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公輸家的木鳶
沒有人反對。
論官職，他們不如商陸。
論實力，他們也打不過商陸。
還反對什麼？
兩個百將率先拱手：「大人怎麼安排，我們就怎麼執行。」
四個屯長趕緊跟上，表態贊同。
「很好。」
商陸對他們聽話的模樣很滿意，一點兒也不懷念先前的桀驁不馴。
他吩咐四個屯長：「你們去把大家組織起來，等下隨我進城，接受戒律司巫官的審查。」
「審查？」
不僅四個屯長一臉錯愕，兩個百將也皺起了眉頭。
「不要誤會，並非是針對你們，而是例行審查。此前縣衙裡面的人，全都接受了審查……」
商陸稍作解釋，告訴他們此前衙門裡有奸細混入，所以新來的人都得接受審查，而且審查還會常態化進行。
兩個百將和四個屯長，聽完商陸的解釋，知曉了事情的原委，都沒了異議。
四個屯長當即領命，去向各自屯的士兵傳達此事。
商陸又看向兩位百將：「你們推薦十個有斥候經驗的人與我，再推薦一個領頭的。我要他們在審查結束後，立即進行巡邏。」
百將馮南，笑著自薦：「大人，您要挑衝鋒陷陣的人，肯定是從老許的手下選。可說到偵查斥候，找我就行了。我手底下的兒郎，都有斥候經驗，我本人也是斥候出身，哪怕做上了百將，也經常負責哨探敵情。這領頭之人，非我莫屬。」
商陸聞言有些驚訝。
像馮南這樣的老斥候，不管在哪裡，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難怪他的修為，要比普通的百將更強，只差一點就到通脈圓滿。
這樣的精銳，邊軍居然捨得放人。
看來郡府、巫院乃至風伯遠，都是出了大力氣的。
「既然如此，那就辛苦老馮了。」
商陸笑著改了稱呼，沒有繼續稱呼職務，如此顯得親切些。
當然，也是他的身份地位高過了馮南、許泰兩人。
否則就不是親切，而是不知禮數，沒大沒小了。
馮南笑著拱手：「大人客氣了，職責所在，不敢言辛苦。」
商陸又看向身材魁梧的許泰。
「老許，等審查結束，你就去雲華山，把巡防警戒的差事承擔起來。有你坐鎮，我也能放心些。」
「領命！」許泰不善言辭，只是躬身領命，表示一定不負縣尉的看重。
安排完了一應事務，兩百來號邊軍士兵，也在四個屯長的組織下集結完畢。
商陸帶著這幫人，出了校場，直奔縣城裡的巫廟。
這些邊軍士兵見識過了商陸的實力，又被百將、屯長嚴厲約束，一路上都是規規矩矩，不敢有絲毫差池。
一行人很快來到巫廟，見過巫祝後，前往偏殿接受審查。
縱然邊軍的這幫士兵，都是見慣了生死的人，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還是禁不住有些畏懼。
好在審查很快結束，兩百來號邊軍士兵全都順利通過，沒人有問題。
這個結果，讓兩位百將暗舒了一口氣。
要是他們手底下出了奸細，他們也是要遭牽連的。
謝過兩位戒律司的巫官，商陸又帶著這兩百來號邊軍士兵，返回了城外的校場。
鄉勇的百將，早就按照商陸的命令，帶上部分留守的鄉勇，以及新招的鄉勇，在校場裡面等著了。
商陸他們回來後，當即就抽調了一屯邊軍，將他們打亂後，與這些鄉勇混編。
編組完成後，便不再是邊軍，也不再有鄉勇，都成了商陸麾下的縣兵。
商陸沒有讓這些人繼續待在校場，直接派去雲華山，讓他們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相互熟悉，在實戰情況下，教導操練。
這些人去了雲華山，也可以把那邊的人換回來一批，繼續與剩下的邊軍士兵進行混編。
在第一批縣兵編組完成後，鄉勇百將便帶著他們前往了雲華山。
許泰沒走，他暫時還要留在校場裡，約束眾人。
商陸則帶著杜風、劉直，與馮南和他挑選的十個斥候，一同騎著官馬返回縣衙。
這隊邊軍是帶了官馬來的。
雖然不是人人配馬，但也有二十來匹。
其中十幾匹，正好撥給馮南的偵緝隊用。
剩下的官馬，商陸打算養在縣衙里，再讓許泰挑幾個能打的人充當預備隊。
一旦哪裡有情況，他就能帶著預備隊，及時趕赴增援。
返回縣衙的路上，商陸向馮南請教了箭法和騎術。
他一直想學箭法，就是找不到合適的老師，牛捕頭雖然會箭法，但屬於是矮子裡面拔高個，本身並不厲害。
馮南作為邊軍斥候，弓馬都是他擅長的本事，見商陸想學，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拍著胸脯保證，一定好生教導。
甚至還賣弄了一下自己的弓馬本事，好讓商陸對他有信心。
這些本事，在之前的交手中，尚未來得及完全施展。
商陸很給面子，連聲喝彩，不過很快，他就注意到了馮南的馬背上，別著幾個木鳥。
他好奇地問：「老馮，你怎麼還帶著木鳶？是給你孩子帶的禮物？」
「大人說笑了，我老馮光棍一個，老婆都沒有，哪裡來的孩子？」
馮南自嘲了一句，將馬背上的木鳶取下，告訴商陸：「大人，這是一種偵查器具。」
「偵查器具？」商陸來了興趣。
馮南介紹道：「這些木鳶不用餵食進水，只需要貼上符紙，便能在空中持續飛行三天，另有銅鏡，與木鳶的眼睛相連，能把它們看到的情況，清晰反映在銅鏡上。」
商陸眼睛一亮。
敢情這木鳶，還是無人偵察機？
馮南的介紹還在繼續，指著木鳶的腹部道：
「這些木鳶還能下木蛋。每隻木鳶配了三到五枚木蛋不等，下在一些需要監控的區域，能把四周情況，盡數收入銅鏡。」
好嘛，這哪裡是什麼木蛋，分明是監控攝像頭啊！
「這些也是墨家製作的寶貝？」商陸問。
「不是。」
馮南搖頭道：「這些是軍中匠人，依照公輸家傳授的匠家經，製作出來的器具。相比墨家的寶貝，要簡陋許多，但造價也低了不少。」
「也不錯了。」
商陸非常高興，有了這些木鳶和木蛋，對洛水縣的巡邏與掌控，無疑能夠更進一步。
回到縣衙，商陸讓馮南留下一隻木鳶，便安排劉直與他搭檔，帶上斥候，即刻在縣裡展開巡邏。
劉直的修為雖然不怎麼樣，但他在洛水縣裡幹了多年捕快，對地形、民情都很熟悉。
馮南則是哨探經驗豐富，實力過硬。
這兩個人搭檔，能夠互補不足，可謂如虎添翼。
事實證明，商陸這般安排，確實很不錯。
短短几天的功夫，馮南和劉直就接連發現了數個妖鬼、邪修的蹤跡。
他們甚至都沒有呼叫增援，直接就把人給抓回了縣衙。
商陸當即安排刑訊高手，展開嚴刑拷問，真就問出了一些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