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崔漁的屍體,就連一根毛都沒留下。
姬無心認真的觀察著地上的泥土,許久後才道:「他雖然能爆發出那股恐怖的力量,但卻未必能擋得住先天靈寶的攻擊。此人先是壓榨自身,爆發出恐怖的力量,必定沒有來得及防禦恢復,就已經被先天靈寶給砸死了。」
「他必然是死了!」周天子身軀上一絲絲蒼天之力流轉,雙眼內似乎有一雙瞳孔跨越時空而來,降臨此方天地,然後一雙眼睛掃過戰場。
確實是沒有任何崔漁的氣息,他相信自己的蒼天之眼,蒼天之眼絕不會有錯誤,崔漁必定死在了那恐怖的攻擊力下。
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看著先天靈寶攻擊後留下來的大坑,周天子眼神中露出一抹複雜的表情:「可惜了。」
「那大陣已經在攻擊下破開,咱們還是先衝進去吧,莫要再此地繼續耽擱了。」一旁王室中的高手看著已經破開漏洞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眼神中露出一抹灼熱。
整座太古大墓中,最精華的部分已經就在此地。
「那大陣的漏洞正在自我修復,咱們還是趕緊進去吧。要是遲了,咱們可就白花費一番功夫,到時候去哪裡尋找這等高手來破陣。」姬無心在旁邊催促。
周天子點了點頭,然後一行人沖了進去。
崔漁聞言搖了搖頭,他的金身想要破入第二境,何其之難?
「不知道這山間的金色霧氣能不能收走,要是能將山間霧氣收走一些,那也是大造化。這可是准聖泄露出的本源……」崔漁腦子裡閃爍出一道念頭,然後下一刻袖子裡無數的先天蚊蟲蠢蠢欲動。
「這是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的威能之一,可以在大陣中衍生出各種恐怖的存在,到最後乃至於直接演化出十二魔神。」蚩尤聲音中滿是謹慎。
崔漁聞言點點頭,就在此時盤古玉髓又是輕輕震動,那似乎施加在崔漁身上的千斤重擔,此時竟然全部消失無影無蹤。
「莫非真的如此?」蚩尤眉頭皺起,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但是我總覺不太對勁,祖神的力量怎麼會這麼弱?」蚩尤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總之你小子小心一些,這一切都很不正常。」
蚩尤聞言沉默,只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山峰和十二諸天神煞大陣,許久後才破口大罵:「我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果然,這座大陣有問題。」
傳聞中十二祖巫誕生於大地深處,誕生於大地濁煞之中。大地濁煞之氣類似於暗物質能量,但是與暗物質能量比起來,卻又差了一個檔次。
「大地濁煞之氣?」崔漁聞言一愣。
但蚩尤既然說不正常,那肯定就是不正常了。
大地濁煞之氣只針對有情眾生,乃是一切天地靈氣的敵人。
崔漁聞言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一雙眼睛盯著眼前的山峰,再看看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果然不斷有力量源源不斷的抽調了過來。
那魔神駕馭先天風火之氣,向著崔漁殺了過來。
蚩尤看著崔漁體內飛出來的先天蚊蟲,眼神中露出一抹忌憚。但是卻又拍案叫絕:「你他娘的不愧是你啊!當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可是你的先天蚊蟲太過於幼弱,面對著殺伐之氣強大的准聖人本源,想要吞噬怕是有力未逮啊。」
崔漁腳步頓住,然後面色戒備的看向周圍。
「就是這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本身。」蚩尤面色嚴肅的道:「這十二座山峰組建成了諸天神煞大陣,匯聚天下間的濁煞之氣,但是那十二座山峰本身卻將匯聚過來的都天神煞大陣的力量給抽空了。所有都天神煞的力量全部都灌入了十二座大山內!這十二座大山內有大秘密!」
「你這先天金身還真是厲害,到叫你撿了個大便宜。」蚩尤有些酸溜溜的看著崔漁背後的金身:「不過我勸你還是趕緊逃命去吧,伴隨著大陣運轉,誕生出的存在將會越來越恐怖,乃至於有超越了金敕境界的存在誕生,到時候你就算是有先天金身,也難以討到好處。」
「有人抽取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的力量?誰?」崔漁問了句。
崔漁一路上謹慎小心的來到了山下,看著巍峨高山,只見整座大山似乎閃爍著一抹奇異的金色光澤,一縷奇異的鋒芒之氣在群山間流轉。
「咦?」崔漁見此一幕,露出詫異之色。
「這可是准聖人的精氣,准聖人的大造化,對於先天蚊蟲來說,也是大補之物。」崔漁略做沉思,然後下一刻身軀內無數的先天蚊蟲飛出。
「哪裡不正常?」崔漁問了句。
「怎麼辦?那霧氣如此恐怖,我怕是無法登臨上去。」崔漁詢問蚩尤,他覺得蚩尤是巫族人,肯定有能破解的辦法。
十二祖巫啊,那是所有巫族的先祖!
