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湄有些驚訝。
背景中介紹,媽媽是個暴躁的人,沒想到卻有如此溫和的一面。
在她的印象中,家人小到摔碗大到耍刀,暴躁起來完全不會顧及孩子,甚至有時她被傷到,都沒有人詢問一聲疼不疼。
眼前的媽媽,哪裡算暴躁,簡直就是慈母。
蘇湄的語氣柔和了許多:「我正好要保持身材,最近都打算吃素,肉就給弟弟補身體吧。」
說的情真意切,差點連她自己都信了。
詭異媽媽感動的悄悄抹了下眼淚,抬起頭又是那副不好惹的模樣。
蘇湄:「乖巧的孩子是不是該有禮物,比如您頭上的髮簪。」
蘇湄看著那根烏木髮簪,簡單的祥雲雕刻,細看之下,簪頭與簪杆連接處有一條細小的縫,必定暗藏玄機。
媽媽看了她一眼,伸手將髮簪拿下遞給了過去。
蘇湄接過,輕輕一按簪頭,一條銀線瞬間射出,蘇湄眼疾手快,再次將簪頭按下,銀線立刻被收了回去。
「八嘎,竟然是個道具,龍國真是走了狗屎運。」
「要不是塞爾吉死的早,這件道具應該是我們袋鼠國的。」
蘇湄發現,這個髮簪中的銀線,可以根據她的想法變換方向與力度,殺傷力非同尋常。
在怪談世界中,雖說取得詭異好感有概率獲得道具,但至今為止,獲得道具之人也是屈指可數,尤其是這種可以帶入下一個怪談世界的道具,簡直可遇不可求。
同一時間,天選者還存活且仍有提示機會的國家,不約而同將這個消息發送了過去。
風車國的安爾夫正犯愁如何拒絕那些肉,聽到提示後高興的全推給了弟弟。
昨日吃了肉後,劇烈的反胃感差點要了他的命,這對於已經年過四十的他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好的記憶。
不過一想到要和詭異要東西,他的臉又垮了下來。
安爾夫低頭看著地面,哆哆嗦嗦開口:「乖……乖孩子應該有禮物,我……我要……髮簪……」
說完後,他緊閉著眼睛,雙手在胸前合十,等待審判。
「你要我的髮簪幹什麼?」
媽媽語氣平淡,安爾夫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不敢多想,隨口回答:「戴頭上。」
本來他就害怕詭異,此刻更是心跳加速,詭異母親沉默的看著安爾夫已經不多的頭髮,聽著對方言不由衷的話,臉上慢慢浮現出了憤怒。
大兒子已經地中海了,竟然還想要髮簪,這個造型簡直讓她不能再糟心,她的兒子才沒有這麼噁心。
「既然你想要,那我就成全你。」
一根銀線,直插入安爾夫胸口,順著血管分裂開來。
片刻後,一具聽話的提線木偶出現在餐桌前。
反觀髮簪中的銀線長度依舊,閃過幾絲血光後,銀絲更加柔韌。
【風車國天選者安爾夫被詭異吞噬,怪談即將降臨,10,9,8,7,6,5……】
鐵塔國,盧卡斯作為現實世界中的推銷員,進入遊戲後意外獲得「假戲真情」天賦,可以讓他的話更易被詭異接受。
憑著這個天賦,他是除了蘇湄外,唯一順利走到現在的天選者。
他將肉並沒有推給弟弟,而是給了媽媽。
盧卡斯:「噢,媽媽,您太辛苦了,這份肉應該屬於您。」
「您不必拒絕,也不必感到內疚,在外要工作,回家要做家務,這可不是件輕鬆的事情。」
盧卡斯說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然後,媽媽就覺得自己果然應該得到更多的肉:「你說得對,為了這個家,我實在付出太多,你們一個個都不省心,可我依舊沒扔了你們,我確實很偉大。」
盧卡斯嘴皮動了動,那句想要您髮簪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他十分懊悔,說的太多,搞砸了……
