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污染之源回答他的問題，影子轉過身來眼神古怪的看著陸笑說道：

  「你在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陸笑打著哈哈道：

  「我在想白先生怎麼會突然瘋了。」

  聞言，影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陸笑。

  他擔心陸笑在胡思亂想。

  如果是這樣的話，陸笑很有可能會再次瘋掉。

  想到這裡，他深吸了口氣後才語重心長的對著陸笑說道：

  「你如果有什麼想法一定要告訴我，千萬不要憋著。」

  聽到這帶著關心的話語，陸笑輕輕點頭。

  「知道了知道了。」

  見陸笑真的聽進去了，影子長長的鬆了口氣。

  以他們現在的狀態來說，一個不小心就會走向萬丈深淵。

  白所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兩人閒聊了幾句，在原地等著張初的到來。

  至於白所以的身上發生了什麼，那就只有等全知之鏡來了才知道了。

  影子之所以讓張初去取全知之鏡，其實有著特殊的目的。

  他擔心如果張初留在這裡，很可能會對白所以出手。

  那樣的話，白所以估計很難活得下來。

  在這一方面，其實影子還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如果是別人瘋了，影子的第一選擇絕對是擊殺，還不是嘗試挽回。

  畢竟，擊殺才是最省事，代價最小的方案。

  可惜瘋了的是白所以。

  很快，他們的頭頂上就飄來一團棉花狀的血肉。

  張初從上面跳了下來。

  他的肩上扛著全知之鏡。

  至於獄醫，他還被血肉束縛著飄在空中，以至於陸笑他們都沒注意到他。

  張初剛一落地，目光就落在了熟睡的白所以身上。

  如今白所以的身軀一半已經完成了獸化。

  當他全身都獸化之後，那就代表徹底沒救了。

  張初先是將全知之鏡放在地上，隨後來到了陸笑的身邊。

  他指著白所以向陸笑問道：

  「他怎麼睡著了？」

  陸笑聳了聳肩道：

  「影子先生跟他說你累了，應該睡一覺。」

  「然後他就這樣睡著了。」

  一聽到這話，張初的眼睛一亮。

  「掏狗洞的小子還有這麼厲害的能力？」

  他猛的看向了影子。

  這一眼讓影子身上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不怕直接面對一個瘋子，就怕被瘋子惦記。

  而現在，他明顯是被張初給惦記上了。

  不過影子現在沒打算去追究那麼多。

  他來到了全知之鏡的面前。

  他從全知之鏡的鏡面上看到了自己那疲憊的神情。

  影子抬手揉了揉眼角，隨後開始提問。

  「全知之鏡，我要向你提問。」

  「是什麼原因讓白所以瘋了的？」

  「這個問題的代價是什麼？」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鏡面開始扭曲，隨後浮現出一張陰森的人臉。

  人臉看向他，長長的舌頭輕輕舔舐了一下嘴角。

  「你這個問題涉及到了另一名神靈的存在。」

  「所以代價是你的心臟。」

  聞言，影子的身軀一震。

  這時，陸笑和張初圍了過來。

  在他們兩個的身後是身高三米，如同保鏢一樣的電鋸人。

  陸笑咧嘴道：「這咋掏心掏肺的啊，就沒有什麼其他代價嗎？」

  張初也很是時宜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陸笑的說法。

  人臉眼球轉動看向了張初道：

  「或者是你身上的一塊血肉。」

  聽到這話，張初愣了愣。

  「這咋還有道爺我的事？」

  人臉咂咂嘴記著說道：

  「你這個問題也算是在向我提問。」

  「需要我為你解答嗎？」

  「代價也是你的一塊血肉。」

  張初急忙搖頭。

  這時，陸笑站了出來說道：

  「那我需要支付什麼代價？」

  影子是自己的心臟，張初是身上的一塊血肉。

  這讓陸笑開始好奇了起來。

  如果是自己，那需要支付什麼東西。

  全知之鏡看向陸笑說道：

  「這個問題，我不建議您作為提問者向我提問。」

  聽到這個答案，陸笑還沒什麼反應。

  但影子已經做出了選擇。

  他面無表情的將手掌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下一秒，一顆新紅的心臟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之所以選擇自己的心臟。

  那是因為他擔心如果讓張初來作為提問者，很可能會出現什麼變故。

  全知之鏡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這件事，和張初有關係，而且牽扯還很深。

  一個看似沒什麼的問題，卻需要張初身上的一塊血肉。

  這就代表了，這個問題涉及的影響很深遠。

  而張初現在的狀態，並不適合知道的太多。

  那樣的話，極有可能讓張初的狀態發生改變。

  至於是變好，還是變得更糟，影子不敢去賭。

  權衡之下，影子還是選擇自己作為提問者。

  將心臟投餵給了全知之鏡後，影子的臉色一片蒼白。

  而全知之鏡在吃掉了影子的心臟後，人臉從鏡面上消失。

  緊接著，鏡面之上出現一幅畫面。

  畫面中是張初走登仙路的那個片段。

  從鏡中的這個視角來看，將除了白所以之外的所有人都涵蓋在了裡面。

  這樣足矣正面，這是白所以的視角。

  影子盯著這個畫面陷入了沉思。

  忽然，有聲音響起。

  「老白，你做事沒必要這麼的正經。」

  這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影子趴在耳邊親口說出來的一樣。

  就連影子都是一臉的錯愕。

  他瞬間明白過來是發生了什麼。

  在當時那個環境下，他不可能說這樣的話。

  緊接著，鏡子中的畫面消失。

  那張陰森的人臉重新出現。

  人臉繼續說道：「這就是讓他瘋了的根源所在。」

  「他聽到這句話後，信念產生了動搖。」

  「這也就為他的瘋狂埋下了伏筆。」

  陸笑立即看向了影子。

  在他的記憶中，當時影子將自己的心臟掏了出來遞給他。

  然後就是他吃掉心臟破除張初的幻覺。

  想到這裡，他輕咦一聲道：

  「影子先生，我記得當時你沒說過這句話吧？」

  影子重重點頭，表情凝重。

  「我確實沒說過。」

  影子很清楚，這句話在平時說說沒什麼。

  但是在那個環境下，本就是信念最容易動搖的時候。

  如果聽到這句話，那麼很有可能會造成信念的崩塌。

  也就是說，白所以的瘋狂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埋下了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