「登臨山峰?你怕不是想屁吃。這可是准聖泄露出的力量,是你能抵抗的嗎?咱們還是趕緊跑路怕,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沒準是那十二個老傢伙布下的大局,想要坑害別人。」蚩尤有些害怕,狗頭中滿是忌憚。
蚩尤撓了撓狗頭,一雙眼睛看向眼前的金山,又轉過頭看了看崔漁:「你的先天金身若是能突破第二個層次,或許有機會一試究竟。」
下一刻崔漁背後一尊丈六金身顯現,一巴掌落下,直接將那魔神拍碎。
「這是來自於『祖』的威壓,越是靠近山峰,登臨絕頂,你的神力流轉也就越遲緩。」蚩尤左右打量,道了一句。
「這他娘的是什麼玩意?我的金身都能切開?」崔漁看下眼前的金山,目光中充滿了駭然。
「呸!那可是十二祖巫親手布下的陣法,你知道十二祖巫親手布下的陣法是什麼概念嗎?莫說是一個紀元,就算是幾十個紀元,也絕不會減弱半分。」蚩尤反駁崔漁的話。
「我要是就此退走,豈非和大周王室一樣,空守寶山去要飯吃?」崔漁心有不甘。
這魔神氣息濤濤,竟然有金仙境界的力量。
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內濁煞之氣流轉,這是天地間最為恐怖的渾濁之力,一旦被渾濁之氣污濁了元神,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以逃命。
蚩尤罵罵咧咧的道:「怪不得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威能這麼弱,原來有人在源源不斷的抽調都天神煞大陣的力量。」
崔漁聞言沉默,他沒見過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當然不曉得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的威能是什麼樣。
然而崔漁卻總覺得眼前的濁煞之氣不正常,似乎……似乎顯得有些虛幻。
崔漁一雙眼睛看著山峰上密密麻麻的金黃色霧氣,一時間竟然有些踟躕不敢上前。
他雖然有金身,但是那金黃色的霧氣竟然能在金身上留下一道淺白色的痕跡,這要上去還不得被千刀萬剮了?
一道霧氣刮下一層粉末,崔漁也得被霍霍的刮成金粉。
「那我該如何登臨山峰?」崔漁問了句。
「怪不得大周獲得此方墓地數千年,卻遲遲無法進入和核心之地。」崔漁心中恍然,也開始理解對方心中的苦悶。
「哪裡不對勁?」崔漁詢問了句。
要不是那偶然一愣划過崔漁的內金身,在崔漁的肌膚上留下一道白色印子,崔漁還真的難以察覺到異常。
那可是都天神煞大陣,能抽取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的力量,絕對不是尋常修士。
崔漁站在山腳下,偶然間有鋒芒之氣划過山腳,崔漁的金身一陣顫抖,鋒芒之氣與金身交鋒,崔漁的肌膚上竟然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劃痕。
所有濁煞之氣靠近崔漁,崔漁正要催動金身抵禦,然而就在此時,就見崔漁體內的盤古玉髓輕輕震動,那無數的濁煞之氣遇見崔漁竟然主動避開。
「蓐收乃是十二祖巫之一,掌握天下間『金』屬性的力量,乃是金之祖巫。難道說這一座大山對應的是金之祖巫蓐收?」蚩尤話語中露出一抹難以言述的悲愴。
「滄海桑田歲月變遷,從十萬八千年前的那場變故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紀元,就算是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的威能減弱,也應該解釋的通吧?」崔漁問了句。
「會不會是因為世界不同的緣故?一個是洪荒世界,一個是大千世界,未免有些水土不服。」崔漁提出假設。
「小心,這是大地濁煞之氣,一旦被濁煞之氣侵染,就算是大羅金仙也要隕落。」蚩尤的聲音在崔漁耳邊響起。
