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玄馳未見崔漁之前,心中還是很忌憚的,畢竟剎那間毀滅魯國,將長江水神這尊先天生靈從天地間抹去,此等強大的力量恆古未有。但是如今看來,眼前的神祈不過是一個神通境界的螻蟻罷了,就算是擁有血脈,神家的血脈會擁有這等恐怖的力量嗎?
別人不知道神家血脈底細,他還不知道嗎?
他可是開天闢地的家族,天下間的各大家族都在他心中裝著呢。神家血脈有幾分本事,他還能不知道?
本來沒見面之前,他還以為是大周王室的先天靈寶導致神家血脈變異,可是如今親眼一見,並不是那樣。
他覺得那股力量並不是神祈爆發出來的,不過是神祈走了狗屎運,遭受長江水神鎮殺的時候,恰好法界內有恐怖的力量降臨下來,直接將長江水神給摧毀了。
至於說神祈為什麼在那股恐怖的力量中活了下來?
倒也簡單得很,必定是長江水神對抗那股恐怖的力量,然後眼前的這個幸運兒在那浩劫中活了下來。
如此解釋介乎於完美。
想通這一點,玄馳心中再無顧慮,一雙眼睛盯著崔漁,目光中盡數是陰冷,點點殺機在虛空中流淌。
「你威脅我?」崔漁一雙眼睛看向玄馳,目光陰冷下來。
「不是在威脅你,只是告訴你一個事實。」玄馳笑眯眯的道了句。
聽聞玄馳的話,崔漁一雙眼睛看向玄馳,從玄馳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輕蔑:「素聞你這個老不死的修成了半神境界,我心中對於半神的境界好奇得很,三日後在下想要和老祖討教一番高招,不知老祖可否成全?」
想要快速找到玄家老巢,崔漁想過最快的辦法就是重創玄馳,做出欲要斬殺玄馳的樣子,然後再將玄馳驚退,逼迫得對方逃入大荒祖地。
而玄馳逃走之時,必定會將虞姬給帶上,到時候自己就能順理成章的端了玄家老巢。
「你要和我討教?」玄馳聞言愣住,臉上輕蔑消失,一雙眼睛詫異的看著崔漁。
對方明知道自己是半神,可卻依舊想要和自己討教,這就有點意思了。
「不錯,就是想要討教一番。」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冷厲。
「好!我倒要看看,你這位大周傳奇強者,究竟有沒有覆滅魯國的手段。」玄馳眼神中露出一抹冷笑。
聽聞玄馳的話,崔漁站起身:「三日之後。」
「鎬京城三百里外的樂山。」玄馳聲音中充滿了冷酷。
鎬京城外三百里的樂山崔漁知道,是一座人跡罕至的大山,山中充滿瘴氣,普通百姓無法居住,唯有鎮詭司的高手每隔幾十年去清繳瘴氣中誕生的詭異。
玄馳將決戰地點選在樂山,崔漁倒也沒有反駁。
「呵呵,我倒要看看,你這位半神究竟有沒有人們吹噓的那麼厲害。」崔漁說完話後,看了玄馳一眼,大步流星走出大堂內。
「若非這裡是鎬京,你覺得自己能活著走出去?」崔漁的身後傳來玄馳冷酷的聲響。
「等你有本事將我留在樂山再說吧。」崔漁一雙眼睛看向玄馳:「希望你不是嘴炮,你的實力和你的嘴巴一樣強大。」
聽聞崔漁的話,玄馳聲音中充滿了冷酷:「呵呵,我希望你也是這樣,最好能堅持得久一點,否則老祖我可不會盡興的。」
聽聞玄馳的話,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嗤笑,邁步消失在了玄家府邸。
看著崔漁的背影,玄馳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這小子明知道我為半神強者,卻依舊敢和我在樂山約戰,看來有點東西啊。」
走出玄家大門,崔漁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抬起頭看向遠方:「有點意思啊!魚餌已經上鉤,接下來就是等著事情的發展了。」
至於說神家的絲綢產業什麼的,說實話崔漁一點都不在意。
產業再多,不也是為了錢嗎?
崔漁掌握物質轉化,可以憑空造物,想要多少錢財匯聚不來?
