
看了看吊燈又看了看瓷碗,莫辭樂心中已然有了一個猜測。
「砰砰砰——」
臥室傳來動靜,是陸隨安處理完人面薔薇了。
莫辭樂返回為他打開玻璃門,然後才再次走到大廳,站在吊燈不遠處。
「公館主人,不出來見見嗎?」
吊燈搖晃了幾下,再次給出了意味不明的回應。
莫辭樂抱著手臂退開了些:「陸隨安,我數三個數,如果公館主人還是以這種方式對待我,那麼就把吊燈砍下來。」
「是,主人。」
陸隨安緩緩抽出唐刀,冰涼的目光落到吊燈上,似乎在考慮從哪兒下手。
「三。」
「二。」
在莫辭樂馬上數出最後一個數時,吊燈終於有了反應,叮叮噹的搖晃了幾下,一張紙從上面掉了下來。
陸隨安自發去撿了遞給莫辭樂。
紙上是一段話:
通過考驗的女僕,不要冒犯自己的主人。
關閉的大門已經讓主人不悅。
規矩是你要遵守的準則。
則其一觸犯將成為薔薇花的一員。
在這裡生活下去吧。
花會與你為伴。
下一次考驗到來前,不會有新的僕人來。
看完之後,莫辭樂才露出一個微笑:「得來全不費工夫,謝啦。」
這段話算是一個藏頭詩,把每句話的開頭第一個字拎出來,就是『通關規則在花下』。
而大廳的薔薇花,在搜查的時候因為靠近就會枯萎,所以莫辭樂沒有多動,只是看了一下就略過了。
有了吊燈的指引,莫辭樂動作極快地端起花盆拿到了下面的紙條。
在薔薇花枯萎之前,趕緊退開。
這次待的時間有點久,導致薔薇花枯萎了一半。
故而恢復起來也比之前慢。
生門提示上說的。
【花開不敗,守此寸土。】
指的就是這個薔薇花,所以,薔薇公館沒有詭異,大概也是因為有這朵薔薇花的守護。
在安全區域停下之後,莫辭樂才打開紙條看上面的通關規則。
【通關規則:】
【S級:消滅污染源。】
【A級:說服公館主人離開薔薇公館。】
【B級:得到公館主人的許可離開。】
【C級:以女僕身份在公館生活一年。】
看完之後,莫辭樂覺得其他的沒有頭緒,但是通關規則B級卻可以。
拿著通關規則朝著吊燈晃悠了幾下:「我覺得,你最好是放我離開,畢竟你也看到了,我這個人毛手毛腳的,指不定哪天就弄丟了薔薇花或者把吊燈打碎了。」
薔薇公館的主人,就是頭頂的吊燈。
吊燈搖晃了幾下,無聲反抗。
莫辭樂悠悠道:「陸隨安,我覺得這吊燈好像有點多餘啊。」
「好的,主人。」
陸隨安配合的抽出唐刀。
吊燈這次出聲了。
「我勸你別這麼做,你殺了我,那麼薔薇公館的下一個主人就是你了。讓我猜猜,你會選擇成為一個茶壺,還是更想當一個花瓶?」
莫辭樂歪了歪腦袋:「你在威脅我嗎?」
「當然沒有,我只是覺得你比之前的傭人更適合這裡,雇一個人的工資,能得到兩個苦力。」
其中一個,自然指陸隨安。
莫辭樂想了想,晃悠了幾圈,突然說:「三燭祈願,生魂為祭。」
吊燈在聽到之後,劇烈地搖晃起來。
似乎是在努力,想要離開弔燈。
見吊燈有反應,莫辭樂證實了心裡的猜測。
薔薇公館的主人,是玫瑰莊園的男主人。
而他清楚的知道,艾爾莎為了讓他能夠回去,在用試煉者獻祭。
每晚三支蠟燭的祈求,他都能感受到。
既然知道了對方的身份,莫辭樂再接再厲:「艾爾莎夫人可是每晚祈求你能夠回到她的身邊,你卻不願意回去。」
「你見過艾爾莎了?」吊燈問。
「是的。」
吊燈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滿是無奈:「我想回去,我做夢都想一直陪在艾爾莎身邊,可是,我無法離開。」
「為什麼?」
「因為我作畫的材料還沒有收集齊全,離開薔薇公館的前提是,我再次為艾爾莎作畫交換薔薇花。」
這下倒是莫辭樂不理解了:「你為什麼一定要薔薇花?」
吊燈回答:「你沒有見過以前的艾爾莎,或許不知道,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她,是個很美好的人。」
聞言,莫辭樂對比見過的艾爾莎以及畫中世界的艾爾莎,發現確實如此。
吊燈繼續說:「只有薔薇花能讓艾爾莎恢復,我必須要把薔薇花帶回去。」
莫辭樂理了理思路,首先,吊燈不願意放她離開,那麼通關規則B實行起來有點困難。
其次,想要勸說吊燈離開,就需要幫它收集作畫材料,讓他成功得到薔薇花。
理清楚思路之後,莫辭樂問:「作畫材料怎麼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