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豐收
陳墨身著輕甲坐在馬車上,兵器隨身攜帶。
此次所用之馬車都是雙馬同拉,拉車的馬匹雖不是戰馬,卻也是上好健馬。
哪怕拉上個一兩千斤,速度也不會有絲毫減慢。
翻閱著手中那張精細無比的軍中地圖,陳墨手指沿著上方標註的官道不斷滑行。
這幾日由於一直未出鹽運司所管轄的地界,所以一直由他駕馬走在最前方引路。
在他的馬車左右兩側還有十數名騎兵隨行,為後方大軍開闢道路,使之能夠穩妥通行。
接連走上一整日時間,直到臨近傍晚,大軍方才安營紮寨。
一路走來,不可能處處都有集市城鎮,大半數時間還是要在荒野中度過。
「周叔,按照咱們現在的速度,再走五天就能到三道街,到那就能踏入青州境內。」
陳墨走入營帳內攤開地圖,仔細講解道。
這次趕路具體目標他並不清楚,他手上也沒有青州境內的詳細地圖。
他所要做的就是把這些人順利帶出鹽運司範圍,並且讓他們更加接近青州。
等到了那,他就只用護送,而不用繼續在前方引路。
「行,沿著三道街官道,再走三日,咱們就能進青州地界。」
周東輕輕點頭,目光瞥了眼營帳外,沉聲交代道,「進了青州地界再走五六日,咱們將囚犯交由監天司處理即可。」
陳墨若有所思,緊接著開口,「這麼看,那些鍊氣士最有可能在咱們剛進入青州前後動手。」
青州內如今已是一片荒野,幾乎沒有任何人煙。
那些鍊氣士既然想不被人發現,那麼在那裡動手,絕沒人能查到任何痕跡。
甚至殺完人後,他們完全可以在青州境內再蟄伏一段時間,等風聲過去再露面。
因為青州境內沒有蜃海存在,那些鍊氣士在那裡行動自如,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不受任何限制。
周東眼中閃過一抹讚許,笑道,「不錯,他們確實有極大可能會在那裡動手,你屆時做好準備。」
話說到這,他揮了揮手,示意陳墨走到他身前,而後以極低的聲音道,「聽叔一句話,真出了事,保命為上。能打就打,不能打實在不行就撤。這話我和你說,你回頭也別忘了告訴莫虎。」
他這話聲音極低,是長輩對於晚輩的告誡。
莫虎與陳墨兩人是孫守仁的義子,要是出來跟他周東一趟,結果不小心折了一個。
那他可沒法和孫守仁這個同年交代。
所以得讓他們明白,保命才最重要,至於立不立功,沒那麼重要。
「晚輩明白。」陳墨小聲答應下來。
收好地圖離開營帳,自己所休息的營帳也已紮好。
莫虎如今正側臥在營帳內,四野嘈雜,不適合修煉,他正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見陳墨走來,他忙收起手上話本。
「剛剛我去找周叔,和他聊了些事。」
陳墨正色道,莫虎神色也一下認真起來。
「咱們要前往青州境內走上幾日,到時候可能會遭遇危險,襲擊我們的極有可能是鍊氣士,一切小心為上。千萬不要貿然衝動,保得性命才最重要。」
莫虎點頭,許多事他雖然不清楚,可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這五百名精銳甲士外加一百名巡天衛,絕不是為了看管這八十名囚犯,必然是為了防備某些襲擊。
只不過他沒想到,前來劫殺之人會是鍊氣士。
不過他倒不擔心,鍊氣士聽來玄虛,但殺過幾個之後也就沒這麼擔心他們。
接下來幾日仍是趕路,數日後做完一次最多的補給,帶足水糧,大軍這才浩浩蕩蕩的上路。
帶的東西太多,速度也比往日慢了許多。
好在因為足夠乾旱,青州的道路倒還算比較容易通行。
陳墨進入青州,便以甲冑隨身,兵器也始終拿在手上。
最初數十里路一路安穩,臨近午時日頭正盛。
趕了數個時辰路的士卒,無一不是乾渴無比。
周東下令命眾多士卒休息飲水,取出乾糧分食。
陳墨悄然開啟耳識,血氣之眼激發,謹慎觀察周圍。
無論怎麼看,周圍都很安靜。
現在不動手,那些鍊氣士,八成就是要搞夜襲。
這也正常,尋常士卒夜間視物不便,而那些鍊氣士則能激發眼識,足以在夜間視物。
下午仍是趕路,直到西方日沉,殘陽如血,打在荒涼的大地上,給天地平添了三分肅穆悲壯之感。
陳墨已能聽到周圍出現許多不該出現的人,他們隱藏的很好,看不見,但能聽到。
鍊氣士終歸沒能完全捨棄肉身,他們也有心跳,血液流動也會發出聲音。
「警戒,所有人準備點燃火把。」周東顯然也察覺到有人在外窺視,當即命令道。
最終在日沉前,五百名甲士將囚車團團圍住。
之前所攜帶的牙門盾,如今終於能用上。
這種盾牌寬約五尺,高七尺,足有寸厚。
外裹精鋼,內部則填充皮革棉布。
盾牌下方有一尖銳凸起,像一顆尖利的牙齒,能深扎入地下,節省持盾士卒的氣力。
「我剛剛探查過,周遭有不少鍊氣士,與其繼續在此耗費體力苦等,不如咱們先下手為強。」
周東布置好防備,當下喚來陳墨與安陽府鎮守吩咐道。
