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深淵潛藏之章】三十五：五個入口
球形通古斯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太好，恍恍惚惚道：
「啊……是啊……我之前怎麼從沒往這方面想……」
在恍惚之後，它看著遠處的黑暗，表現出明顯的緊張情緒：
「我們……我們又回來了，這不知道是不是好事……我總能聽到有聲音在呼喚著我，如今我又回來了，也許我並非自己想像中那麼厭惡那個聲音，也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回到這個地方。」
球形通古斯聲音里忽然出現了一些悲愴：
「陳宴！你說，我現在還是我嗎？我是不是已經有一部分是【腦球株】了，所以才會有這麼多不屬於我的想法！」
陳宴堅定道：
「你現在還是你！只要伱有清晰的自我認知，你就是你！」
球形通古斯聽到陳宴這麼堅定的回答，雖然依舊心中惶惑不安，但明顯輕鬆了許多。
陳宴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中已經對這小傢伙起了極大的警惕。
球形通古斯感染【腦球株】的時間在十幾年前，距離現在已經太過遙遠，在這漫長的十幾年裡，【腦球株】始終存在於它身體之內，誰知道【腦球株】已經和它的身體發生了怎樣的反應？
想到這裡，陳宴想起溶洞水域中感染【蛇吻株】的怪蛇族群。
他之前已經幾乎可以確認，因為【腦球株】和怪蛇族群這一對天敵之間發生了「同化」，所以才誕生了【蛇吻株】。
大蛇被從地下釋放出來不過幾年時間，【腦球株】就和怪蛇族群發生了同化。
可球形通古斯身體裡的【腦球株】已經存在了十幾年的時間，甚至還和迭嶂之城中那詭異的「留聲機」結了婚——在這種情況下，陳宴相信，【腦球株】必定已經對球形通古斯的身體造成了不可逆轉的改造。
這種「改造」或許是變異，或許是適應性同化，或許是更深層次生命形態的改變……
總之，按照他之前總結出的經驗和結論，從生物學上來說，現在的球形通古斯，和當年剛剛感染【腦球株】的球形通古斯，已經不是同一個生命體了。
可他不能把這一真相告訴它，它已經明顯有些情緒崩潰了，作為一種超凡的異常生物，它身上同樣會出現「失控」的可能。
陳宴不想刺激它，只想安撫它的情緒，直到它的精神狀態恢復正常為止，直到它帶著他離開地下為止……
「對了，上岸的應該不止是我們。」
陳宴試圖換個話題來轉移它的注意力。
「穿梭礦機和我們一起被水下暗流推到了這個地方，說明水下暗流的方向有可能是固定的，其他人可能也被推到了這個方向的岸邊。」
「如果能找到其他人，有了更強的火力，我們的處境就會更加安全。」
球形通古斯被「安全」兩個字成功轉移了注意力，或許是因為它內心依然是那個膽小的通古斯屬小型動物的人格做主導，所以一聽到能夠使自己生命得到保障的事情，多多少少都引起了內心的希望和嚮往。
「是的！」
球形通古斯略帶興奮的說道：
「其他人說不定不是同一時間上岸的，可他們一旦在上岸的時候保留有正常意識，肯定要遠離岸邊——水下全是怪蛇屍體，誰敢在岸邊多做停留啊！」
陳宴看著遠處的黑暗：
「他們已經進入黑暗之中了，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進入迭嶂之城的範圍內……」
球形通古斯糾正道：
「迭嶂之城沒有城牆，而且城市廢墟的面積很大……怎麼說呢，當年迭嶂之城尚且繁榮的時候，人口應該是爆炸的，地下空間應該是不太夠用的，因為我之前跟著賽博格·奎因來到這裡的時候，去到過迭嶂之城所在地下空間很邊緣的地帶——
即便是在地下空間邊緣地帶的岩壁上，也建有迭嶂之城風格的房子。」
球形通古斯在此停頓了一下。
「那種房子……無法描述，反正和亞楠市的房子不一樣，是為了供菌株人棲息所特別定製而成的，我形容不出來……但你或許很快就能看到了。」
「所以，準確的來講，我們所踏足的位置，就已經是迭嶂之城的範圍了。」
它抬頭凝視黑暗。
「但是……我並沒有到過這個地方，這裡是通往迭嶂之城的……另外的入口。」
陳宴還記得，按照球形通古斯所說，迭嶂之城的第一個入口是在米斯卡塔尼克大學下方的【廢淵】，雖然說是入口，但並沒有向下的道路。
陳宴心想，照這麼看來，他現在就在廢淵之底，而他剛才抬頭看到的黑暗的盡頭，其實是米大的校園！
這種地理位置關係還真是奇妙。
迭嶂之城的第二個入口，在距離米斯卡塔尼克大學不遠處，亞楠市廢棄地下鐵軌道的起點。
按照動物園同事，檢票員愛麗絲所說，迭嶂之城的第三個入口，是在米斯卡塔尼克大學之內的某個位置，那裡存在有向下100層的電梯（後來球形通古斯也到過那個地方，證明那裡是存在的）。
【在今年夏天之前】，愛麗絲的畢業季，她通過向下100層的電梯進入迭嶂之城，甚至能接觸到迭嶂之城中的菌株人（她也因此被感染）。
（這是整件事中最讓陳宴毛骨悚然的信息，願望已經用她宇宙之靈的視野看過，迭嶂之城明明已經是一片廢墟，愛麗絲怎麼可能還能在那裡看到完整的街道和活生生的菌株人呢？）
迭嶂之城的第四個入口，在歐米伽扇區底下的某個位置，在幾年前，以賽博格·奎因為首的北局調查員，和球形通古斯一同，在機緣巧合下挖穿了通往迭嶂之城的通道（陳宴很懷疑，這就是地下歷史上第一次挖穿被後來斯派羅工業所定義的【巨物禁區】——也就是【迭嶂之城】）。
迭嶂之城的第五個入口，就是他們目前的位置。
陳宴看著周圍的黑色花崗岩岩層，感覺這裡應該沒有太多怪蛇族群才對，因為被【蛇吻株】感染的怪蛇族群一旦出現，往往伴隨著對岩石的轉化，也往往伴隨著大量【蛇吻岩】的出現。
此地岩壁黝黑無光，明顯不存在能夠釋放綠色光源的【蛇吻岩】。
讓陳宴感覺不對勁的是，從這五個入口進入的迭嶂之城，其狀態是不一樣的。
從【第一入口：米大廢淵】進入的迭嶂之城，是一片廢墟（願望前幾天剛剛看過）。
從【第二入口：亞楠市地下鐵起點】進入的迭嶂之城，是一片鬧鬼的廢墟（願望同樣看過）（陳宴猜測是【腦球株】的幻覺引起的「鬧鬼事件」，並認為這一猜測成立的概率很大），勉強和第一入口進入的迭嶂之城是同一個狀態——是迭嶂之城的「廢墟狀態」。
但是，從【第三入口：米大電梯】進入的迭嶂之城，卻是「活過來」的（愛麗絲今年夏天驗證過），符合當年球形通古斯所說，「迭嶂之城活過來了」的說法。
從【第四入口：歐米伽扇區】進入的迭嶂之城，同樣是已經「活過來」的。
這就產生了矛盾。
明明是同一時間的迭嶂之城，為什麼有兩種不同的狀態？
難道……從不同入口進入迭嶂之城，所看到的迭嶂之城是不同的樣子嗎？
那麼……從【第五入口：伽馬扇區水域】所進入的迭嶂之城，會是廢墟，還是……已經活過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