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過分了。」蘇湄擰眉看向那隻肇事灰象。
剛還仰天長嘯展示力量的灰象頓時停止了嘚瑟的動作,變得呆若木雞。
媽媽咪呀,這誰啊,氣場好強好可怕(இдஇ; )
只是被隨意瞥一眼,就從心底欻欻欻冒著寒氣將渾身凍僵。
其餘大象站在原地眨了眨眼,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感覺不太妙啊。
動物的第六感要比人強許多,其中膽小一些的已經開始緩步後退。
蘇湄其實並沒有很生氣,畢竟扯下去的是陳剛的腿又不是她的,犯不上著急。
只是離近了才發現,在記憶中屬於食草系的大象,嘴裡藏了不少碎肉與骨頭。
它們雙目通紅,皮膚如鎧甲般堅硬,象鼻更像是如千斤頂可以平地拔起一棵百年大樹。
無論在現實世界吃什麼,進了規則怪談通通食肉。
「難道是奶狗咬了陳剛,血腥氣味的發散導致它們的嗜血因子被刺激到了?」
有了疑惑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實驗求證,她立刻將視線鎖定在晃蕩不止的男人身上。
陳剛:「你個老巫婆,想對我做什麼?」
很快,空嘮嘮的感覺讓他驚聲尖叫:「啊啊啊啊,我的手!」
一隻手掌形成了一條完美的拋物線,引誘著大象群一窩蜂追了過去,除了被騎在蘇湄腳下的這一隻。
象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馱著蘇湄和陳剛一路走出崎嶇的山路,領頭象才被大赦,撒丫子跑遠了。
既然已經安全,蘇湄自然不忘給老同學道歉:「不好意思,剛才也是無奈,老同學你不會介意吧?」
「你放心,既然你失去了一條腿和一隻手,這個自行車肯定是不用你來騎了,這也算因禍得福對吧?」
陳剛:「……」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哦。
蘇湄:「你怎麼不說話,不會真生氣了吧?」
「不會吧,你還真這么小氣啊,明明都和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陳剛:「我和你拼了!」
話雖這樣說,但失去了一隻手和一條腿,重心不穩,剛站起來就一屁股蹲坐回了地上。
蘇湄連忙把他扶起來:「哎呀,你彆氣了。」
「往好處想,這裡這麼多人,我們隨便搭個車就能輕鬆快速到達同學聚會了,也算因禍得福,總比遲到了強吧?」
聽到這話,陳剛的怒氣稍稍消了一些。
別說只是失去一隻手和腿了,他就是被削成球也得滾過去,否則會死的…
……
秦奮這邊,他和陳剛倒是沒受到什麼傷害,但兩人躲在唯一一隻幼年小象肚子下面隨時有被壓成餡餅的風險。
陳剛嚇的瑟瑟發抖,死命拉著自行車后座:「我警告你,你可不許丟下我一個人跑走,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秦奮壓低聲音提醒:「小點聲,要死啊」
大象那麼大的耳朵,又是在詭異世界裡,有點風吹草動肯定不會錯過,在它肚子下絮絮叨叨,純屬壽星公上吊,活膩歪了。
秦奮推著車子,看準路線,準備放手一搏。
可是大象群早已被他倆剛才的爭論吸引,一雙雙猩紅的眼睛直勾勾看過來。
「哇哇哇,它們過來了,怎麼辦?」
陳剛手足無措的晃動著車子后座,秦奮揮揮手招他上前:「我有辦法了,你過來我告訴你。」
陳剛將信將疑湊過去,還不等站穩就被人一腳踹了出去,正好倒在象群中央,被磕破的胳膊殷紅一片,鮮血止不住的流出。
秦奮趁機將車子踩成了風火輪,只留下一句由衷的建議:「割點肉讓它們打起來趁機逃跑,一定要活著啊,我在同學聚會等你~」
他的身後傳來陳剛優美的問候:「*********」
於是,直播間的觀眾一邊聽著嗶嗶嗶的屏蔽音,一邊看到陳剛在象腿下東躲西藏,倒霉的被踩斷了一條胳膊,為了保命,他乾脆用石頭砸斷狠狠扔了出去。
彈幕:「666,罵的真髒,動作也是真果斷,這胖子可以啊。」
「秦奮真不愧是蘇湄的大弟子,坑詭異的方式真是如出一轍。」
「這要是讓胖子活下來,去了同學聚會不得蛐蛐我秦奮啊。」
「我覺得還是把詭異當場噶了比較穩妥,你們覺得呢。」
「贊同。」
「+1」
觀眾看多了直播,思路跟著跑偏,現在談論殺詭異就像談論殺一條魚,沒覺得有絲毫不對勁。
……
慢慢的,觀眾發現了蹊蹺。
所有天選者中,只要身上沒有傷口,哪怕撞上象群,它們也不會去攻擊。
也就是說,只有血腥味才是引起攻擊的關鍵。
沒有受傷的天選者,原地等待半小時後,道路被清理出來就順利的通過了該路段。
最慘的是那些富有同情心的天選者,騎車馱著陳剛打算硬闖,結果行至半路,被陳剛勒住脖子按倒在地,性命葬送在了象腿的踩踏之下。
彈幕:「已經說了不下八百次,心疼詭異倒霉一輩子,怎麼就不信呢?」
「這也沒辦法,大部分人是接受樂於助人思想長大的,一時之間很難狠心拋棄同伴。」
「非常時期,教育方法該轉變了。」
龍國怪談局此刻也正在聯繫教育部門,非常時期非常手段,詭異橫行的年代,教育必須做出改革。
第一步,就是讓全民學習蘇湄的通關方式,保住性命才是要緊的。
怪談選人的數量越來越多,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全民參與的那一天到來。
未雨綢繆,一向是龍國的優良傳統。
只是放下電話後,秦局有些不敢想像,如果哪一天街上全是瘋批,他不會成為歷史的罪人吧。
……
怪談世界,蘇湄平穩的騎著車子,不時哼著歌曲,心情不錯。
后座上,陳剛生無可戀的被叼在奶狗的嘴裡,奶狗不時上下左右搖晃防止他一睡長眠。
陳剛的心中快嘔死了,這條死狗根本不是擔心他的生命,不過是怕他死了主人會責罵而已。
你說說,叼著就好好叼吧,口水能不能擦一下,陳剛已經開始考慮接種狂犬疫苗的可行性。
還不等他思考完,車子來了個急剎車,奶狗差點把他甩出去。
前方,一個身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擋在路中間。
「姐姐,買一束花吧,玫瑰,百合,鬱金香都有,很便宜的。」
蘇湄一眼注意到了其中一朵藍色玫瑰,花瓣微微張開,似凋零似盛開,有一種破碎中帶著堅強的生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