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蘇若很好奇,在這裡的詭異,皮膚顏色和正常的人類還是有很大不同的,作為背叛者的學生,究竟是如何繼續偽裝的呢?
或許他們根本就沒有偽裝,只是心背叛了,而身體還是人類的樣子。
「你們在那邊的大樓里有沒有看到其他詭異?比如沒有思想,只喜歡殺戮的詭異。」
這處空間不可能沒有原住民,小桌子的話就充分證實了這一點。
但從沈一伊的言語之中竟是沒有找到一點的隻言片語是形容那些詭異的。
而喬婉卻說她有看到。
這個信息有很大的出入。
第一個將此處空間改為反叛學校組織大本營的人,是如何變成詭異的?他又是怎麼來到這個空間的?
比處是獨立空間,並且從小桌子的畫裡,可以得出這個空間原本是一個健全的城市,只是後來被人為破壞,又或者說是被詭異入侵,裁成了如此支離破碎的模樣。
每一個獨立空間都有自己的主人,現在空間看起來已經掌控在了那些背叛學校的學生手上,但最起碼應該有一個支撐此處空間運行的詭異存在,無論是傀儡還是幕後的主使。
有太多的謎團縈繞在心間,這根本不是一兩天就能夠解決的問題。
蘇若緩緩將目光放在了沈唯二身上。
感覺他是撐不過去了。
能活一天算一天吧。
見蘇若擰著眉頭看著沈唯二,所有人的心裡對於他最後的結局都有了答案。
多活二十四小時,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或許他們能做的努力,就只有讓這個少年臨死之前不那麼痛苦。
「沒有見過,那個大樓的占地面積很大,就是他們態度最好的時候,我們的活動也有一定限制,很多地方我們都沒有去過,大致活動範圍就在住宿和休閒娛樂的區域,以及後來的屠宰場,所以我不確定那邊是否有你所說的那樣的詭異。」
沈一伊輕輕搖了搖頭,她其實也沒有把那個大樓全部逛完,很多地方都有人把守,是不可以進去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思慮良久又緩緩開口說道:「謝謝你幫我給我弟弟續了命,但如果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我沒有辦法保證我弟弟活過來,我一定會選擇加入他們,我不能失去他,所以我可能也註定要做一個背叛者了,如果你們介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帶我弟弟離開。
我不能保證我變成詭異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若非心甘情願,最後就會成為那些被屠宰的人類,我可能幫不上你什麼,也有可能成為一個真正的背叛者,但如果我還有理智保留,這份恩情我一定會記得,也一定會報答。」
她是經過深思熟慮才說出這番話的。
沈一伊和弟弟的感情非常好,如果可以,他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弟弟的命,但很明顯這個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好事。
其實在那個詭異勸說他們的時候,她的內心就已經動搖了,只可惜對方不願意跟她深度談判,見到她動搖之後,就留給他更大的空間去自行想像。
人類的自我腦補是非常可怕的東西。
沈一伊知道這是一種心理戰術,因為只要留白的空間足夠多,人類的思維就會自我發散,想出各種各樣的後果和結局,隨後做出對於自己來說最能接受的決定。
如果今天沒有蘇若把他們帶出來,她的概第二天就會選擇臣服,畢竟她賭不起,更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弟弟死在自己面前。
「其實不是不能救人,我還有一個許願的神像,那個神像可以滿足我任何願望,但前提是籌碼足夠,可我們身上現在沒有很多的金銀,如果我們能找到足夠的金銀財寶貢獻給那個神像,就能許願把沈唯二的命換回來。」
