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魔大聖現在很煩,壓力也很大,整個人狂躁的不得了。
遠的不說,眼下金鼓大王聯合眾位妖王想要瓜分人族通道的事情,猿魔大聖就絕不會答應。
人族通道就那麼大,每日能衝出來的妖兵有限,要是鬆口答應,到時候數十位妖王瓜分這么小的一個入口,獲得的利益分到每個人的手中近乎於無。
「我聽說你在人族搞出了好大的動靜?」猿魔大聖一雙眼睛看向崔漁:「大林寺都被你給蕩平的了?」
「還不是要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有你相助,我也不會那麼快就蕩平大林寺。」崔漁笑眯眯的道。
「不是我的功勞,而是你實在是手段詭異,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你的手段一直都是一個謎,我覺得大林寺在你的手中翻車並不奇怪。」猿魔大聖一雙眼睛盯著崔漁:「你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來見我,必定是有要事相求吧?」
聽聞此言,崔漁笑了:「想要做一筆大買賣,不知大王有沒有興趣。大王若是有興趣,我與你說說,要是沒興趣,那就罷了,我自己做就是。」
「大買賣?什麼大買賣?」猿魔大聖聞言頓時來了精神。
「大王可知人族的開天玄家?」崔漁詢問了句。
猿魔大聖聞言瞳孔一縮:「我當然聽說過。」
「聽人說玄家的老巢就在大荒,我現在就要對玄家動手,奪取了玄家的底蘊和造化。」崔漁笑眯眯的道,聲音中充滿了誘惑:
「末法大劫即將到來,我必須要在五千年後,取得足夠的機緣造化,如此才能掌握先機,到時候不管是繼續留在這個世界,還是跳出這個世界前往通天之路,都是完美的抉擇。」
聽聞崔漁的話,猿魔大聖面色嚴肅下來,正襟危坐的看向崔漁:「你可知道開天玄家代表著什麼?這世上但凡帶有『開天』字眼的,絕沒有簡單的。你雖然有本事毀滅大林寺,但開天玄家和大林寺可不相同。」
「我知道,但我非要試試。」崔漁看向猿魔大聖:「萬一成了呢?」
猿魔大聖聞言沉默下來,風浪越大魚越貴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只是許多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般,這個世界詭異太多,稍有不慎就會出現意外。
猿魔大聖一雙眼睛看著崔漁,沉吟許久之後才道:「我願意分一杯羹。」
「痛快。」崔漁笑眯眯的道:「你放心好了,若是對方太過於強大,我是不會以卵擊石的。」
崔漁笑了笑,然後告別猿魔大聖,施展遁地術在大荒之中潛形匿跡的奔走。
大荒很大,將整個神州大地圍繞起來,大荒究竟有多大沒有人知道。
對於人族的修士來說,人族之外的地盤為大荒,但是對於大荒中的妖獸來說,那些大荒之外,妖族國度不曾開闢探測之地,為大荒。
那才是真正不曾有文明踏足,乃是真真正正開天闢地就存在的地盤。
那裡有太古神魔遺留下來的戰場,還有開天闢地誕生的先天大陣,有恐怖的詭異蟄伏,還有各種難以言述的奇險之地,乃至於天地清濁尚未穩定的磁場。
崔漁施展遁術,因為有西方閻浮焰光燈的加持,一路循著冥冥之中的感應,跨越千山萬水,穿越了不知多少國度,向著冥冥之中三屍蟲傳來的感應方向奔馳而去。
就算是有先天靈寶的加持,而且崔漁的遁術也已經到達了第三重天,到了心頭念動就可以發動五行遁術的地步,但是依舊足足走了小半年,才穿越妖族國度,踏入了那未知之地。
