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翟,老翟!」
周建啟來到前線,找到了正在指揮的老翟。
「怎麼了,急急忙忙的?」
「監獄……監獄的門突然自己打開了,不少罪犯越獄了,我們的警察正在搜索他們。」
「怎麼會這樣?」老翟皺著眉頭,「他們什麼時候越獄的?」
「就在我們第一道防線潰敗的時候。」
「該死……我就知道。」
老翟眉頭緊鎖地嘆了口氣。
第一道防線是他們最為堅固的防線,按照孟想的說法,那道防線至少可以支撐三個小時,但現在它們不到兩個小時就攻破了。
雖然第一波獸潮入侵時,他們清掃了大部分虛獸,但難保其中會有漏網之魚。
只要克里斯放出一個惡靈混入監獄,那麼後果就會不堪設想。堅固的堡壘,從來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
「老翟,我們現在怎麼辦?」
周建啟心情焦急。
他看了一眼老翟身後。
鋪天蓋地的虛獸啃食著第二層防禦工事,軍隊們的槍管子都已經打到冒煙了,依然無法壓制住敵人的攻勢。
看這架勢,別說一個小時了,半個小時都未必能支撐得到。
「這裡交給你們了,我要去監獄裡看看。」
老翟叫來幾個信得過的手下分配了一下任務,接著趕緊帶著周建啟回到了監獄內部。
平民們看到老翟,不僅沒有安心,反而變得更加害怕了。
「是攻略組的特工。」
「外面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翟隊長,外面到底出什麼事了?」
老翟非常不想和平民們交流,但他知道這種事情瞞是瞞不住了,他停下腳步轉身面對眾多平民。
「兄弟們,我們現在已經進入最後的階段了。我們的第一道防線已經崩潰,但我們的第二道防線還十分堅挺。
大家不要擔心,顧毅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徹底推翻詭異世界,讓我們重新恢復自由。
大家待在這裡不要亂跑,現在可還沒到世界末日的時候呢。」
老翟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然後不緊不慢地帶著周建啟走向監獄深處。
平民們還在低聲討論著,老翟一離開平民的視線,便甩開膀子跑了起來。
「老翟……」
「現在只能靠我們了。」老翟冷冷地說道,「花音是一切的關鍵,她能讓導演無所遁形,所以我們也同樣在導演面前無所遁形。如果監獄真的淪陷了,我們所有人都得死,那麼最後一個死的也只能是花音。」
「那平民們……」
「沒辦法,我們不能面面俱到。必要時刻,犧牲我、犧牲任何人,也得保住花音存活,這是我接到的最高指令。」
老翟沒有回頭,如同機器一般念出了命令的內容。
周建啟踏前一步,發現老翟的雙眸里閃爍著光芒,那是淚水在眼窩裡打轉。
直到這個時候,周建啟才明白過來。
為什麼到監獄避難的,都是領導和特工們的家屬呢?
不是因為他們可以在監獄裡受到最好的保護,而是因為這些人隨時都要成為拖延敵人進攻的誘餌和犧牲品。
那些散落在城市中央的市民尚有苟活生存的餘地,躲在監獄裡的市民可是隨時要面對滅頂之災。
按照目前敵人
的進攻效率,市民們充當犧牲品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老翟來到了牢門前。
黑牙耷拉著雙手站在警察的身邊,一臉無辜地舉起了雙手。
「老翟?你現在升官啦?」
「是你?」老翟明顯和黑牙很熟悉,「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黑牙指了指監獄深處,悠悠地說道:
「應該是一種肉眼無法看見的靈體,他打開了所有牢門,把囚犯全都放出去了。那些囚犯全都往深處走去了,這裡面關著誰呀?上次那麼勞師動眾的時候……」
「沒時間解釋了。」
老翟從警察身上掏出鑰匙,幫黑牙打開了手銬和腳鐐。
黑牙愣了一下,笑眯眯地說道:「你不怕我逃跑?」
「你只是犯法而已,並不是精神或人品有問題。」老翟沒有猶豫,直接掏出一把手槍遞到黑牙手裡,「現在我們的情況很危急,需要你的幫助。」
周建啟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老翟居然可以如此信任一個囚犯。黑牙是戴著腳鐐的,一般都是重刑犯才可能會隨時在腳上戴腳鐐。
「那我可以減刑不?」
「等咱們能活著出去再說吧。」
老翟揮了揮手,領著黑牙往監獄深處走去。黑牙閉上了嘴巴,露出了堅毅的神情,那雙倒三角的眼睛仿佛惡狼一般讓人膽寒。
周建啟跟了上去。
前方的道路十分昏暗,他發現路邊躺著許多囚犯的屍體,他們的死相慘烈,看著讓人遍體生寒。
「他們怎麼會變成這樣?」
「應該是那些惡靈殺死的。」黑牙看了一眼屍體,「那些傷口只有惡靈才會留下。」
「難道
克里斯不是要詔安那些囚犯嗎?」
「不是每一個囚犯都是瘋子,也不是每一個囚犯都會當漢奸。」黑牙轉過頭,再次露出了滿嘴的黑牙,「比如我。」
周建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黑牙這樣的醜人,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三人繼續往前走,囚犯的屍體逐漸變少。
黑牙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他忍不住和周建啟聊起天來,「兄弟,你是什麼時候加入攻略組的?」
「我?我不是攻略組的。」
「吼吼,我加入攻略組可是十年前啦。」
「你居然也當過特工?」
「可不是,當年我的射擊天賦可是僅次於阿健,我還在釣魚比賽的時候拿過冠軍呢。」
「哦。」
周建啟點點頭,似乎沒有追問的意思。
黑牙怪笑一聲,接著問道:「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會進監獄?」
「好吧,你為什麼會進監獄呢?」
「我的女兒被一個為富不仁的傢伙姦殺了,在我成為特工之後,我終於追查到了那個傢伙作案的證據。
他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把年輕的女人關進地牢,折磨取樂、不死不休。
我抓住了他,並對他做了同樣的事情。
可惜的是,我本想在最後殺了他,卻被及時趕到的阿健逮到了。
不過,我倒也沒有吃虧。
我噶了那孫子的卵蛋,順便把他搞成了殘廢,他這輩子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了。
如果你是我,你會做和我一樣的事情嗎?」
黑牙扭過頭來,露出了一嘴黑亮的牙齒,仿佛野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