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
「是呀,郗爺,你可是逢賭必贏。」顧毅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我們跟著你下注,和導演賭這最後一把。」
「賭……」
郗望猶豫地摸了摸下嘴唇。
花音興奮地大笑,一把勾住了郗望的肩膀。
「郗姐,賭一把。」
「你怎麼笑得出來?」
「為什麼笑不出來?」
「你可能會死。」
「那又怎樣?」花音笑著說道,「我相信你,相信顧毅,相信孟醫生,你們一定會救我,救下所有人類。」
「你……」
「郗望,賭我贏,好不好?」
花音抓住郗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郗望愣了一下。
她不是逢賭必贏,而是逢贏必賭。
直覺告訴她,這一次的成功率就像是把一台拆散的電腦丟進東非大裂谷,讓碎片在自由落體的過程中,重新拼成一台新的電腦。
「賭。」郗望笑著點點頭,「我賭我們能贏。」
「耶,那我們一定能贏了。」
花音原地蹦了一下,頭也不回地坐在了椅子上。
轟隆——
花音的腦子裡突然開始炸雷,在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精神力極度充沛,如果轉化成數值的話,她現在的精神力上限幾乎擴充到了過去的千倍不止。
「穩住,花音。」孟想出聲提醒道,「你現在需要把所有的平行世界連到一起,將所有分支的樹杈剪掉,只剩下我們這個主世界。」
「我知道了。」
花音低聲說著,接著閉上了眼睛。
顧毅走到椅子的身邊,居然聽見了花音睡覺的鼾聲。
「她睡著了?」
「正常現象。」孟想解釋道,「這樣的工作量實在太大了,單單依靠放大千倍的精神力也不夠,所以她的大腦需要關掉所有耗能,只留下精神力在作用,這樣做的外部表現就是在睡覺。」
轟隆……
轟隆……
郗望的耳邊響起一陣陣炸雷聲,那些平行世界的記憶片段再次湧向腦海,這說明花音的能力正在顯現成果。
實驗室里的各種設備在不停變化著,就連自己的頭髮也從短變長,從長變短,從直變卷,從卷變直。
所有人、所有東西都在一刻不停地變化著。
只有顧毅和孟想站在原地,從來沒有變化過。
正如孟想所言,他和顧毅才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
當——
一陣鐘鳴聲在眾人腦海中響起。
大家不約而同地捂著耳朵,眉頭緊鎖。
郗望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變化已經停止了,此時他們已經固定了狀態,已經是主世界的樣子了。
顧毅看了一眼身邊的其他特工。
在平行世界線重合之後,特工們對顧毅的敵意也終於下降到了零點,他們和平常一樣,在看向顧毅的時候眼裡滿是崇拜與信任。
「成功了。」孟想看了看手錶,「你比我想像中的效率還要高一點。」
眾人看向椅子上的花音。
此時,她依然保持著端正的坐姿,只不過眼睛還是緊緊地閉著。在聽到孟想的誇讚之後,花音的眼皮微微抬起,接著又重新閉了回去。
「顧毅,系統提示是不是要到了?」
孟想的話音剛落,顧毅的耳邊響起了詭異世界的系統提示。
「檢測到世界線收束……」
「該副本世界已經脫離系統監控……」
「正在重新收回監控……」
「特殊事件開啟!」
「由於各平行世界融合,本世界的詭異力量將空前強大,以此懲罰人類的擅自主張。」
顧毅捂著耳朵,將系統提示念給了所有人聽。
緊接著,實驗室里的所有電腦屏幕全部自動亮了起來。
「快看,那不是我們的星球嗎?」
屏幕上,一顆藍色的星球正在緩緩旋轉著,一隻巨大的黑色手臂正在緩緩朝著大氣層推進。黑色手掌在接觸大氣層之後便燃燒了起來,化為無數黑色的扭曲血肉,掉了下去。
扭曲的血肉穿過雲層,落在地面,發出刺耳的嘯鳴聲。過了沒一會兒,他們便重新穩定了形狀,變成了一個個造型詭異的怪物。
「是虛獸。」
顧毅立刻認出了那些怪物,在上次的飛機場裡他就見過這些東西,旅者星人的孩子們可是和這些虛獸們戰鬥了不知道多少個十年。
郗望走到一台電腦前,用滑鼠操作,發現這些監控視頻的角度都是可以實時查看的,他們可以第一時間發現虛獸入侵的規模和路線。
此時,最近的一批虛獸已經距離帝都只有不到20公里了,按他們的行動速度,不到一個小時,第一波獸潮就會來襲。
「這是在嘲笑我們嗎?」郗望丟下滑鼠,「特意把監控投放到我們的每一台電腦上,是想告訴我們無論如何,我們都逃不過去?就算把所有情報告訴我們,也只有死路一條?」
「別想那麼多了,只是因為他們需要觀眾,僅此而已。這就是那些觀眾們最想看見的大場面,看無數怪物入侵人類社會,看人類在突如其來的滅世危機之中會如何掙扎。」
顧毅聲音低沉地敘述著,仿佛虛獸入侵的並不是他們的世界,而是電影裡的故事罷了。
孟想微微一笑,算是默認了顧毅的說法。
郗望從懷裡掏出發箍,將額前的劉海箍好,轉身離開了實驗室。
「我要去趕緊疏散居民,並且聯繫軍隊出動了,這種規模的怪物潮單單依靠攻略組是不夠的。」
孟想拉住郗望,笑著說道:「軍隊裡熟悉詭異力量的人很少,他們常規武器只能打傷卻不能打死怪物,別白費力氣了。」
郗望眉頭緊鎖,「這種時候你還能笑?」
「越是危險的時候,越要笑,就把他當成一個遊戲而已。」
「哼,那你要我怎麼辦?」
「放棄城市,讓軍隊護送花音、顧毅、我還有你離開,前往帝都監獄避難。那裡有世界上最精密的詭異力量防禦工事,我們需要在那裡完成我們剩下的工作。」
「你要我逃跑?」
「郗望,這不是逃跑。」孟想搖了搖頭道,「這一切都是為了勝利的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