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聽著,停下。」顧毅跪倒在地,強忍疼痛,耐心地與希望之星交流著,「還沒到最後,遠遠沒到。這一切,都是謊言!」
顧毅默默忍受著痛苦,詭異化的進程終於停在了手腕處,希望之星也能按照正常的水平發揮作用。
難怪孟想不敢給自己看第三張紙條。
這一張紙條,才真正地算是殺人誅心。
「永不妥協」本來就是瓦棚人的信仰,然而這張紙條卻把這種信仰當成了一種寫作的套路和技巧。
祂似乎在用這種方式,否定瓦棚人信仰的神聖性。
不過,顧毅現在已經沒有那麼強烈的情緒波動了,這點小把戲並不能讓顧毅受到一點的威脅。
希望之星雖然出現了失控的徵兆,但也很快被顧毅控制住了。·
顧毅從地上站了起來,眼前的一切突然開始變得大不一樣。
當他用左眼看世界時一切正常,而從右眼看到的卻是一幅末日的素描畫。
顧毅捂著左眼,向四周張望著。
「這是藍星……那是帝都監獄。」
遠處的帝都監獄被怪物攻占了,到處都是特工們的屍體,黑白灰的構圖讓整個世界的氣氛壓抑而沉重。
他向著帝都監獄跑去。
然而,帝都監獄卻像天上的月亮一樣。
你進一步,它退一步;
你退一步、它進一步。
無論如何,他都沒有辦法觸碰到那處海市蜃樓。
顧毅放棄了,他睜開左眼,從希望之星里找出一個眼罩遮住了右眼。他試圖使用自己的天賦技能,卻發現自己除了一片虛無什麼也看不見。
他隱約覺得,自己右眼看到的就是藍星現狀。
此時,詭異世界派出
了無數怪物入侵,藍星最堅固的堡壘都已經開始潰敗了。
顧毅將《創作理論》的最後一部分放在懷裡藏好,接著又在暗月的西裝里翻找,終於在他的左邊口袋裡找到煙盒。
煙盒裡藏著一張暗月的手寫信。
【別浪費我的時間,快點去和郗望會和,沒有你的幫忙,她可沒辦法掀掉棋盤呀。】
暗月正在和導演纏鬥,生死不知。
之後的路該怎麼走,顧毅也不知道。
「爛泥巴!」
爛泥巴從顧毅的懷裡鑽了出來,指出了方向。
顧毅點點頭,順著爛泥巴的意思向前走去。他沒有時間猶豫了,暗月強歸強,但他也不可能無休止地拖延導演的進攻。
娃娃果然不負所托,他果然帶著顧毅找到了莉莉絲女僕咖啡館。顧毅深吸一口氣,再次使用天賦能力。
「開始!」
(你的眼前一片虛無。)
(你終止了推演!)
「呵呵……」顧毅苦笑兩聲,「我現在就像是一個瞎子。」
「爛泥巴。」
娃娃拍了拍顧毅的肩膀,示意他前進。
顧毅點點頭,深吸一口氣。
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可言,一切都是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他推開咖啡館的大門,走進了店內。
店內的空氣仿佛果凍一般凝固,顧毅每呼吸一口就要耗費全身力氣。
爛泥巴也開始進入惰性狀態,他拼盡全身力氣,指向了角落的包廂大門。顧毅憋
著一口氣,拼命擺動手臂,穿過了包廂的大門。
郗望正坐在棋盤邊上,一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正在捧著手機朗讀著。
「除此之外,樹立人設的最關鍵點,還是第三點,總結起來是四個字……」
男人的閱讀戛然而止。
這個房間的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顧毅掙扎著來到男人的身邊,用手指觸碰著對方的肩膀。
顧毅感到天旋地轉,整個人瞬間失去了意識。
……
「除此之外,樹立人設的最關鍵點,還是第三點,總結起來是四個字……」
顧毅舉著手機,一言不發。
郗望把玩著骰子,一臉迷惑地看著對方。
「怎麼不念了?」
「後……後面……半截沒了。」
顧毅放下手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郗望突然站起身來,她感覺到面前的顧毅似乎產生了什麼特別的變化。
二人四目相對。
郗望想要詢問對方關於藍星的事情,卻開不了口,顧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也跟自己處於同樣的困境。
孟想見狀,笑著調侃道:「你們倆含情脈脈地看什麼?」
「哈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
郗望眼睛軲轆一轉,她已經可以確定面前的顧毅就是自己熟知的顧毅。
「所以這段文字的意義是什麼?」
「創作……理論。」
顧毅說話,一字一頓,就像機器人一樣。
「命運已經確定
了,按照規則,是不是我只要完成了未完成的作品,就能夠獲得遊戲的勝利。」
「確實。」
顧毅的語速終於恢復了正常,看來他的靈魂和肉體已經完全同步了。他朝著郗望眨了眨眼睛,眼神恢復了以往的堅定。
「成了?」
「成了。」
「喂喂,你們倆到底在說什麼?什麼成了?」孟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別打啞謎了,告訴我這個勝利條件到底什麼意思啊?未完成的作品是指寫完《創作理論》嗎?那要寫到什麼程度才算完成?」
顧毅把手機放在桌角,他手托著下巴,看向面前的棋盤,笑著說道:「其實,並不重要……」
「什麼不重要?」
「《創作理論》的第三段,並不重要。我們需要知道的是,他想表達的內涵是什麼,這場桌遊的內涵又是什麼?」
孟想愣了一下,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顧毅指著棋盤,笑著說道:
「還記得這個詭異世界大冒險的背景設定嗎?我們的所有冒險,其實都是在網絡直播的,換句話說,我們扮演的角色都是一個個演員。
既然是演員,那麼也就有劇本。
有劇本就要有創作者。
有創作自然也就有創作原理和技巧。
所以,這才是《創作理論》存在的意義,他的意義就是向我們做出提示,告訴我們獲勝條件是什麼。」
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他們互相對望著,似乎根本沒有明白顧毅在說什麼。
孟想推了推眼鏡,笑道:「顧毅,別打啞謎了,你告訴我這個謎底是什麼就行了,推理的過程就沒必要說那麼詳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