發給天選者提示的國家,除了盧卡斯還好好活著外,其餘天選者,或因為時機不當,或因為人設不當,又或者情感虛假等各種原因,慘遭失敗。
「笑死,蘇湄大佬的方法可不是照抄就有用的,好歹動下腦子嘛。」
剛才各國的行為,明顯就是抄作業不改名的直接演示,並沒有結合自家天選者的性別年齡重新設計,不失敗才有鬼。
龍國民眾嘴上沒說什麼,心中還是有些暗爽。
這些失敗的國家中,可有不少在以前對落魄的龍國進行嘲諷。
如今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
「學我者生,像我者死,盧卡斯你可要好好研究這句話的含義。」
「蘇湄大佬演技直接封神,感動的詭異直接送出道具。」
「萬一是真情流露呢?」
也就是說,蘇湄真的將詭異當成了一位母親,真心換真心。
「絕對沒可能。」
「蘇湄大佬才不會認賊作父,她不是那種人。」
「竟然敢詆毀蘇湄大佬,舉報一波走起。」
說這話的人,很快被群起而攻之,淹沒在觀眾的憤怒之中。
龍國怪談局內。
局長,指揮員與精神領域專家三人坐在一起,看著一摞資料,神情嚴肅。
精神領域專家林文斌率先開口:「這是她所有的住院記錄,她墜樓的地點就是懷安醫院,那是一家精神疾病治療中心。」
「你是說,她這裡有問題?」指揮員張凡易指了指腦子。
「不要亂說。」
局長秦安收起資料,不滿道:「年輕人追求刺激而已,不要過多苛責。」
另外兩人面面相覷。
這不是讓他們睜著眼說瞎話嘛,誰家追求刺激去精神病院一住三年,最後還不繫繩索玩跳樓。
她還能活著,就是奇蹟。
秦局咳嗽了一聲,緩緩開口:「大家將她當做英雄,萬眾一心,這是好事。至於其他的,畢竟是年輕人,偶爾約束一下,以防行事太過激進就好,無需太過擔憂。」
蘇湄在規則怪談中,生活的很規律。
吃飯,睡覺,玩弟弟。
一晃就到了第六天。
就在直播間觀眾以為她會這樣順順噹噹過關時。
蘇湄皺著眉,察覺到了陌生的氣息。
臥室內,一條慫慫的小黑狗,期待又懼怕的看著她,小腦袋低垂著,用眼睛偷看,對上她的視線,就會立刻收回目光。
蘇湄想起來,這就是簡介中的那條有些慫的小黑狗。
小黑狗搖著尾巴小心翼翼的從爪下掏出一個東西,討好的推到蘇湄身前。
定睛一看,竟是一瓶飲料。
印著「樂呵呵」的字樣,奶白的瓶身,看起來就是個普通兒童飲料。
【規則九:飲料是不允許在家中出現的,如若看到,請立刻藏起來。】
蘇湄拿起來搖了搖。
小黑狗湊了過去,緊張的看著蘇湄,尾巴都忘了搖動。
蘇湄陷入了沉思。
觀眾更是焦急:
「趕緊找地方藏起來,被人發現就完了。」
「藏起來?喝了不好嗎?」
「來來來,給你喝下去,別客氣。」
「好可怕,這隻狗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太詭異了。」
「藏到馬桶里就好了。」
「你傻呀,花子在那裡住著呢,背刺咋辦?」
「藏到廚房的吊頂里,一般廚房吊頂都可以拆卸,我的私房錢就在那。」
「樓上的,你是不是忘了怪談彈幕是全球播放,被動式觀看的,也就是說你的老婆已經看到消息了,祝你走的安詳。」
臥室內,蘇湄拿著飲料直接擰開蓋子,餵進了小黑狗嘴裡,小黑狗也爭氣,連瓶子一同吞了下去,看的蘇湄讚賞連連。
這種東西,當然要放進肚子最保險。
就在收拾完一切後,大門打開,一個穿著灰色襯衣,眼帶眼鏡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看到蘇湄,他頹廢的嘆了口氣:「這次面試又失敗了。」
蘇湄聳聳肩,表示並不在意。
中年男人語氣哀傷:「如果我還找不到工作,咱們全家一起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