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學生一個個噤若寒蟬,他們心中儘管有氣,但在這時卻不能發作。
因為他們都知道,唐曉曼一進副本,就契約了隔壁的詭異,是個影子詭異,現在就藏在她的影子之中。
要是惹惱了唐曉曼,那個影子詭異,隨時隨地都會給他們致命一擊。
唐曉曼走著走著,突然之間停下了腳步,她猛然轉頭看向眾人,揚起笑意,眼中卻泛起了冷光。
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只是看著就讓人不寒而慄。
「線索她是不可能給我們的,本次通關有兩個選項,一個是找到真相,可我們已經失去了那麼多的線索與真相越來越遠,這樣的通關方式似乎已經不適合我了,而另一個就是活到最後。」
唐曉曼話音剛落,有腦子聰明反應過來的學生,已經明白她想要做什麼了。
強烈的求生欲使得他轉頭就往外跑。
可人還沒到門口,唐曉曼的影子便脫離了她的腳下,以極快的速度沖了上去。
籠罩住那個男生的全身,眨眼之間那男生就只剩下了一塊骨頭。
「去吧,你應該也餓很久了吧。」
唐曉曼話音剛落,影子便越長越大,陰影籠罩了其餘所有學生,房間內頓時傳出了一陣又一陣的痛苦哀嚎。
哀嚎聲消失,地上只留下了一堆凌亂的碎骨頭。
影子又隱入了地面,幾乎是眨眼之間,整個房間就只剩下唐曉曼一個人。
「好了,接下來只要把其餘人都殺了,那我就是活到最後的人,這樣怎麼不算通關呢?」
【趙青青淘汰,武羊淘汰......】
淘汰的名字接連響起,蘇若幾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動作,皺起了眉頭。
「怎麼回事?唐曉曼社團的成員怎麼團滅了?」
李尚仔細數了一下淘汰名單,那些人全部都唐曉曼社團的人,竟然死了一個都不剩。
翠果:「這些人怎麼都同一時間死亡了?他們遇到了什麼危險?公寓裡是不是還有一些隱藏規則,我們沒有找到他們觸發了規則啊。」
沈一伊:「不可能,到現在為止,我們該做的不該做的幾乎都做了,如果真的有所謂的隱藏規則,最先被淘汰的應該是我們。」
洛無憂:「每個人的規則都不一樣,不太可能同時觸發,而且我的技能里有找到隱藏規則這一項,幾乎可以確定,除了我們的個人規則以外,這個公寓就沒有其他規則了。」
這麼多人同時死亡,無疑是在他們的心上蒙上了一層陰影。
如果這個一卡通不是僅僅只播放死亡通知就好了,加上點原因,起碼他們心裡還沒有點底。
蘇若低垂著眉眼,手指輕輕敲擊桌面,似乎已經找到了那麼多學生同時死亡的原因。
只是她還有些不敢相信。
蘇若:「我忘了通關的第二個方法了嗎?」
「活到最後?你的意思是唐曉曼放棄了第一種通關方式,決定選擇第二種通關方式過這一次的考試,那些學生都是因為她死的,又或者說是被她殺死的?」
洛無憂作為團隊裡第二的最強大腦,很快就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只是他也不敢相信這個答案。
他們現在確實能夠做到見死不救,畢竟在副本里的每一步都關乎著自己的生命。
他們承認自己並沒有那麼善良,也沒有那麼偉大,在自己都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的前提下,沒有那個心思去拯救其他人。
但在沒有被逼到一定份上的時候,他們也絕對狠不下心來,真的殺人。
蘇若確實是這樣猜的。
雖然她足夠了解唐曉曼,知道這個人很多的,幾乎沒有心,可大家都是在紅旗下長大的孩子,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珍視生命。
除非心理變態,誰能做到毫無負擔的,殺掉那麼多人?
