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小酌一杯(1)

  丹尼斯點點頭,同樣默契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站長在丹尼斯的手腕處劃了一個符號,自己的刑期竟然直接減少了一萬年。

  「這……」

  「這是給你的獎勵,只要你能繼續提供有效的線索,那麼你很快就能擺脫現在處境。你是個人才,我們瓦棚市從來不會埋沒人才的。」

  丹尼斯點了點頭,好奇地看向桌角。

  上面放著一張借書證。

  在蟲巢空間,花音曾經分享過B系列的規則,如果想去市圖書館需要使用借書證,而辦理借書證至少要成為一名二等公民。

  顧毅曾經說過圖書館的重要性,也許自己可以借這個機會,去圖書館探索一下?

  「站長,我有一個請求。」

  「怎麼了?」

  「你能把你的借書證借我用用嗎?」丹尼斯指著桌角說道,「我可以不急著減刑,我想去圖書館瞧瞧。」

  「這是為什麼?」

  「我本來就喜歡看書。作為三等公民,我根本沒有什麼有意思的休閒方式,唯一可以去的娛樂場所就是賭場,那太沒意思了。」

  「原來是這樣啊。」

  站長撓了撓頭,覺得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大事。

  只要有借書證,圖書館誰都可以進,他們對公民等級並沒有限制。

  站長想了一會兒說道:「行吧,你拿走,圖書館我最近也不怎麼去。」

  「謝謝站長!」

  丹尼斯點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

  現實世界。

  龍國和鄰國的武裝衝突愈演愈烈,此時除了各國攻略組,已經很少有民眾關注詭異世界的攻略情況了。

  這天夜裡,郗望正躺在宿舍里睡覺,突然聽見天上傳來一陣刺耳的轟鳴聲。

  郗望從夢中驚醒,推開窗戶往天上一看。

  西邊好像有一顆巨大的流星划過,但是仔細分辨就能看出來,那根本不是流星,而是一顆飛彈。

  飛彈落在西邊,點燃了半邊的天空,過了好長時間,郗望才聽見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郗望趕緊拿起手機,撥通了曲康平的電話。

  「組長。」

  「怎麼了?」

  「我看見天上有飛彈啊。」郗望焦急地問道,「真的打仗了?」

  曲康平苦笑道:「毛熊國頂不住了,現在已經向鄰國宣戰,甚至動用了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我都沒想到啊,我們隔著那麼遠,都能看見飛彈爆炸的樣子。」

  「會打到我們這裡嗎?」

  「難說。現在輿論壓力那麼大,民眾都不關心詭異世界了。現在邊境居民已經開始大量轉移,住進人防工程裡面了。」

  「詭異力量已經開始影響我們國家了?」

  「不僅是我們國家,而是整個人類社會。這次的詭異力量想讓我們自相殘殺,這可比釋放詭異生物來的效率還高。

  對了,你和你的手下說一聲,一個星期後,我們要離開基地,到後山的防空洞裡工作了。明天所有人都要去轉移基地里的各種儀器設備,攻略會議暫停一天。」

  「唔……知道了,組長。」郗望掛斷手機,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敢打賭,過不了三天,我就得住進人防工程里辦公了,根本等不到一個星期呢。」

  ……

  賭場後的工坊里。

  顧毅給二狗展示了一手無中生有的功夫,二狗嚇得瞪圓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顧毅。

  「收。」

  顧毅大手一揮,將地上的東西全都收回黑球里,這一來一回直接耗費了他近50點的精神力。

  「現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你很不一般,你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事情?」

  「和你解釋了你也不明白。」

  「行吧,那就先不解釋了。明天晚上十點,你帶著東西來這裡,我會告訴你我每天到底在做什麼事情。 」

  顧毅點點頭,沉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剛剛躺下,準備恢復一下精神,卻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顧問,睡了嗎?」

  「你娘的……」顧毅低聲罵了一句,「沒睡呢,咋了。」

  「出來陪我喝兩杯吧。」

  「有病……」

  顧毅搖搖頭,想了想還是出門了。

  剛剛自己雖然得到了二狗的口頭認可,可是系統並沒有提示他對自己的信任度提升,這說明他還是對自己有些戒備。

  顧毅披上外套,走進院子裡。

  二人坐在天井下,兩張凳子中間擺著一個小茶几,茶几上放著兩瓶葡萄酒還有一些小零食。

  「坐吧。」

  「嗯。」

  顧毅坐在凳子上,二狗拿起一瓶酒遞到了顧毅面前,瓶塞已經打開了,可是二狗並沒有給他酒杯。

  顧毅瞥了二狗一眼,這小子也不用酒杯,直接抱著酒瓶吹。

  「你這是喝水還是喝酒?」

  「喝酒不對瓶吹沒感覺。」

  二人碰了個杯。

  顧毅飲下一口酒,頓時覺得渾身舒暢,這東西居然有幫助恢復精神力的作用,他一時沒忍住,居然又多灌了兩口。

  「好喝不。」

  「嗯。」

  二人都努力想找話題,但好像都找不到話題。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什麼?」

  「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給那些人的價格那麼低?一二十年就能收購礦石了?」顧毅頓了一會兒說道,「他們只要被抓到,就會被判刑一萬年,成本和收穫完全不成正比。」

  二狗哈哈大笑,他放下酒瓶,悠悠地說道:「虧你還是我們學校出來的,你忘了學校的考題了嗎?」

  「什麼?」

  「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你願意用性命換取金錢嗎?」

  「不願意,多少都不願意。」

  「在如今的時代,刑期就像欠款一樣,我們勞作、我們奉獻如同在償還債務。你猜猜看,礦井裡面有多少礦工都是在用性命換錢?

  他們為了省下租借呼吸裝置的錢,只用最簡單的頭盔防毒,慢的一年死,快的三天死,為的就是能多賺那三五十年的刑期。」

  「這麼辛苦,我寧願去死。」

  「去死?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

  這些刑期,是不會憑空消失的。

  哪怕你死了以後,你的靈魂依然在打工,受到的折磨可不比活著的時候少。

  所以,他們寧願在活著的時候,儘自己的每一份力,去多賺哪怕一個月的刑期,也不願意在死後承受無盡的折磨。

  在礦井裡幹活,你始終是在為別人打工。但是你和我交易,卻可以實打實地獲得淨收入。

  但在其他地方,你只要犯一點點錯誤,就是幾千幾萬年的刑期懲罰。

  在室內走路走太快了,罰一千年。

  和高級公民多說一句閒話了,罰一千年。

  因為穿了不該穿的衣服,去了不該去的地方,見了不該見得東西,罰一千年。

  你瞧,無論做什麼都是一樣的。

  判罰的標準在祂的手上,從來沒有給人辯駁的空間。

  與其如此,那還不如就這麼多賺點刑期咯,畢竟交易刑期在祂的規則下是可行的。

  在我這裡,他們可以享受短暫的自由、可以摘下沉重的頭盔、可以無拘無束地躲避規則,所以他們非常樂意與我交易,哪怕價格非常誇張。

  在他們的眼中,自由才是最貴的。

  而我在我身邊的時候,他們才能自由呼吸。

  你不必可憐他們,也不必斥責我,世界本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