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低頭,然後立刻便大震地看到,一根根細小的血肉觸手不知在何時早已與他的身體連結在了一起,而另外一段就連結在林恩的手指之上。
「你做了什麼?!」他憋得臉色鐵青,巨大的痛苦讓他全身顫抖。
林恩閉著眼睛,操控著那細小的觸手,緩緩道:
「刺激你的神經。」
「雖然血肉生物的樣式和種類都大不相同,但基本的一些對外界能夠做出反應的神經組織還是大同小異的,而疼痛作為一種警示的反饋信號,也是最容易被人所利用。」
「而恰好,我手裡掌握著一些能夠給人帶來疼痛的能力,所以只要對你的神經稍微改動一下,我就能夠讓你能感受到的疼痛百倍千倍的放大,這個過程可以持續很久,我也會精準卡在讓你死亡的那條紅線前,讓你好好感受一下這種觸動。」
他用著很平緩的語氣,說著這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而聽在萊恩的耳中,那簡直就像是一種索命的梵音,讓他汗毛倒豎,全身顫抖。
異變在蔓延!
疼痛在拔高!
而且每一秒都提高一個量級。
劇痛!
刺骨的劇痛!
而起初他還能夠忍耐,但僅僅是過了幾秒鐘的時間,那疼痛就已經拔高到了一個突破了他極限的境地。
「啊!!!」
他忍不住地仰頭髮出了一聲痛苦的尖叫。
這讓他忍不住地想起自己曾經在對那些血肉生物進行實驗時,他們發出的那幾乎能夠崩壞理智的慘叫。
他以前一直將這種叫聲,當做是一種美妙的歡愉。
將他們的痛苦,當做自己的毒品。
可是這一刻,當他自己成為實驗體之後,他才深刻地感受到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什麼叫做地獄當中最大的折磨!
「我說!!」
終於。
他發出了一聲長嘯,神經幾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而林恩也適時地切斷了對他神經的刺激,同時遏制住了他身體的災變,扶了扶單片眼鏡,臉上露出了微笑道:
「博士,不再堅持一下嗎?我們明明才剛剛開始,如果只是這樣的話,您可沒辦法贏得我的尊敬的。」
萊恩空洞地劇烈地喘息著,在這短短的數秒的時間裡,汗水就已經濕透了他的衣襟。
「你……你想要知道什麼……」
林恩盤膝坐地,從系統空間當中拿出了一個筆記本,就像是一個學生一樣,托著下巴,咬著筆道:
「當然是你腦子裡面的知識,你一聲作惡多端研究出來的那些瘟疫和藥劑的配方,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萊恩喘息道:「你要那些配方幹什麼?」
林恩微笑地咬著筆,敲了敲筆記本道:「替你作惡多端啊。」
「……」
萊恩撕裂地望著他。
他知道,自己落到他的手裡,基本上不會有好死,因為如果他真的是那個夜醫的話,只從他之前在地下折磨那個機械姬這一點就能夠看得出來,他是一個連守序陣營的至高機體都能夠折磨地瘋掉的變態!
他的手段都和這個地獄非常的貼合。
地獄之人,沒有一個是不惡毒的。
「我告訴你,但你要記住你說的話,給我個痛快!」
他喘息著,終於還是屈服。
這就是混亂生物和守序生物之間最大的差別,這個陣營的生物,永遠不會存在什麼寧死不屈,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林恩他的手段真的是太疼了。
而毫無意外。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萊恩喘息地在那裡說,而林恩則非常專注地記著筆記。
而如果忽略掉這特殊的情境,還真的是非常的和諧(單方面)。
叮!您的學習能力+1
叮!您的學習能力+1
叮!您收錄了血瀑布藥劑配方!
叮!您收錄了魅魔藥劑配方!
叮!您收錄了血肉瘟疫藥劑配方!
伴隨著耳邊不斷響起的系統提示,林恩不停地記錄著,中間萊恩當有動一些小動作,比如篡改一些步驟,更換一些材料說明,但無一例外,這些全都被系統輕易地所偵破。
因為如果是出錯的配方,系統是不會進行收錄的。
所以幾次之後,在林恩的手段之下,萊恩也只能乖乖地將自己知道的配方全盤托出。
很快。
在林恩收錄了數十種高等級藥劑配方之後,林恩放下筆記本,微笑地抬起頭,道:
「差不多了,您果然是一位知識淵博的老師,如果不是因為時間不允許的話,我還真的很願意偽裝成您的學生,好好地多上幾節您的課,不得不說,您的確是一個惡魔。」
因為他所說的那些瘟疫和藥劑,林恩只是看一眼配方,就知道他們在研發的時候,到底用多少的血肉生物來做過實驗。
因為很多效果,都只有在臨床實驗中,才能夠進行反覆的優化。
所以才說。
失去了人倫的生物科學,才能夠如脫韁的野馬般狂飆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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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幸好,藍星和地球在這一方面,依然披著鐐銬,沒有釋放這個可怕的猛獸。
萊恩死死地望著他,道:「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就讓我死!」
林恩嘴角微翹地扶了扶單片眼鏡,道:「不用這麼著急,我還有幾個問題需要您來解答,只要您配合,那一切都好說。」
林恩托著下巴,微笑地望著他,但目光卻是慢慢地變得充滿了涼意。
「第一個問題,這件事情,你有沒有參與?」
林恩伸出手,從系統空間當中拿出了從貓貓那裡要來的全家福的照片。
「你可認識這一家子人。」
萊恩的目光落在了他手裡的那張照片之上,那是一張全家福,依稀可以辨認出坐在椅子上的一對夫妻和站在他們的身後一個少年,以及那個母親懷裡的貓咪。
他們的臉上帶著笑容,貓咪慵懶的伸著懶腰,看上去幸福而美滿。
但也就是下一刻,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因為上面慢慢地浮現出了咒術的光華,就像是在燃燒一樣,逐漸地顯露出了一副無比恐怖的畫面。
被做成了木偶的母親, 被挖光了血肉的少年,被血肉改造的父親,還有那隻幾乎變成了扭曲的觸手形態的貓咪。
而也不知在何時。
林恩的身邊,一個長著貓耳朵的女孩出現在了哪裡,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
萊恩瞬間全身一震,雙眼閃爍不定了起來,道:
「我不認識,從來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