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軍團很快便在那片迷霧的邊緣完成了集合。
以疫醫那可怕的技術力,利用那古老的舊神的血肉與屍骸組建的這支血肉巨鯨的隊伍,也幫助他們在一個多月前針對黑夜城的襲擊中,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
毫無疑問,即便是沒有根源,僅憑這支血肉軍團,他們也絕對能夠在黑暗世界當中站穩腳跟。
「母神陛下,計劃已經完美地展開。」
龐大的血肉巨鯨內。
在那黑魔法的幻影中,隱約地能夠看到畫面當中那龐大的漆黑羽翼下的身影,而在傳輸過來的畫面前,那個疫醫的首領單膝跪地,虔誠地單手撫胸,向著那墮落的天使匯報著這裡的情況。
「以我們改進過的詛咒瘟疫,再加上舊日之神胚胎的動亂,即便是他的身邊帶著巨像,他也沒有任何可能逃脫這座給他設下的禁區,即便他擁有著抹除部分詛咒的能力,舊神的動亂,也絕對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他虔誠地低聲道。
但是畫面當中的那個墮天使沒有說話。
她的目光通過血肉巨鯨注視著遠處那片涌動的血霧,她那修長的手指敲著鐵王座的扶手,就像是在思考,那完美的帶著黑暗氣息的面容,就像是一個睥睨天下的女王。
「但你不覺得有些太平靜了嗎?」
她的眸光深邃。
手指輕輕地捋著那長長的漆黑的羽毛。
「雖然只有一個巨像,但被詛咒加深之後,她也總該展現出動亂的痕跡吧,但你們可有觀察到裡面有任何的異動?」
那個疫醫的微動,道:
「這個確實值得懷疑,不過他既然在深入埋骨地的時候就看出了我們的這個羅網,那最大的可能,他現在應該還躲在他的那個內空間裡,而如果是這樣的話,在沒有破解這座禁區的手段前,他恐怕也不會擅動。」
而這樣。
他們也算是達成了他們的目的。
只要能夠永遠地將其困住,那不也就約等於是死亡嗎?
但儘管有了這樣的解釋,但畫面的那個墮天使的目光卻依舊凝重,她有著光明面的記憶,對她的這個學生,弟弟,也是她的光明面最看重的傢伙,她也十分的了解。
因為很多次都已經證明,他的詭計多端。
而更不要說。
黑夜城事變之後,他都安然地活了下來,甚至很多情況都表面,他和那些只存在傳說當中的獄卒,還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是這樣的嗎?」
她的手指敲擊著扶手。
血肉巨鯨的腔內陷入了長久的寂靜,落針可聞。
她的眼眸深邃,嘴唇微啟道:
「留幾個人在這裡進行觀測,剩下人的不要在這裡久留,他既然敢明牌和你們打,那就要小心他可能地任何的底牌,在沒有得到他徹底被消滅的信息之前,不要放鬆警惕。」
「是!偉大的主母!」
那個疫醫頷首行禮。
血肉巨鯨之外,迷霧涌動,那龐大的禁區就像是一道血紅的邊境,從遙遠的東方一直蔓延到地平線的盡頭。
那充斥著瘟疫和詛咒的邊境,即便是他們也分毫不敢靠近。
龐大的巨鯨軍團已經完成了最後的列隊。
小部分疫醫分散了出去,繼續對這座動亂的區域進行監控,其餘的疫醫也已經準備進行新一輪的躍遷,離開這片動亂的區域。
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一個斷後血肉巨鯨中的疫醫似乎是突然感受到了什麼,他下意識地向著身後的那片迷霧一瞥。
那一瞬。
一股冰涼的感覺剎那間席捲了他的全身,他的臉色也在頃刻間變得一片蒼白。
「等一下……那是什麼……」
而也就是在他的視野中。
那血霧滾滾的邊境的最深處,他隱約地似乎看到了一個人形的身影,那個身影逐漸地拉進,仿佛就像是從那迷霧的最深處亦步亦趨地走出來的魔鬼。
而隨著那個身影逐漸的靠近,那個人影的模樣也變得越來越清晰。
也就是在那一瞬。
他猛地看清楚了那個身影的模樣,他的臉上帶著那樣的詭秘的笑容,他的背上背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就像是一個從地獄當中走出來的厲鬼,一點一點地浮現在了他的視野當中。
他的臉色幾乎是頃刻蒼白如骨。
「林恩!!」
那一刻。
刺耳的警報聲瞬間響徹了整個巨鯨軍團。
迷霧當中的那個身影的畫面,也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傳輸到了每一個巨鯨監測的血肉設備中。
「林恩!是那個傢伙!!這不可能!這開什麼玩笑!!」
「快!快報告烏利爾大人!」
「那個林恩他沒有死!他從那片迷霧中出來了!!」
那一幕幾乎是瞬間便讓整個疫醫集團的所有人目光急促,他們就像是見了鬼一樣,望向了那血紅的邊境中一點點地走出來的人影。
為首的那個疫醫也幾乎是瞬間接受到了集團尾部傳來的報告。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望向了那巨鯨當中傳來的畫面,那股隱約地不安感也幾乎是在頃刻間傳便了全身。
「這不可能!」
那一刻。
整個疫醫集團就像被定身了一樣,因為林恩的出現而陷入了那短暫的混亂。
血霧涌動的邊境處,林恩一腳踏出了那動亂的迷霧的範圍。
他背著那具屍體,抬起了頭,屍體中的無序在他的身邊形成了一個龐大的空洞,讓所有的血霧和詛咒,都退避三舍,無法靠近。
他笑眯眯地望著遠處那遮天的疫醫軍團,扶了扶單片眼鏡,道:
「找到你們了。」
……
氣氛變得就像是死一樣寂靜。
冰冷的氣息肆無忌憚地在那荒野上蔓延。
那隻龐大的軍團和他隔著數公里,但這段距離短的卻就像是咫尺之遙。
巨鯨當中的那個疫醫的目光變得越來越冰冷,甚至這讓他都感覺到一陣陣冰涼的麻意,沿著他的血液,慢慢地遍布了他的全身,讓他感覺到汗毛豎立。
「這怎麼可能……」
他的手心已經滿是冷汗。
可巨鯨傳輸過來的那個身影的畫面,卻是清晰地告訴了他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