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沒錯，就是在威脅你
不過商陸的打趣，倒是稍稍緩和了尷尬的氣氛。
接下來，一家人繼續犁田。
商明秋和吳桂芝換了話題，問起了這段時間，商陸在縣城裡的工作、生活等等情況。
商陸全撿好的說，報喜不報憂，同時還把三娘狠狠地誇了一頓。
三娘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拿油紙傘輕輕拍打他，讓他不要說的太離譜。
可商陸卻抓住了油紙傘，笑嘻嘻的說：「我講的都是實話，一點不誇張。」
一家人在田裡干到下午，直到將剩下的田全都犁好，方才結束。
前面幾天，商明秋和吳桂芝已經犁了不少田，但要是沒有商陸今天來幫忙，他們犁完剩下的田，怎麼也得還要個兩三天的功夫。
犁完田，商陸也不著急走，準備回去先陪父母吃頓飯再說。
回到田邊，在溝里洗去了腳上的泥土，又在草叢上擦乾，商陸這才穿上靴子，拿起牛尾刀。
看了眼還在附近打望的黑風幫幫眾，商陸冷笑了一聲，扭頭對父母說：「你們先回家，犁杖不用管了，等下我來拿。」
然後便迎著黑風幫幫眾，大步走了過去。
「陸兒。」吳桂芝有些著急，生怕他與這些人起衝突。
雖然商陸說他的修為已經恢復，可是當娘的，還是會怕自己兒子吃虧。
更不要說黑風幫在洛水縣裡有著赫赫凶名，不是普通人能夠招惹的。
商陸腳下不停，回頭寬慰道：「沒事，我就是過去打個招呼，你們先回家。」
吳桂芝還想說點兒什麼，被商明秋一把拽住，低聲道：「兒子大了，做事有分寸。」
那幾個黑風幫的人，見商陸徑直走向他們，都有點兒懵。
搞不清楚商陸意圖的他們，一邊戒備，一邊納悶：這小子是要做什麼？
很快，商陸便走到了他們身前，沒有跟他們假惺惺的寒暄，直奔主題道：
「我不管你們是來做什麼的，就一句話，別亂來。要是我爹娘出了什麼事，我必百倍、千倍奉還！」
黑風幫幫眾齊齊一愣，都沒有想到，商陸居然會對他們說出這樣的話。
「你是在威脅我們？」
一個年齡較輕，滿臉戾氣的黑風幫幫眾，忍不住出聲質問。
「說的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們。」
商陸不僅點頭承認，還揚起手中的牛尾刀，拿刀鞘拍了拍這人的臉。
「我還是捕快，還是正役。就算奈何不了黑風幫，收拾你們幾個，還是有許多辦法的。就算你們不怕，你們的爹娘，伱們的妻兒，難道也不怕嗎？」
至少有一大半的黑風幫幫眾，在聽到了商陸的話後，變了臉色。
便是那個滿臉戾氣的年輕幫眾不服氣，想要抬手擋開商陸的刀鞘，也被同伴給摁住了，不讓他妄動。甚至還拿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免得禍從口出。
一個年齡稍大，應該是帶隊小頭目的人，打了個哈哈，拱手道：「商捕快說笑了，我們是奉命過來看田的，怎麼會動你爹娘。」
「不會最好。」
商陸不信這些人的話，但也沒有拆穿，只是說：「等我回到縣城，會派人去你們家挨個拜訪。你們有什麼話，需要我幫忙捎回去的嗎？」
黑風幫幫眾的臉色再度一變，他們只想讓商陸離自己家人遠一點，哪裡敢讓他去捎話。
見這幾個黑風幫幫眾陰沉著臉不接話，商陸冷笑了下，也不再多言。
他拎著刀，轉身回到了自家田邊，扛上犁杖，大步去追趕爹娘。
商明秋和吳桂芝還是擔心他的，一步三回頭，走的並不快，很快就被商陸追上。
等到這一家人走遠，幾個黑風幫幫眾方才罵了起來。
「太狂妄了！」
「我還以為他是捕頭呢，這麼囂張！」
「肏他娘的，敢用妻兒來威脅我！」
罵歸罵，不少黑風幫幫眾還是怕了。
就像商陸說的，他現在還是正役捕快，即便收拾不了黑風幫，要對付他們這些小嘍囉，有的是手段。
但也有頭鐵的人。
被商陸用刀鞘打了臉的年輕幫眾，就陰沉著臉，咬牙切齒的道：
「我說你們怕他做什麼？他雖然還披著捕快的皮，但是修為盡失，跟個廢人差不多。咱們這麼多人，還怕弄不死他？剛才要不是你們摁著我，我已經讓他血濺當場了！」
「正因為他還穿著捕快的皮，所以我們不能弄他。」
小頭目搖了搖頭。
「衙門馬上要績考了，這段時間我們都得收斂點。別說是弄死一個正役捕快，就連賣人奴逼人為娼這些事，都要過了這段時間才能做。」
年輕幫眾不解，憤憤不平的說：「為什麼啊？衙門績考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衙門裡的老爺們要是不好過，我們就都別想活。」
小頭目看了一眼還是不服氣的年輕幫眾，板著臉警告道：「這也是幫主的命令！你千萬別亂來。否則不僅衙門要拿你，幫裡面也要清理門戶。到時候，你死了不打緊，還要連累家人與我們。」
聽到這裡，年輕幫眾再不服氣，也只能點頭答應。
「知道了，我不會亂來，就是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小頭目獰笑道：「你不用咽下這口氣，只需稍作忍耐。等到下月績考結束，姓商的這小子丟了捕快的皮，咱們想怎麼收拾他，就怎麼收拾他。」
「到時候，我要把他踩在腳下，拿刀把他的嘴拍爛！」
年輕幫眾咬牙切齒，憧憬起了績考過後報仇的一幕。
巧的是，商陸也在琢磨這個事。
他還沒想好怎麼做，吳桂芝卻先叫了起來：「咦，家裡怎麼有炊煙？」
「是三娘。」商陸抬頭看了一眼，笑著說，「三娘提前回家生火做飯了。」
他指了指肩頭，一直被他背著的油紙傘，早已不見蹤影。
「這閨女，還真是挺勤快。」吳桂芝感嘆道。
但在心裏面，還是有幾分遺憾。
這麼勤快的閨女，要是個活人就好了，可惜是個鬼。
就算她不會傷害商陸，卻也無法生兒育女，傳宗接代啊……
因為商明秋的前車之鑑，吳桂芝把這些話藏在了心裡，沒有講出，免得又被三娘聽見。
很快，商陸就和父母走到了家門口。
路上遇到了幾個村裡的熟人，見商陸還穿著捕快服，都有些驚訝。
但也正因為商陸還穿著捕快服，沒有人敢多嘴，連打招呼都小心翼翼。
這讓商陸有些遺憾。
按照小說里的流程，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有人跳出來取笑他，然後被他啪啪打臉嗎？
推開籬笆門，商陸大聲招呼道：「我們回來了。」
把犁杖放在院裡，商陸領著父母大步走進堂屋，發現洗臉、洗手的水，早已經打好，溫度剛剛合適。而在桌上，也擺好了熱氣騰騰的飯菜。
雖然都是普通菜式，但賣相與香味，卻是讓人直流口水。一看就是經常下廚，而不是偶爾掙表現。
「真是個好閨女啊。」
吳桂芝再次感慨，越發滿意的同時，也越發覺得可惜。
三娘要是個活人，該多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