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啊,你身上的味道更加濃郁了呢。」
蘇湄捂著鼻子,輕笑道。
直播間外觀眾看清身影的容貌後炸開了鍋。
「我咧個娘哎,室友咋又活了?」
「難道是好人有好報,她雖然將鈴鐺留給了蘇湄,但找到了其他方法脫困?」
「脫困個屁,那么小一個鈴鐺,怎麼就那麼巧會被蘇湄撿到?」
「或許是天意?」
「天意個嘚兒,室友肯定是個詭異,且毫髮無損的出現在教堂內,你說她什麼身份?」
「我……我靠,她不會就是幕後黑手吧?!」
龍國怪談局內。
在場專家紛紛感嘆:「這個人思路很不錯,如果日後怪談都抽選這類人參與,龍國何愁沒有未來啊……」
……
怪談世界中,舍友難得換了一身乾淨的牧師服,緩慢踱步走了下來。
她的臉上充滿不解:「我已經給了你關鍵道具,為什麼不直接離開呢?」
蘇湄:「離開?靠你的假鈴鐺恐怕不行呢。」
室友神情一怔:「你怎麼發現的?」
蘇湄:「畢竟我無時無刻不感受到一股濃烈的殺意在四周圍繞,只有見到你這股殺意才會消失,所以想要殺了我的就是你吧。」
室友聳聳肩,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早知道我就收斂一下了,你是因為這個才確定鈴鐺是假的?」
蘇湄實話實說:「不,我並不確定,但你剛才說的話已經可以讓我確定它確實是個假貨。」
沉默一瞬,室友釋然的笑了起來:「你果然是個很有趣的人,我很喜歡。」
「我的人生,不過是場悲劇罷了。」
「由於生理缺陷,雌雄同體的特徵讓所有人都視我為怪物,嘲笑我,排擠我。」
「我永遠都是孤零零一個人玩,一個人學習,一個人做任何事……從那時起我想讓所有人都注意我。」
「好不容易得到參與選秀的機會,我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進行培訓,他們還是把我刷掉了。」
「理由是,隊友們嫌棄我髒。」
「多可笑的理由,我每日都將衣服洗的乾乾淨淨,從來不碰任何有味道的食物,他們還是會誣陷我。」
「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將事情做實,總好過蒙受冤屈。」
「想起他們捂著鼻子乾嘔的樣子,我真是說不出的舒暢,哈哈哈。」
蘇湄對於室友這種傷敵一千,自損999的做法十分不認同。
生活只是自己的歡歌,何必在意他人目光。
蘇湄做事就從不在意他人目光。
被人詆毀,她不僅不生氣,還會熱情的邀請對方一起品嘗見手青的鮮嫩,體驗辟穀的平靜,練就登雲梯的絕世武功等等。
玩了幾天後,對方高興的熱淚盈眶,整個人都變得慈眉善目。
「你恨所有人,因此要將他們的靈魂祭祀給惡魔?」
蘇湄推測那個紅色叉,應該就是怪談世界中的某個邪惡力量,代表著倒下的十字架,也就是倒下的正義。
「但這個教堂顯然裝不下街上所有的人,剩下的人你打算如何處置?」
室友低頭掩下神色,真誠的開口:「這和你沒關係。」
「既然你拿到了真的鈴鐺,就趕緊離開吧。」
「其實我也沒有真的想殺你,那個假鈴鐺雖然能力不如真的,但也能保你一段時間。」
「我真的把你當朋友,信我一次好不好?」
室友再次抬起頭,淚水已經充斥雙眼,像是真的在為朋友著想。
「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直播間外,觀眾已經哭的稀里嘩啦。
「好溫柔的人,哭死我了。」
「她真的拿蘇湄當朋友啊,缺愛的人果然會因為一點小事就交出真心。」
「蘇湄大佬,求求你,抱抱她吧,她太缺愛了。」
「我求求你,閉上嘴吧……」
……
室友真情實感的傾訴著。
蘇湄無動於衷,不耐煩的打斷了她:「是啊,我再不走,你就來不及開始祭祀儀式了,麻煩以後說話加上主語和動詞,謝謝。」
室友口中的話一噎,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你非要多管閒事嗎?」
「那些人就是垃圾,都該死去!」
「從小到大他們不停的給我起外號,譏笑我,甚至將我堵在廁所毆打,拿起手機拍攝視頻,我磕頭,祈求,他們還是會發在網上。」
「好不容易熬到成年,我立刻退學,用辛苦打工的錢去實現明星夢,因為這樣我就可以站在聚光燈下,所有人都會喜歡我。」
「可他們還是容不下我,哪怕我像個僕人一樣,給他們打飯,洗衣,不惜借高利貸給他們買各種昂貴的禮物……」
這次,室友撫摸著十字架流下了真心的眼淚。
「你說,我還要怎麼做才行,雙性人的身體我也不想要啊。」
「不過幸好,我在這裡當保潔時,遇到了神,神讓我再也不用受到鄙視。」
「看看這些人,他們此刻多麼的安靜,多麼的友善,這可真是太好了……」
那倒是,這些綁在十字架上的人要是不友善那就叫詐屍了。
蘇湄:「嗯,聽起來他們真是活該。」
室友激動的抬起頭,直勾勾盯著蘇湄:「既然你也覺得沒問題,現在可以走了嗎?」
蘇湄:「你祭祀我可以不管,可你動了我的寵物鸚鵡,我得給它做主。」
室友氣的渾身顫抖,蘇湄就是想搗亂,找什麼破藉口。
她一個能把人拆了放進洗衣機清洗的瘋子,會在意一隻鳥的死活?
「既然你非要留下,我就成全你,去死吧。」
話音剛落,整個大地劇烈震動,教堂內的十字轟隆轟隆接連倒下,頭頂的吊頂搖晃的厲害,最終落下在正中央砸出一個大坑。
此時,十字架上的屍體們猛然睜開了雙眼,空洞的眼窩內一片虛無,嘴中整齊的發出吟唱:
「罪惡的靈魂啊,一起懺悔吧。」
「天堂的大門已經為你敞開……」
……
街道上,遊行的人們一同反覆吟唱「經文。」
聲音響徹天際,大地停止了搖晃。
隨著經文的吟唱,蘇湄發現,被綁在十字架上的人們開始露出安詳的表情。
他們的嘴角越笑越大,直至裂至耳根。
他們的身體越縮越小,越來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