李尚從封門村帶出來的神像只能用一次,用那個神像許願許的願望越大,代價就越大。
他不知道一條人命要用多少的金銀財寶來換。
生命的價值對於他們來說是無限的。
這種願望肯定不可能是一箱子採訪就能滿足的。
「城市裡還有很多經金銀店鋪,那些東西對於詭異來說沒有用,對於我們來說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所以之前在撿破爛的時候,我們都在意識忽略了,如果將全城的金銀財寶全部都收刮過來,或許可以一試。」
翠果連忙接話。
那兩天出去撿破爛的時候,她運氣比較差,去的地方都不太對,路過了很多金銀首飾的店鋪,覺得那些東西無用,就全部略過了。
但她都記得大致的位置,說不定這個主意可以試一試。
沈一伊眼中立刻迸發出了希冀的光芒。
「真的嗎?」
「神相的事情確實是真的,我也可以把我這段時間搜刮過來的所有財務全都貢獻出來,但不一定能成功,只能說是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儘量搜刮更多的財物,儘可能的試一試。」
蘇若掃了一眼自己空間裡放著的那幾箱子。
作為銷贓和交易的地方,郵輪的財物確實不少。
能不把人逼到自動轉化成詭異那個份上,花點錢其實不算什麼。
她現在也沒有那麼缺錢了,畢竟只是從翠果那裡就這樣的盆滿缽滿。
少樹立一個敵人,就等於多了一個盟友。
幾人一拍即合,決定抓緊時間將全城的財務都搜刮過來。
也不顧外面天氣的炎熱,大半夜的不睡覺,所有人全都又出去撿破爛去了。
只留下那個雙腿殘疾的少年,留在原地看守。
忙碌了整整一天的時間,一箱子又一箱子的金銀財寶被搬了進來,半個屋子都被裝滿。
直到整個城市,他們再也找不到一塊金子,這才回來。
時間眨眼已經到了第二天下午。
還剩最後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續命的蠟燭快要燃燼,李尚把神像拿了出來擺在地上,最後雙手合十,虔誠的許願,
「尊敬的山神大人,我許願我的朋友沈唯二可以健康的活下來。」
李尚念叨的好一陣可神像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皺了皺眉頭,又換了個說法:「尊敬的山神大人,我許願我的朋友沈唯二可以活下來。」
神像還是沒有反應。
「尊敬的山神大人,我許願沈唯二留口氣兒就行!」
這回神像微微晃動了一下,可以只是一瞬間又歸為了平靜。
所許的願望還是沒有達成。
李尚都有些急了。
他們就知道一條鮮活的生命,怎麼可能只價值這些金銀呢。
要知道之前看到封門村那些村民曾經做過的事情,許願健康的人,似乎都是用別人的命來換的。
沈一伊說這是可以一命換一命,但他們不會真的讓她這麼做。
之前在捉迷藏副本之中,他們就已經體會到了,這對姐弟兩個的感情有多麼的深厚。
就算是用一命換一命的方式把弟弟的命救回來,等沈唯二醒過來的時候,知道這個消息恐怕也會黑化。
這小子,為了自己的姐姐,可以完全摒棄自己作為人的人格。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以為自己今天一天的努力付之東流。
只有蘇若和洛無憂還在冷靜仔細的思考。
兩個人都同時想到了一個辦法,異口同聲的道:「換個方式許願,許願你自己獲得可以治癒的力量。」
兩個人對視一眼,連想法都不約而同。
沈唯二是因為他身上的傷好不了,拖久了就會死,但只要治療好他身上的傷,他就會安然無恙。
既然沒有辦法直接換回他的命,那麼換取治癒的力量,治療好他身上的傷也是一個效果。
只是尋求某種力量,這一份願望的分量應該比一條命要輕得多。
學校都可以隨意嫁接技能,所有學生回到學校之後,身體都會恢復如初,足以說明詭異世界是有治癒的力量的。
但讓一個人起死回生,實在是太難了,就連什麼都賣,商城裡什麼稀奇古怪的商品都有的學校,裡面都沒有一顆,可以保證人起死回生的藥或道具。
最多就是續一段時間的命。
換了一個思路,李尚趕緊又開口道:「尊敬的山神大人,我許願自己可以獲得治癒一切傷痛的治癒力量。」