眾多士卒,若一直保持全神戒備的狀態,就算皆是精銳,那也撐不了幾個小時。
在場諸多士卒中,也只有他們三人能夜間視物,得以主動出擊。
「全聽將軍差遣。」陳墨當即行禮道。
現在接的是軍令,不是私下裡閒聊,稱呼自然也不能太過隨意。
「若有人前來沖陣,那麼自會有人放響箭,屆時我等再回援。」周東又交代道。
陳墨再度拱手領命,借著殘餘的日光悄然遠去。
這次前來的鍊氣士,實力大多不是很強。
不然他們沒必要等到晚上才開始搞偷襲,直接白日裡沖陣即可。
陳墨一手持長槍,另一隻手拿著一隻牙門盾。
猶如門板大小的盾牌,拎在他手中卻並不是多麼吃力。
這盾牌有許多好處,夠大夠寬,以自己的氣力,把這盾牌扔出去當暗器用,效果應也是相當之好。
陳墨奔行的速度很快,猶如一陣疾風穿行,掀起無邊塵土。
「鐺!」驟然,一節手指打在陳墨額上,卻只發出金鐵交錯之聲。
這些實力普通的鍊氣士,哪怕不動用內氣紗衣,他們所祭煉的軀幹,也無法破開陳墨肉身之防。
不遠處的枯木林中,一名鍊氣士神色愕然,他是真沒料到自己苦心祭煉的法器,竟未能破對方之防。
緊接著又是幾件法器飛來,打在陳墨身上,發出金鐵交擊的脆響,卻未有一件能刺穿他的皮膚。
陳墨扭身發力,門板大小的盾牌,徑直向遠處枯林砸去。
準不準無所謂,他就不信這些鍊氣士敢不躲。
「諸位快走,這人是通脈圓滿武者,還修過外家功夫,我等遠不是對手!」
一名面相較為年輕的鍊氣士,忽的反應過來,大聲提醒同伴道。
話音落下,他卻才發現有些老奸巨猾的同伴早已腳底抹油。
這些鍊氣士之間,本就不是什麼牢不可破的同盟,大多都是為一己私慾而來。
順風仗能打,真指望他們合力對付一位武道強者,那絕無可能。
那鍊氣士還想再說話,只發現一桿長槍洞穿自己心口。
以陳墨現在的實力,不過一瞬,便可橫跨數十丈之距。
枯林內餘下六名鍊氣士四散奔逃,各類術法手段層出不窮,現在他們無需跑得比陳墨快,只要比跑的同伴快就行。
陳墨沒有著急去追,站於原地搭弓射箭。
有血氣之眼的加持,加上能對肉身操控入微至極。
陳墨如今的射藝,已然達到一個極其高深的程度,莫說百步穿楊,哪怕轅門射戟也是毫無問題。
接連射出六箭,六箭皆中,五名鍊氣士無一不是被羽箭崩碎首級,灰白的腦花連帶著骨頭渣和血肉飛濺的到處都是。
數斤重的羽箭攜帶萬斤氣力打在人身上,陳墨都不敢硬接,又何況這些肉身相對孱弱的鍊氣士。
就算他們激發符籙護體,卻也擋不住這一擊。
只有一人,周身浮現一道金光,竟硬生生擋住這一擊。
陳墨眼神驟然一亮,這人竟能擋住自己一擊,對方要麼實力不差,要麼就是有秘寶隨身。
但無論是哪一種,殺了對方都能讓自己有不少收穫。
陳墨大步踏出,三兩個呼吸的功夫,就來到那名鍊氣士身側。
對方見他前來,眼中滿是驚恐,緊接著那名鍊氣士從懷中取出一張符籙,符籙激發化作一縷極其細微不起眼的金光直衝向遠處。
陳墨毫不留手,長槍再度一抽,那鍊氣士周身浮現的金光,瞬間破散崩碎。
「閣下莫要殺我,我願將周身丹藥與元真石全給予閣下,我出身并州安氏,閣下今日若肯留手,我安氏以後定有厚報。
我也已動用秘法通知我族強者前來,閣下與其浪費時間殺我,不如現在退去。」
他語速極快,似乎是怕陳墨沒聽清就把自己給殺了。
可直到頭顱掉在地上,他的雙唇還在不斷顫抖,似乎想要再說些什麼。
陳墨拿起對方身上包裹,一腳踏碎其腦袋,又搜了一遍身。
除去包裹以及幾張符籙外,還有一方金色鈴鐺,材質特殊,質量比之黃金亦是相當沉重,且無論怎麼晃都發不出聲響。
陳墨沒工夫去仔細琢磨著鈴鐺的用處,只能先收起來再說。
不得不說對方的身份確實相當不一般,包裹里光元真石就有五塊,還有不少修行丹藥。
這些丹藥自己雖用不了,但可以拿出去與其他鍊氣士交易換成自身能用的蜃靈或丹藥。
搜完此人屍體,陳墨又把其餘幾名鍊氣士的屍體一一搜尋乾淨。
和出身并州安氏的那名鍊氣士相比,其餘鍊氣士更像是一群窮鬼,全部加起來也只有七塊元真石,與八九瓶丹藥和三塊蜃靈。
這次當真是收穫頗豐,只要這些東西都出手,就算不足以讓自身進行下一次蛻變,那麼也會大大縮短所需的時間。
搜集完戰利品,陳墨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在原地等待。
他倒是想看看那名前來的強者究竟有多強,若是築基修士,剛好可以看看自己與築基大修之間的差距。
反正自己現在距離護衛囚車的士卒並不遠,就算打不過,跑到那裡也會有人前來支援。
而若是鍊氣修士,那就在順手殺了,為自身增添些戰利品。
陳墨沒有等待多久,遠方天際間,有一人騰空而來。
這人實力頗為不凡,腳踏一柄飛劍,劍身流動煌明火光。
陳墨對此倒是有些驚訝,見了這麼多鍊氣士,今天他終於見到有鍊氣士御劍飛行。
由此也可見,這人實力絕對頗為不凡,不然何以能用這等寶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