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溪跟莊映暖並肩走在一起。
莊映暖微微側頭:「怎麼?你打算勸我嗎?」
「不。」時溪微笑:「這對我來說沒什麼作用。」
時溪腳步微微加快,她看了一眼身側的人,接著道:「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為什麼那麼討厭安主任?」
「你知道他。」莊映暖腳步頓住,她站在原地,臉上帶著一絲陰霾:「這人就是個衣冠禽獸,欺軟怕硬的廢物!
結婚前對她說的冠冕堂皇,結果婚後稍微不順心就會動手打她,打完又痛哭流涕下跪道歉!
並且……」
說到最後,莊映暖臉色越來越差,她抿著唇,不再出聲了。
時溪聽得出來莊映暖口中的『她』指的是班主任,見莊映暖不打算說,她便貼心地拍了拍莊映暖的後背。
兩人一起回到了教室內。
這次換成時溪拿紙團砸人腦袋。
她給溫佑白扔了張紙團,不偏不倚砸中了少年的額頭。
溫佑白不明所以地將紙團拿起來,打開一看,裡面只有幾個字。
【你們之前是怎麼聯繫到的安主任?】
是時溪的字跡。
溫佑白很快便回覆:【是公會的人幫忙聯繫的,現在沒有手機可能不好聯繫。】
時溪言簡意賅:【他是莊映暖的繼父。】
第一次見到那位安主任的時候,時溪還以為這是個性格不錯的人,因為他全程都帶著笑,隱約有點卑躬屈膝的意味。
聯想到溫佑白之前說他一直上的私立學校,時溪微微瞭然。
難怪莊映暖說這個安主任是個欺軟怕硬的主,溫佑白的家庭條件應該不錯。
第一節晚自習下課,溫佑白站在昏暗的樓梯間裡跟時溪交換情報。
少年的語氣帶著點沮喪:「負責情報聯繫的成員沒有進入副本,現在沒有手機,聯繫不到他。」
頓了頓,溫佑白小聲問她:「你想要接觸安主任,是為了幫助莊映暖完成心愿嗎?」
時溪知道他是想問是不是確定了莊映暖是規則中的盟友。
「解鎖了新的人物身份,總要去探一探。」時溪道:「而且,我有新的懷疑對象。」
因為他們進入副本之後的身份是學生,所以更多的將目光放在周圍的學生身上。
但通關條件中沒有指明,說盟友一定就是學生。
時溪微微抬眼。
要知道,班主任也是女生。
溫佑白接觸到時溪的眼神,他微微怔然,隨後忽然移開了目光。
少年問道:「你準備怎麼辦?」
作為副本內的一員,溫佑白如今不是安主任需要敬畏的富家子弟,只是個普通學生。
正常來說,普通學生一般無法跟教務處打交道。
時溪道:「山不見我,我便讓山不得不見我。」
……
……
晚自習下課後,莊映暖照例喊時溪一起回宿舍。
時溪捂著肚子,虛弱道:「我有點難受,想去一下廁所,暖暖你先回去吧。」
莊映暖有點擔憂地低頭:「要不我陪你去吧?」
「沒事,你不是還要洗衣服嗎?」時溪笑了下,善解人意道:「再慢一會兒可就搶不到水管了。」
莊映暖囑咐了她兩句,便先行回了宿舍。
時溪捂著肚子走到了樓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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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很快暗下來,教室內的人都走完之後,時溪又回到了教室門口。
她拍了拍那個準備鎖門的同學,笑道:「我有樣東西忘記拿了,等會我來鎖門吧。」
那個同學看了時溪一眼,他急著回去,自然沒有異議。
時溪回到教室,將門關好。
隨後她將教室的燈關上,輕手輕腳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少女打了個哈欠。
今天晚上,她不打算回宿舍了。
宿舍規則第六條。
【6.學生不得夜不歸宿,違者記大過。】
像這種明確寫明了違反後的後果的規則,時溪打算利用一下。
有些規則不會寫明違反後會發生什麼事情,這種規則違反後往往會造成不可控的結果。
但是這條規則寫明了違反後果。
而普通學生違反條例記過,是要被教導處問話處罰的。
時溪施施然坐在原地,伸了個懶腰。
少女漫不經心地想,可惜今晚沒有床可以睡了。
教室的桌椅還是硬邦邦的。
就在這時,時溪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好巧哦。」
時溪下意識回頭。
昏暗的教室內,沒有燈光,只有窗外照進來的幾縷月光。
少年坐在時溪身後隔一個的書桌上,此時泄露出的銀色髮絲在空中飛揚,微風吹起少年的碎發,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
校服外套的袖子被隨意捲起來,內里短袖的扣子解開,看上去有種瀟灑的少年氣息。
時溪微微頓住。
這才後知後覺。
她初次見到溫佑白時,他似乎就染了發,是銀白色的髮絲。
但是後面為了進入副本,他的頭髮變成了黑色。
只不過她一直不太關注溫佑白的動向。
似乎猜到了時溪的想法,溫佑白笑道:「我一直戴了假髮的,真的很熱。」
時溪轉過身來,面對著溫佑白。
昏暗的月光下,少女抬眸,跟他的視線對上。
「這個發色很適合你。」時溪道。
溫佑白彎著唇,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手在空中翻轉了兩次,最終放在心口,沖時溪行了個紳士禮。
「謝謝,我也喜歡這個顏色。」
她沒有問溫佑白為什麼不回宿舍,反倒一同留在了教室。
溫佑白也不主動說,他坐在桌子上,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今天的月亮格外圓。
時溪突然問他:「相信我可以做個好人,是什麼意思?」
她的手上拿著那張溫佑白給她的奇怪紙條。
溫佑白寫:【我相信你,從前你沒得選,現在你可以成為一個好人。】
什麼叫做從前沒得選?
他從前何曾認識她?
溫佑白靜靜地看著她,少年抬起手,在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時溪不解地看他,眉宇間染上一抹煩躁。
最煩打啞謎的人。
溫佑白看出了點什麼,他說道:「我以前並不認識你,正常來說,我們應該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因為我背負一個詛咒。」
少年指了指自己的心臟。
他說:「我會死在二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