「你竟然能駕馭濁煞之氣?」蚩尤看著退避三舍的濁煞之氣,眼神中也充滿了詫異。
「蓐收的本源之氣。」蚩尤回答了崔漁的疑惑。
「怎麼了?」崔漁詢問了一聲,他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
「總覺得眼前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空有其表。」蚩尤疑神疑鬼的道。
蚩尤眉頭皺起:「難辦了!」
說著話的功夫,那魔神已經到了崔漁近前,只見崔漁體表化作了金黃色,那魔神蘊含著先天風火之力的一擊落在金身上,竟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咦?」崔漁見此面露詫異之色,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腳步不由得停頓下來。
「不對勁!不對勁!有些不對勁!很不對勁!」
「正常的都天神煞大陣,乃是揮發性力量,匯聚天下間的濁煞之氣,發揮出恐怖的能量。而眼前的諸天神煞大陣的所有能量,竟然全部都被抽空了!」
崔漁此時眼神中露出一抹好奇之色,自家的盤古玉髓和盤古血脈此時可是立了大功,似乎能天然抵抗來自於祖巫的力量。
最關鍵的是,對方駕馭的力量崔漁有些熟悉,風火之氣分明是先天之氣。
只見整座大山表明都流轉著一層細細的金黃色鋒芒,猶如煙霧一樣在群山之間飄蕩,看不出絲毫的殺機、恐怖。
崔漁聞言若有所思,心中提起戒備,小心翼翼的在大陣內穿梭。
「蓐收的本源之氣?」崔漁一愣。
蚩尤躲在崔漁的影子裡,此時口中不斷嘀嘀咕咕的指揮:「停!快停下!」
崔漁不敢大意,催動內金身防禦周身,向著第一座山峰走去。
「不應該啊。」蚩尤伸出狗頭,直接從影子裡跳出來,一雙眼睛打量著眼前的山峰,目光中露出一抹詫異:
「不應該啊!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怎麼會只有這麼點威能呢?那可是傳說中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
就在此時,眼前天地萬物忽然渾濁,大地上捲起一股渾濁的氣流,在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內流轉。
魔神死亡,化作了濁煞之氣,重新回歸於大陣之中。
然而沒走幾步,卻見濁煞之氣翻滾,竟然衍生出了恐怖的魔神。
某一座山峰上
崔漁面色謹慎的行走著,時不時的停下腳步,感受著群山間的地脈走向。
崔漁聞言也不敢糾纏,收了丈六金身,然後一路向著最近的山峰奔去。
等到了山腳下,崔漁忽然腳步一頓,只覺得冥冥之中那個一股恐怖的氣息充斥於天地之間,然後崔漁肩頭一沉,似乎是被施加了某種枷鎖一樣,體內的神力流轉竟然緩慢了下來。
空守寶山卻沒有任何辦法,豈能不畏懼?
「總覺得眼前的十二諸天神煞大陣似乎有些不對勁?」蚩尤一雙眼睛打量著眼前的金黃色霧氣山峰,又看了看運轉的諸天神煞大陣:
蚩尤的聲音中滿是振奮:「難道說那十二個老傢伙沒有死?還是說十二個老傢伙復活了?」
「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嗎?」崔漁又問了句。
蚩尤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慎重。
先天蚊蟲是能吞噬萬物,但崔漁的先天蚊蟲太弱小了。
人類是可以碾死各種毒蟲,但是幼年時期的嬰兒,面對著毒蟲猛獸毫無反抗之力的。
崔漁聞言看了蚩尤一眼:「對於先天蚊蟲來說,這世上就沒有比准聖精氣更好的補品了。雖然充斥著危險,但卻也能叫先天蚊蟲快速生長起來。危機與造化並存,機緣就在眼前,總歸要試一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