唐曉曼的轉變無疑是巨大的,她幾乎已經扭轉了自己的人性。
也不對,或許她從來都沒有人性。
只是曾經有法律的約束,在犯下過錯的時候,她不得不考量家裡能否給她收拾爛攤子。
而現在,她已經不需要考慮這些了。
能毫無負擔的釋放出自己心底的惡魔,再有第二個可選項時,毫不留情的選擇那個她認為最容易的通關選項。
「人如果真的都是唐曉曼殺的,那我們豈不是危險了?」
李尚只是想想,那麼多人的死亡都是一個人造成的,就覺得不寒而慄。
實在是太殘忍了,就到現在為止,讓他殺只雞,估計都夠嗆。
他確實已經適應了詭異世界的節奏,但自己實在是無法融入。
沈唯二:「殺了那麼多人,她是怎麼做到的呢?活到現在的學生手裡,或多或少都有底牌吧,就算是之前表現不出彩,在上一個精神病院副本裡面,大家的評分都不低,就算再怎麼樣,也應該有點保密的技能或是手段,怎麼會那麼輕而易舉的就被殺死?」
蘇若:「我知道她有一個技能,是契約詭異,她之前也想殺我來著,但是她契約的詭異有點弱,沒辦法殺掉我,但對於別人來說,那個詭異足夠要了他們的命了。」
翠果:「那個癲婆真的煩!這麼多人說殺就殺,現在好了,我們不單單要防著詭異還得防著那個癲婆。」
「一會兒你們在我這裡再多拿一些吃的,這段時間就在家裡,千萬不要出門了,我們現在的住所,對於我們來說就是安全屋,只要不走出去唐曉曼拿我們也沒辦法。
她契約的詭異打不過我,我可以出去走訪調查,你們等我的消息,實在不行我再叫你們。」
兩個社團的領導人有本質上的差距。
唐曉曼自私自利,只想自己活,只看當下,不管以後。
蘇若努力想要活下去,但在這個前提,她想要保住更多的人。
所以她絕對不會選擇第二個選項,哪怕是現在唐曉曼已經為她清除了大部分通關的『阻礙』。
在武力值上蘇若是當仁不讓的第一,現在這種情況,其餘人保住自己,不添亂就行了,幫不上什麼忙,沒必要硬湊。
洛無憂:「好,我現在就下去,大家最好把手裡的禁錮符湊在一起都交給蘇若。」
這個時候所有人的心都要往一處,勁兒都要往一處使,整合資源,全部都交到蘇沃手中,給她最大的保障,也算是拯救自己的生命。
蘇若:「現在日記本裡面的內容基本上都已經發生改變,就剩下最後一頁,那就是被唐曉曼契約的詭異所做的事情還沒有被揭露,明天我再仔細打聽一下。」
和上了筆記本,那詭異的敲門聲又來了。
前幾天蘇若都是無視掉的,但今天她不打算這麼做。
敲門的詭異,如果真的是碎花裙,她是否可以嘗試一下溝通,從碎花裙這個當事人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
有了這個想法,蘇若也這麼做了。
她緩緩靠近門邊,問了一句:「誰啊?」
「送快遞的,您有一個快遞需要當面本人簽收,請您開一下門。」
又是那機械性的話語,熟悉的台詞。
「你叫什麼名字?」
蘇若沒有回應他的話,直接開口問道。
門外突然安靜了下來,蘇若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外面再有動靜,試探性的又問了一句:「你需要幫助嗎?」
又過了許久,蘇若都打算放棄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年輕女人的哭聲。
「你為什麼不能早點問我?為什麼現在才想幫我!」
那聲音充滿了怨恨,聲聲質問悽慘至極。
果真是那個碎花裙。
蘇若沉默了。
她突然回想起了日記本上一行又一行的字。
那些書寫的紙面上的字,仿佛變成了一幅幅的畫面,映在腦海之中。
少女受到的虐待不公,都具象化的展現在了眼前。
哪怕對方是個詭異,蘇若也不由得提起了憐憫之心。
「抱歉,我以前沒有了解過你的處境,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現在可以提出來,我會盡力。」
蘇若言辭誠懇,如果之前只是為了試探隋華群是否能夠溝通,那麼現在她就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助這個女孩。