玄家在未知之地,並不在大荒之中。
崔漁一路上緊緊追趕在玄馳的身後,義無反顧的踏入了未知的世界。
那未知的世界不但山清水秀,而且還各種名山大川無數,山間靈藥生長,絕非他想像中的荒蕪、不毛之地。
「未知之地代表著兇險。」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慎重,謹慎的站在一座大山前,看向眼前山清水秀的世界,無數猛虎野獸雌伏,甚至於天地間時不時有龐大的氣息潛伏,絕不是好惹之輩。
「大荒之外不但不是未知之地,更是山清水秀造化之所在,此地不知孕養了多少強大的妖獸。」崔漁心中無數念頭在不斷閃爍。
入目處,天地間全都是雲霧繚繞,就像是泰山、黃山一樣,山間全部都被雲霧遮掩。
群山間沒有路,入目全部都是最原始的山林。
好在崔漁掌握了五行遁術,木遁術施展出,在群山間行走反倒是如虎添翼。
「大荒之外有各種奇險守護,在此地穿梭必須要小心再小心,尤其是看不到雲霧之外的景色,更是蘊含著未知的驚險。」崔漁心中不斷嘀咕,眼神中露出一抹慎重。
可以想像,玄家能在未知之地立足,手段有多高明。
但是崔漁卻並不畏懼,而且他掌握起死回生之術,天地間的生命磁場瞞不過他的眼睛,他只要小心翼翼的避開那強大的磁場,就可以安全的穿過去。
崔漁在大荒之外的未知之地穿梭了三個月,一路上風餐露宿,終於在某一刻,崔漁愣住,抬起頭看向遠方,因為代表著玄馳的氣息消失了,他和三屍蟲也失去了感應。
崔漁立於山巔,一雙眼睛看向遠方的雲霧海洋,他不但沒有驚慌,反倒是露出了喜色:「追蹤到老巢了嗎?玄家的老巢因為有未知的力量,所以居然將我和三屍蟲的感應都隔絕了?」
崔漁心中暗自估算了下,自己一直都吊在玄馳的三十萬里之後,再加上各種路程延緩,最多也不過是五十萬里。
五十萬里很遠嗎?
對於大神通修士來說,其實並不是很遠。
然後崔漁的一雙眼睛看向極遠的北方,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該通知妙善他們來了,否則等我對玄家出手,到時候耽擱了時間,反倒是不妙。」
崔漁心頭念動之時,鎬京城內一隻蚊子晃晃悠悠,來到了一隻只金雕面前,那蚊子將自家包裹起來,掛在了金雕的身上,然後下一刻金雕沖霄而起。
憑藉自己和先天蚊蟲分身的感應,可以為對方指明道路。
崔漁做完一切繼續飛行,不過呼吸間已經跨越千山萬水,再出現時已經到了玄馳當初的消失之地。
「按道理來說,當初玄馳就是消失在這裡的呀?」崔漁心中念頭閃爍。
可是任憑崔漁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玄馳是如何消失的。
崔漁剎那間化作億萬隻蚊蟲,在群山間飛舞,一日之間方圓數十萬里崔漁全部都探查個清楚,可是卻依舊沒有察覺到玄家的老巢所在。
但是崔漁很肯定,玄家一定就在這片區域,只是不知通過什麼手段隱藏了起來。
「玄家能從開天闢地苟到如今,在大荒這種危險的地方紮根下來,肯定是有很強大的隱藏手段。我與三屍蟲可是有因果的,但是現在因果都被隔絕了,這就證明玄家隱藏的手段一定不一般。」崔漁站在山巔,沉思了許久後,看向自家影子:「老祖,您知道嗎?」
蚩尤蹲在崔漁的影子裡,一雙眼睛看向群山,目光中滿是驚疑不定:「老祖我總覺得自家似乎有一半身軀就在此地,但是卻始終找不到方向。」
崔漁瞳孔一縮,心臟莫名跳了兩下。
蚩尤的身軀?
現在聽聞『蚩尤身軀』幾個字,崔漁一顆小心臟就開始彭彭狂跳,但凡是和蚩尤身軀沾上邊的,哪次不是天大的麻煩?