話音剛路,神像突然爆發出了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刺的人睜不開眼睛,等到光芒黯淡散去,神像消失不見,隨之消失不見的,還有滿屋子的金銀財寶。
這個神像只是一次性用品,學了一個願望,並且願望達成之後就會自動消失。
「我看到我的技能面板上有一個無限使用技能!是治癒力!」
李尚興奮大叫了一聲,最後趕緊走到了沈唯二身邊,發動技能。
一串綠色的光暈從她的手指尖散發出,纏繞到了沈唯二身上。
不過眨眼之間,沈唯二那雙空洞的雙眼就長出了新的眼球,隨後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健康。
輕咳了兩聲,就那樣睜開了雙眼。
他迷茫的看著四周,在見到自己的姐姐時,露出了一個真心開心的笑容。
「姐,你沒事真好!」
「我沒事,你也沒事,我們都沒事!」
兩姐弟抱在一起喜極而泣,李尚感受了治癒力量的神奇,又把目光放在了那雙腿殘疾的少年身上。
活死人肉白骨,這有治癒的力量,還真不是蓋的。
而且因為這個技能是直接從山神那裡許願得來的,並沒有任何限制。
好像直接奪取了某個詭異的力量一樣。
他可以無限使用治癒。
李尚像是個突然得到了好玩具,特別愛玩的孩子一樣,用技能將被救回來的學生一個一個全都治好了。
被切斷的雙腿長了出來,切掉的手指也重新續上,原本渾身都不適的感覺,一瞬間全部消散。
就連蘇若幾人他都沒有放過。
這幾天在副本里折騰,扛著炎熱的天氣,暴曬出來的曬傷也都好了。
「這也太神奇了吧,還是你們兩個的想法好,有了這個技能,就算是受在種子上都不怕了,只要留一口氣在,我就能救回來。」
李尚一邊感慨著,一邊呲個大牙傻笑,可下一秒他就腳不舒服,有些站不穩,咣當一下坐在了地上。
一副身體被透支虛了的感覺。
見他這個樣子,稍微一琢磨就知道是什麼情況。
蘇若無奈的嘆了口氣:「你還是悠著點兒吧,沒有技能是無限度使用的,你現在應該是有了點副作用,有沒有感覺身體哪裡不舒服?」
「就是感覺有點餓,有點虛,好像渾身力量都被抽乾了一樣,你快給我點吃的物類的,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李尚說這一句話都直喘氣,咬著牙才沒有躺在地上。
眾人趕緊從空間裡拿出了雜七雜八的食物,見他真的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全都開始手動投餵。
等到把眾人手裡所有的東西全部吃完,李尚才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可身上還是沒有力氣,估計要緩好一會兒才能緩過來。
「你好好歇著吧,明天我讓傀儡自投羅網,去體驗一下被鬼一是座上賓的感覺,也不知道我的傀儡小人吃了那坨肉會有什麼反應。」
聽別人怎麼說,都不如自己去體驗一下。
蘇若覺得,她這樣的情況應該也算是高端客戶吧。
如果她自投羅網的話,那些詭異應該會鼓掌歡迎。
現在大家都見識過蘇若的傀儡複製品,對於她的提議沒有任何異議。
只剩下了羨慕。
多個傀儡多條命,無論什麼龍潭虎穴,只要操控著傀儡去闖就行。
這個技能實在是太好用了,他們怎麼就沒有這個命能抽到呢?
就在這時,之前雙腿被砍掉的少年突然開口了。
他在面對詭異的時候表現的極為硬氣,可自從被救出來之後一直沉默寡言,不願意說話。
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搭腔。
「我見過你說的那種詭異,我知道他們吃的肉,就是從那些詭異身上割下來的,除此之外,我還知道這個副本真正的操控者是誰。
不是那些學生,是這一處空間的原住民,也是導致這一處空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人。
我可以把這些都告訴你,但我有一個前提,我希望你如果見到這個人之後,不要動手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