「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解脫。」
外面的少女停止了哭泣聲,細微的女聲由遠傳來。
敲門聲停止,接下來無論蘇若怎麼呼喚,門外都再也沒有任何回應。
重新做回到床上,蘇若拿出了小售貨機問道:「詭異的解脫是什麼?」
「解脫?成為了詭異永遠都沒有解脫,內心的陰暗與醜惡會被無限放大,直至永遠消散,當然了,除了我們這類的物品類詭異,因為我們是吸收了詭力,自然而然擁有的思想,我們本來就是死物,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情緒。」
大黃快樂的在蘇若手心裡打滾,看出來了,它確實挺沒心沒肺的。
「十七樓的女孩說她想解脫。」
蘇若戳了戳大黃,嚴肅的說道。
「哦,那個靈體類詭異啊,靈體類詭異確實能夠實現解脫,但所謂的解脫就是消失,也就是你們人類口中所說的死了。
想要做到也很簡單,那就是達成他們的夙願,畢竟靈體類的詭異都是有極強的執念才能形成,如果你能完成他們的夙願,執念消散,他們自然就會死亡。
這個說難也難,通常他們的執念都是很難達成的,而且他們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智慧,你也沒辦法從他們口中清楚地了解到他們的執念到底是什麼。」
蘇若低著頭思考了一會,她摩擦這手邊的筆記本,喃喃自語道:「我大概知道她的執念是什麼了。」
第二天,蘇若照常在樓下等著,或許是因為大家都滿足了這三天的食物,今天並沒有顧客上門。
蘇若最後只能失落回家。
早知道就限購一天的了。
出奇的是,今天晚上並沒有敲門聲了。
那個碎花裙的詭異似乎是因為她的善意而放棄了追殺她。
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第二天蘇若在家裡面待了整整一天。
到了晚上的時候,果然還是沒有敲門聲。
蘇若再一次查看自己的規則,驚訝的發現那兩個有關於不能開門的規則,竟然消失了。
規則消失,也就代表不需要再繼續遵守。
蘇若連忙把這個消息發送到了群里,讓其他幾個人紛紛效仿。
單獨住在一個屋子裡的倒還好說,李尚那邊比較難處理。
畢竟跟他一起住的還有兩個詭異呢。
「不行,剛剛外面敲門聲響起來,我剛喊了一嗓子,我那對父母就直接把我給按回去了!」
李尚又開始在群裡面哭唧唧了,其他幾人紛紛支招,蘇若沒有再繼續關注群里的消息。
又重新翻看了一下,筆記本裡面的內容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到了第三天,那些缺少食物的詭異終於又來了。
當他們看到旁邊的售貨機連架子都沒了的時候,紛紛目瞪口呆。
這下好了,現在連可選項都沒有了,售貨機不見,他們除了在蘇若這裡購買食物,並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實現了完全壟斷,蘇若也不再客氣,直接拿了一大堆食物出來。
「今天不賣,只送,誰能告訴我九樓那個影子詭異,曾經對十七樓的母女做過什麼,這些食物就全部都給他了。」
蘇若如此豪氣的話,震驚了所有詭異,知道消息的一個個紛紛擠破頭走上前來,不知道消息的如喪考妣。
從眾多詭異之口中,蘇若終於拼湊出了九樓的真相。
當然剩下的詭異也不能得罪。
食物是送出去了,轉發給所有提供了消息的詭異。
其餘沒有提供消息的,蘇若直接向他們出售了食物。
再一次回到住處,蘇若一進門就注意到了,擺放在桌子上的筆記本。
神奇的是那個筆記本正在閃閃發光。
蘇若打開了筆記本後,看完有關於酒樓詭異那一頁的內容。
手中的筆記本唰的一下就變成了一張卡片。
【殺了它們】
【殺了它們】
卡片的前後都只印了這四個字。
與她昨天想的一樣,這大概就是碎花裙的執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