崑崙山、真龍之蛆,一樁樁血案啊。
「你小子該不會怕了吧?」蚩尤扭頭看向崔漁,純黑色的狗眼中滿是慌亂:「我說,咱們可是過命的交情,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啊。憑你小子現在的實力,還有什麼困難能難得到你?」
崔漁看了蚩尤一眼:「既然此地隱藏著你的身軀,你應該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軀藏在了哪裡才是。」
「我懷疑此地有一座隱藏起來的先天大陣,所以才能隔斷因果,蒙蔽你我的的感知。我記得昔年洪荒之時,東海有三座仙島,喚作:蓬萊、方丈、瀛洲,就算是聖人的因果追溯也能攪亂,此地必定也有同樣的大陣。」
蚩尤信誓旦旦的道。
「有先天大陣嗎?怪不得玄家可以在此地穩如泰山,能一直苟起來。能有先天大陣,證明玄家必定有先天靈寶,還需要小心謹慎一些。」崔漁的聲音中充滿了嚴肅。
「你小子最好儘快找出先天大陣的藏匿之地,否則我就怕你尋找的晚了,到時候你的小女奴就被人家給祭祀了。」蚩尤在崔漁的影子裡不斷給崔漁施加壓力。
崔漁沒有回應蚩尤的話,而是伸出左手,下一刻破滅之眼出現在了崔漁的左手掌心。
然後破滅之眼睜開,向著天地八方掃去,不斷觀摩天地八方的距離。
無數的黑色絲線組成的空間節點在天地間蔓延。
可是很快崔漁就失望了:「我的破滅之眼太弱小,只能掃視里許的距離,除非是能準確的知道那先天大陣的坐標,才能利用破滅之眼破陣,否則……」
說到這裡崔漁搖了搖頭,幾十萬里的地界,利用破滅之眼一里地一里地的掃過去,需要等多久?
到時候黃花菜怕是都涼了!虞姬也早就被人給血祭了。
「用先天靈寶轟擊?」蚩尤在崔漁耳畔出餿主意。
崔漁聞言搖頭:「惹出來的動靜太大,萬一被玄家發現,只怕不等我尋找到玄家老巢,就已經遭受玄家高手的追殺。」
說到這裡,崔漁頓了頓:「不如我直接施展大日之力,焚寂方圓八百里,就算我十個呼吸爆發出一次,一日之間也足夠移平方圓幾十萬里,將那玄家的先天大陣逼迫出來。」
蚩尤聞言眼皮子跳了跳,他就說嘛,自己認識的那個崔漁,怎麼會是心慈手軟之輩?
崔漁崔漁來說,先天靈寶此時爆發出的威能,確實是不如大日之力。
當然,不是先天靈寶不行,而是崔漁的神血不夠多。
「大荒之中可是有不少老古董的,你這麼幹太囂張,就不怕惹出什麼老傢伙出手?況且毀滅方圓幾十萬里山河,那該是何等龐大的因果業力,你就不怕遭受天誅地滅?」蚩尤有些擔憂:「萬一妙善那小尼姑擔負不住那龐大的因果,到時候倒霉的可就是你了。」
「顧不得那麼多了,虞姬已經進入玄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血祭,我絕不能繼續耽擱下去。」崔漁體內神血開始鼓動,無數的神力在身軀內咆哮孕育,下一刻夢中世界內的金烏印記被點亮。
「轟~」
恐怖的灼熱之力從崔漁瘦小的身軀內爆發出來,大荒之中似乎冉冉升起了一顆小太陽,恐怖的熱浪在天地間爆發席捲。
一股肉眼可見的金色浪潮,以崔漁為中心,向著天地八方爆發了去。
金色光芒過處,山河融化化作了岩漿,草木剎那間成為灰灰,山間的鳥獸蟲魚還沒有反應過來,也隨之化作了灰燼。
八百里山河,剎那間化作火海。
在火海的中心,似乎有一隻金烏緩緩啼叫。
與人鬥法的時候,崔漁心存顧忌,不敢施展金烏法象。因為金烏法象消耗的神血太大,萬一一擊弄不死對方,到時候體內恢復神血的一個呼吸,就是自己最為致命的時刻。
但是現在用來製造天災,崔漁覺得很輕鬆。
「唯一可惜的就是天地間萬物,他們是無辜的。」崔漁站在太陽真火中心,眼神中滿是感慨。
在這恐怖的太陽真火面前,金敕之下的妖族大妖王,就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就被毀滅掉。
至於說金敕境界的大妖王?
機靈的直接鑽入法界內,或者是剎那間遠去,彈指間千八百里根本就不是問題。
崔漁的神通之力只能出其不意掩其不備,否則對方有先天靈寶護體,跑出八百里外,他的攻擊起不到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