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服的工作人員拿著她的餐食走向了後廚，片刻後，他空著手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餐廳的餐品已經供應完畢，無法提供替換服務了。」工作人員輕輕微笑著，將一張早餐券遞給時溪。
他似乎打滑摔了一跤，衣服上沾染了後廚地面上的血漬，在工作服上印出暗紅色的印記。
時溪微微後退，她離開了工作人員身側。
他的藍色衣服被血跡沾濕，他已經不是可以為她提供幫助的人員了。
早餐被處理掉，但時溪目前沒有東西可吃。
她思考著。
就在這時，溫佑白在不遠處沖她招了招手。
時溪走過去。
這才發現溫佑白面前的並不是窗口內的餅和包子，反倒是一碗香氣四溢的雞蛋面。
手邊還放著一瓶汽水。
時溪微微挑眉。
溫佑白低聲提醒：「學生窗口的東西大都有些問題，你去教師窗口。」
因著規則提起禁止男女交往過密，所以這話說完後，溫佑白便迅速低下頭去吃東西。
時溪的眼眸閃了閃。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食堂內是禁止學生前去教師窗口購買東西的。
【3.學生不得去教師窗口購買飯菜。】
少女將視線移開，看到旁邊還有不少老師購買了食物，正在旁邊吃飯。
教師窗口的食物種類就豐富得多。
清湯麵、火腿雞蛋餅、麻醬酸湯麵、餛飩……
幾乎是一應俱全。
在眾多教師之中，時溪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昨晚給他們上過一節晚自習的小老頭，物理老師。
物理老師站在窗口處，似乎正在挑選食物。
時溪主動走上前去跟物理老師打招呼。
物理老師眯了眯眼，很快認出了時溪，對於成績好的學生，他的表情一向是非常和藹的。
他問時溪：「吃過飯了沒有？」
正中下懷。
時溪適時做出一個苦惱的神色：「我購買的餐食中有變質的食物，拿去退換，工作人員告訴我餐食已經賣完了，無法給我退換。」
「這怎麼行？」物理老師的眉心擰起來：「早上不吃飯可是會精氣不足的，很影響學習。」
說著，小老頭轉過頭看向了教師窗口。
他手上還拿著他的標準皮膚——保溫杯。
物理老師讓時溪幫他拿一下保溫杯，詢問了時溪的忌口，隨後從窗口內購買了兩份餛飩。
時溪露出感激的表情：「謝謝老師，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好好學習』這幾個字似乎取悅了小老頭，他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讓時溪快去吃飯。
時溪將小老頭的保溫杯放在他的位置上，端著餛飩往回走。
有幾個人與她擦肩而過，也朝著教師的位置走去。
時溪微微回頭，認出了這些人應當是玩家，發覺了學生窗口食物無法入口，看到了她這樣拿到食物，於是紛紛效仿。
她很快將餛飩端了回去，莊映暖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時溪抬頭，看向教師窗口的位置。
其中的一小部分人拿到了食物。
但還有不少人被老師狠狠訓斥了一頓。
時溪將餛飩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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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猜想，那些被優待的人，應當成績都不錯。
這些老師，對待差生的態度過於惡劣了。
這不是一件好事。
雙重對待之下，本就倍感壓力的高三學生很容易產生極端行為。
譬如，那個跳樓的男生。
莊映暖已經吃完了早餐，她拿出一張紙遞給時溪，又自己抽出一張擦了擦嘴。
耐心地等待時溪吃完。
時溪看著時間，迅速在五分鐘內解決了食物。
面前的碗和筷子擺在餐桌上，時溪感到一絲遲疑。
規則中有一條。
【5.用餐後請自覺將碗筷帶走放置在門口的碗筷回收處，請不要將用餐後的餐具留在桌子上。】
可是時溪將食堂的兩個門都看了一遍，並沒有找到寫有『碗筷回收處』的位置。
只在後門看到了堆積如山的一堆碗筷。
時溪問莊映暖：「門口那些碗筷，沒有人來打掃嗎？」
莊映暖探頭看了一眼，她說：「我印象中倒是沒見過人來收拾，可能會在大家上課的時候打掃吧。」
不過那些堆積如山的餐盤和碗筷，看起來並無說服力。
時溪沒說話。
規則中既然提到要將碗筷放在【碗筷回收處】，那麼這個地方就一定是存在的。
大家都一致地將東西丟在門口，但所有人默認，並不意味著那裡就是之前的存放位置。
時溪四處查看。
不多時，她看到了一個手上拿著一個蛇皮袋，穿著破破爛爛的老人從門口走了進來。
老人的衣服很破舊，上面打了很多補丁，他四處看著，將餐桌上剩下的瓶子塞進蛇皮袋裡。
見時溪盯著那個老人，莊映暖開口道：「那個老人好像是附近小區的，偶爾到學校來撿瓶子。」
時溪眼眸閃了閃。
【6.食堂內會有回收廢品的老人四處走動，不必過多理會，專心用餐即可。】
這應該就是規則中提到的『回收廢品的老人』。
用餐時間馬上要結束了。
不少同學帶著餐具走到了後門的位置，自然地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了門口那堆碗筷之中。
這些堆積在一起的碗筷中的油漬滴落到了地面上，形成了一大片污漬。
只是看一眼，時溪都覺得自己的眼睛被污染了。
思索兩秒，時溪拿著碗筷站起來。
莊映暖也跟著時溪一起。
但時溪並沒有朝著後門而去，反倒是走到了拾荒老人的身旁，將手中的碗筷遞給了老人。
老人用渾濁的眼睛打量了一番時溪，唇邊露出一個變幻莫測的笑容。
他收下了碗筷，放入了自己的蛇皮袋之中。
莊映暖跟著時溪，她表情不解，看了一眼時溪，也還是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老人。
不遠處，溫佑白關注到了這一幕。
時溪沒有說話，她與莊映暖並肩走出了餐廳。
規則中說，遇到回收廢品的老人，不必過多理會。
它說的不是【不必理會】，而是不必【過多】理會。
這就意味著學生與老人之間是有著一小段交集的。
而老人手中的那個蛇皮袋，才是真正的碗筷回收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