一邊思索著,崔漁抬起頭看向頭頂的藍天白雲,馬車慢慢悠悠的向神家趕去。
下午
趙彩倫就已經登門了
得到消息的趙彩倫也不知道施展了什麼手段,竟然從大梁城半日時間來到了鎬京。
「你師父呢?」趙彩倫登門神家。
「走了!今早離開了榮國公府。」崔漁回了句。
「能回來就好!能回來就好!」趙彩倫聞言舒了一口氣:「他才離去半日,想要找到他並不難。」
然而不等趙彩倫的這句話說完,崔漁的下一句話差點將趙彩倫給憋死:「師傅說他要推翻儒門,他要投靠大周朝庭,師娘如果想要尋找師父的話,可以先聯繫大周官府衙門。」
「什麼?投靠大周王室?他瘋了不成?」趙彩倫的聲音中滿是震驚:「現在儒門已經氣數歸一,他憑什麼推翻浩然一脈?」
作死也不是這麼個作死的辦法。
崔漁沉默以對,說實話他並不想和趙彩倫多說什麼。
看著眼前的崔漁,趙彩倫的目光中滿是驚詫,然後轉移話題:「你怎麼在神家?外面好多人都傳言,你被燒死了?」
崔漁聞言笑了笑:「其實神祈早就死在兩界山了,我和神家有些關係,就頂替了神祈活下來。」
他並不在乎趙彩倫知道自己和神祈之間的關係。
就算是被大周王室知道了又能如何?
現在他崔漁已經羽翼豐滿,神家也已經全部撤離。
變成神祈了?頂替了神祈的身份?
趙彩倫瞳孔急速收縮,眼神中露出一抹震驚。
崔漁話語中的信息太大,趙彩倫一時間竟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崔漁伸手指了指天空中的太陽:「師娘現在要是去尋找師父,天黑之前應該能找到。」
趙彩倫的父親乃是大周朝九卿之一,位高權重,想要尋找老儒生並不難。
而且老儒生入了魔,崔漁通過心魔定位能感受到,老儒生正在鎬京城的大理寺內。
「你就不怕我將你身份的消息說出去?」趙彩倫看向崔漁,眼神中有一絲絲後悔。
如果將崔漁帶入神祈的身份內,可以想像一下,崔漁究竟是多麼強。魯國的覆滅可是歷歷在目呢!魯國大地上岩漿至今還沒有冷卻。
崔漁的實力實在是太強了!
強大到逆天。
如果她當初沒有罷黜崔漁的浩然一脈掌教之位,浩然一脈的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
老儒生是不是也不會瘋掉?
一統儒門的將會是老儒生,而不是他禮聖人?
趙彩倫心中無數的雜念瘋狂閃爍,眼神中露出一抹後悔之色。
「也不是沒有人說過,我是崔漁而不是神祈,只是他們都沒有證據。」崔漁笑眯眯的道。
神逐流說過,而且還對峙公堂,可惜依舊沒有什麼結果。
趙彩倫深深的看了崔漁一眼:「如果我當初沒有奪了你浩然一脈的掌教位置,今日的一切會不會改變?」
崔漁聞言一愣,看向了趙彩倫有些紅色的眸子,輕輕一嘆:「至少和禮聖一脈五五開。再過百年,浩然一脈必定壓倒禮聖一脈。」
趙彩倫聞言目光暗淡下來:「是我愚蠢,這是我做過最愚蠢的一次決定。」
「可惜時間不能倒流,浩然一脈已經煙消雲散,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了。」崔漁幽幽一聲感慨。
就算是孟聖人復活歸來,也無力回天。
「是啊,時光不能重來。」趙彩倫感慨一聲:「可是,我們依舊還有希望!我們依舊還有機會!你師父還活著,季坤鵬還在,宮南北也還在,你也還在。只要大家同心協力,就能在這亂世之中,重新建立浩然一脈道統。」
說完話趙彩倫直接『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一雙眼睛盯著崔漁:「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但你師父是無辜的。我求求你,只要你能幫助你師父,你叫我怎麼賠罪我都願意。」
崔漁掌握心魔,當然知道趙彩倫的真情實意。
但是可惜崔漁並不想蹚渾水,因為他看不到浩然一脈取勝的希望。
禮聖人已經占據了儒家正統的位置,現在極有可能成為了新一代儒聖人,老儒生憑什麼去撼動禮聖人的位置?
