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塔國,盧卡斯越來越煩躁。
蒂芙太過於沉迷男色,最近她與不少原住民的關係不清不楚,甚至有時還打算夜不歸宿,要不是規則制約,估計連她人影都看不到。
「我怎麼會喜歡上這種人,又蠢又笨,竟然在怪談里找真愛。」
「就算不看在我們以往感情的面子上,哪怕看在怪談危險的份上,她也不該如此胡來。」
這些抱怨,日益加重,就像熊熊烈火,只要點燃一角,就可以燒毀整個草原。
他甚至產生了希望明天的任務獎勵可以讓我心態平和的念頭。
經歷這麼多副本,盧卡斯自然知道自己受到了污染,他嘆了口氣,打開衣櫃,打算摸出藏在柜子中的香水。
沒有,這裡沒有,那裡也沒有,他明明就放在衣櫃左側用襯衫掩蓋的。
!!!
完蛋了,沒有淨化污染的香水幫助,他恐怕很難走出這個副本。
瞬間,疲憊感席捲全身,他甚至想要放棄,乾脆在這裡擺爛好了,反正直到現在為止,出去的方法還是一頭霧水。
又或者,這就是個死局,怪談並沒有為副本設計離開的方式。
副本沒有必死規則是人類根據規律進行推敲的,久而久之,就將這個規則默認了下來。
只是,怪談可從未承認過每個副本都有生路,想到這個可能性讓盧卡斯更加煩躁。
他不知道活下去還有沒有意義。
就算成功離開,又能如何,不過是進入下一個副本繼續輪迴,永無止境,甚至下一個副本還沒有這裡舒服。
原本前女友蒂芙的出現,讓他灰暗的人生出現了一抹光,現在才發現,這束光不止照射他,更是博愛的照射每一個人。
「如果怪談是永無止境的冒險,那麼,留在這裡也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盧卡斯雙眼無神的呢喃道。
鐵塔國的怪談局快急瘋了。
好不容易能有一個與蘇湄一樣,多次成功通關副本的人才,他們可不想這麼輕易就失去。
「怎麼辦,他已經出現了頹廢的趨勢,要不要發條消息提醒一下?」
「都怪我們,平常只注重通關技巧的培訓,沒有關注天選者心理健康問題。」
「這也沒辦法,他表現的太堅強了。」
作為推銷員的盧卡斯,早就習慣了面對外人要永遠保持微笑,畢竟沒有任何顧客喜歡一臉喪氣的人。
也因此,所有人都以為他心態強大,根本不會懷疑他也有疲憊的時候。
現在他表現出來了,就說明已經快要扛不住。
龍國的怪談局內,發現盧卡斯如此表現的工作人員忍不住聯想到了蘇湄。
「秦局,您說會不會蘇湄大佬也需要一些心理輔導?」
「要不,咱們等蘇湄大佬從副本出來,舉行一次送溫暖活動吧,萬一有什麼問題,也好早發現早干預。」
秦局:「……」
送溫暖?
你還不如送幾隻詭異給她玩玩。
沒看出在副本內,那個叫孟靜的詭異心理問題已經很嚴重了嗎?
每次見到蘇湄,她都ptsd了,怪可憐的,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她活該。
……
盧卡斯繼續嘆著氣思考人生,突然,房門打開,一陣香氣撲鼻而來。
怎麼會和那瓶香水的味道一模一樣。
他忽然產生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猛地轉身。
蒂芙神情同樣疲憊,但明顯清醒了許多:「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替我活下去。」
說完,她的身體開始一片片龜裂。
盧卡斯快速跑過去,卻被蒂芙推開,她勉強的笑了笑,流下兩行血淚:「我犯了錯,再也無法離開。」
「但你不一樣,你要活著,成為國家的希望。」
「不!!!」
盧卡斯絕望的看到蒂芙徹底消散在眼前,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為何如此突然,深深地無力感讓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
彈幕:「好心疼,他應該很絕望吧。」
「蒂芙到底犯了什麼錯,有人知道嗎?」
「那一段被馬賽克了,無法觀看,只知道她去了西去樓。」
「要是有蘇湄大佬的紙巾就好了,還能搶救一波。」
「也就一波,紙巾已經用完,趙歡可沒有第二次機會犯錯了。」
「香水也是啊,沒了它,盧卡斯怎麼辦?」
「等一下,你們有沒有看出來,地上似乎有灰塵在扭動,是我看錯了嗎?」
「靠,我用電腦截屏,放大後發現那是一個人的輪廓,不,準確的說是無數微小的蒂芙!」
「我看到盧卡斯踩到了好多,啊啊啊,我要瘋了,這個副本好可怕啊——」
面對蒂芙的消失,毫不知情的盧卡斯面無表情的走出房間,一個人前往餐廳,拿了一些麵包和紅酒,沉默的吃完。
然後慢慢遊蕩在院區內,像是一個提線木偶,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
午夜三點,蘇湄正在沉睡中。
奶狗焦急的對她又叫又咬,奈何蘇湄只是翻個身再次睡去。
「汪!」
我要開大了!
奶狗跳上床頭,抬起右後腿,準備開滋。
強烈的不安讓蘇湄突然睜眼,猛地一把抓住奶狗的後腿,臉色難看的咬牙切齒道:「狗命不要了?」
「砰!」
重物砸地的聲音讓蘇湄異常警覺,她連忙跑進客廳,發現趙歡正以極其詭異的姿勢四肢著地,從房間內跑了出去。
蘇湄急忙追去,一路上,趙歡用腦袋開路,撞飛不計其數的障礙。
空中密密麻麻的黑色霧團阻擋蘇湄行進,戰況一度十分慘烈,嗶嗶嗶聲連綿起伏。
另一邊,趙歡已經衝到了西去樓內,此刻正跪坐在地,等待孟靜的審判。
「背叛者,接受懲罰吧。」
等蘇湄趕到時,孟靜手中的毒藥已經只剩一個瓶底,趙歡已經疼的扭成了麻花,但是生命力仍舊極其旺盛。
「院長不喜歡不珍惜生命的人,她不會死,但會一生痛苦的活下去。」
「你,怕了嗎?」
孟靜得意洋洋的俯視講經台下的蘇湄。
死並不可怕,生不如死才是極致的折磨。
但有時候,人總會有意外,汝之蜜糖,彼之砒霜,但反過來,何嘗不是汝之砒霜,彼之蜜糖呢?
就比如蘇湄,此刻眼巴巴看著那個毒藥的瓶底,真誠發問:「可以給我來一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