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紡織廠出來,沈千三直接回了家。
見沈千三回來的早,陳淑亭還有點詫異,看著他說道:「不是說要去辦事的嗎?」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給陳淑亭調整工作的事情,沈千三並不打算現在告訴她,只說道:「事情辦得比較順利,就早點回來了。」
陳淑亭「哦」了一聲。
她看出來了,沈千三並沒打算說去辦了什麼事情,不然早就主動說了。
人和人之間的相處,哪怕是兩口子,有的事情上也要有分寸。
如果別人不打算說的事情,追問甚至窮究到底都極容易引起反感,甚至激發矛盾。
陳淑亭是懂這個道理的,所以見沈千三沒主動說,她也就不問了,岔開話題,說道:「一會兒我去一下醫院。」
沈千三道:「是去看李靜嗎?」
陳淑亭點頭,「昨天送飯的時候,她說今天出院。」
沈千三道:「她一個人,出院還要帶東西回去,去幫幫忙也好。反正我今天也沒什麼事情了,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陳淑亭直接拒絕。
雖然心裡不希望男人做理想城的項目,但是既然男人決心做了,她也就只能支持。
理想城的項目要那麼大一筆投資,她想想都著急。
可沈千三倒好,不想著怎麼去解決資金問題,卻要跟著她去醫院給李靜辦理出院手續。
孰輕孰重,分不清楚嗎?
有些幽怨的看了沈千三一眼,陳淑亭說道:「你那個理想城的項目還要那麼多的錢,你還是趕緊想辦法籌錢吧。」
沈千三聽了陳淑亭的話,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微笑。
老婆嘴上不同意自己做理想城的項目,其實心裡還是支持的呀!
不然,怎麼會催促自己去籌錢。
不過籌錢的事情,他早已經有了方案,因此一點也不著急。
笑了笑說道:「老婆,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到時候自然有錢。」
「嗯,我先陪你去醫院,給李靜辦了出院手續送她回家,然後我們再去看看開飯店的地方。」
陳淑亭一陣無語,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麼想的?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開飯店呢!
昨天晚上,就不應該鬆口的。
還有,對沈千三一直說錢不是問題,陳淑亭也持懷疑態度。
那可不是一點錢,他去哪裡一下子搞那麼多的錢?
好幾次,她都差點兒忍不住問了,可是都強忍住。
看了沈千三一眼,她再次忍住。
不說算了,我也懶得問了。
只說道:「開飯店的事情再等等吧!我工作那邊還沒調整,等明天上班了,我再去找人事科的陳科長說說。」
只是她知道,估計很難。
紡織廠現在還是比較吃香的,哪怕車間的工作很辛苦,還是有人擠破腦袋也要往裡面擠,更別說調一個輕鬆的工作了。
那些輕鬆的工作,幾乎都是廠里領導的關係戶給霸占著的。
她在廠里又沒有關係,調整工作崗位,哪裡有那麼容易?
沈千三聽了,卻心中暗喜。
呵…等明天你去廠里,說不定就有人找你談調整工作崗位的事。
畢竟,他只給了段前程三天的時間。
他估計段前程明天應該找陳淑亭了解情況,甚至填一些表格什麼的。
「也行!」
沈千三並沒有說破。
與其自己在這時候說,不如到時候讓老婆驚喜一下。
於是說道:「那就先不去看了。」
陳淑亭點頭,伸手道:「車鑰匙給我,我自己去醫院,你該做什麼忙你的就是。」
沈千三無奈一笑,將車鑰匙遞了過去。
「爸、媽,你們休息一會兒,我去醫院
!」陳淑亭接過車鑰匙,給陳文韜和羅蓉打了一聲招呼,就風風火火的走了。
「爸、媽,那我也先去書房了!」沈千三也跟陳文韜和羅蓉打了一聲招呼,朝書房走去。
堂屋裡,只剩下陳文韜和羅蓉兩個老的。
陳文韜說道:「看樣子,亭亭還是不想開飯店,昨天晚上說那麼多,都白說了。」
羅蓉說道:「亭亭從小就有主見,脾氣犟得像頭牛,只要不是她自己認定的事,很難改變。」
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算了,我們該說的也都說了,看她自己的吧!」
陳文韜臉色顯出無奈,孩子小的時候都管不住,更別說現在孩子大了。
好在是不論是兒子還是女兒,現在都有了奔頭,他也就少操點心了。
不想操心,但並不代表可以不擔心。
女婿突然要做那麼大的項目,他還是憂心忡忡的,嘀咕道:「現在想想,真後悔那天在趙市長面前沒攔著千三。」
要是攔住了,有萬家打火機廠和齊家家具廠,足夠一家人過上好日子了。
去折騰那個什麼理想城項目,成功了,那還好。
要是投資失敗了,還不知道是多大一個窟窿。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羅蓉心裡也擔心,但比陳文韜看得開,說道:「連趙市長都認可了,現在是市政府在牽頭,也不是說不做就能夠不做了的。」
「我看千三,好像很有信心的樣子。」
「就由得他去做吧!」
「萬一做成了呢!」
她不習慣放馬後炮,更加的關心眼前的事情,看了老伴兒一眼,說道:「喂,千三剛才說他能搞到錢。你說,他從哪裡搞到那麼大一筆錢?」
陳文韜沒好氣的說道:「我哪裡知道!」
那麼多錢,他想都不敢想,更何況去搞?
羅蓉有點擔心的說道:「他不會走什麼歪門邪道吧?」
陳文韜翻了一個白眼,「你剛才還說理想城的項目是市政府在主導的,有政府在,他怎麼去搞歪門邪道?」
這個年代的人,對政府的信任度極高,覺得只要是政府參與了的事情,就鐵定是正兒八經的。
羅蓉一想也是,訕訕的說道:「我這不是擔心嘛!」
陳文韜擺擺手,「算了,女兒都都勸不聽,更別說女婿了!」
羅蓉道:「我跟你看法不一樣,亭亭那是固執,但千三的話,現在說什麼他都聽。」
陳文韜:「……」
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