而且他和禮聖人也不是敵人,沒有對抗禮聖人的理由。
崔漁不想為浩然聖人拼命。
老儒生就算是重新建立浩然一脈,最後也只能便宜了孟聖人,一切道果被孟聖人取走。
「師娘請回吧。」崔漁輕輕一嘆,聲音中充滿了感慨:「大亂之世已經即將到來,咱們沒機會了。」
說完話崔漁身形一閃,到了趙彩倫身前,將趙彩倫攙扶起來。
趙彩倫淚眼婆娑的看著他,眼睛中兩行熱淚滾滾而下,一雙眼睛盯著崔漁,可是看著崔漁不容置疑的眼神,終究是將話語咽了回去,然後失魂落魄的走出神家。
看著趙彩倫遠去的背影,崔漁心中幽幽一嘆:「執念啊!執念害人不淺。」
趙彩倫是有執念的。
崔漁轉身走回屋子裡,然後從袖子裡掏出一根香火,在屋子內點燃。
香火青煙裊裊騰空而起,在虛空中盤旋,然後虛空中的青煙化作一張人臉:「小子,找你大爸有什麼事情?」
是心魔真君!
玄家乃是從開天闢地就存在的古族,崔漁想要謀劃玄家,當然不可能單打獨鬥,而是需要尋找幫手。
毫無疑問,心魔真君絕對是最合格的幫手之一。
聽聞心魔真君的話,崔漁頓時一張臉黑了下來:「老祖,您好歹也是有道修真,為何不修口德,竟然在口頭上占人便宜。」
「孽障,叫我爸爸。一日為父,終身為父,難道你沒有叫過我爸爸嗎?」心魔真君理直氣壯的道。
看著心魔真君,崔漁一時間有些無語,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心中無數念頭閃爍,最終敗下陣來,決定不和他浪費口舌:「知道玄家嗎?」
「開天玄家?」心魔真君想都不想,直接回了句。
「不錯,就是開天玄家。」崔漁道了句。
「玄家得罪你了?」玄馳下意識開口問了句。
崔漁眉頭皺起:「你都聽說了?」
「我是沒聽說,但你忽然將我召喚過來,而且還提起玄家,顯然是要搞事情。我可是了解你的脾氣,你既然問起玄家,那肯定沒好事情。」心魔真君道。
「聽聞玄家是開天古族,而且還有『天』在孕育,有沒有興趣搞一波?」崔漁看下心魔真君。
煙霧中的心魔真君面色陰晴不定:「不好搞啊!玄家可不是普通的家族,玄家有先天大陣防護不說,還有來自於開天闢地沉睡中的老傢伙,對方占據天時地利,咱們能搞得動?而且玄家的老巢究竟在哪裡,也沒有人知道,咱們就算是想要搞玄家,也找不到對方的老巢。」
「尋找玄家老巢的事情交給我了,你就說你搞不搞就完事了。」崔漁問了句。
「咱們兩個搞玄家有點難,你要是叫上妙善那個小尼姑,再叫上唐周,喊上太平道的張角,咱們或許有機會搞一波大的。」心魔真君有些遲疑。
「有那麼強?需要這麼多的強者?」崔漁不解的問了句。
「咱們辦事只求穩妥,多邀請一些高手總歸是好的。而且,玄家也並非是沒有盟友,咱們謀劃玄家,要面對的可不單單是玄家,還有玄家的盟友。」心魔真君道。
現在一個隱隱約約的聯盟,逐漸形成。聯盟以崔漁、妙善、唐周、心魔真君等人為核心,暗中形成了一張大網。
崔漁聞言若有所思:「若按你所說,還真是需要謀劃一番。」
說實話,攻打這種古老的家族,崔漁還真沒有什麼經驗
當然,崔漁還想著,在攻打玄家之前,是不是要前往真武山,想辦法將真武山最後一卷真經給偷盜出來,相助自己完成夢中證道大法的修煉。
可是思來想去,崔漁覺得從修煉夢中證道大法,到拜師混入真武山,然後竊取到真武山的傳承,需要的時間必定不短。
他可以等,沒有關係的,但是虞姬等不了啊!
玄馳不會給自己那麼長的時間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