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一邊吸取崔漁的血液,一邊放聲狂笑,聲音中充滿了喜悅。
他太需要生命力了!
崔漁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玄燁,並沒有反抗,不過是一點血液罷了,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萬劫金丹他隨手都能塑造,那蟠桃在法界內也要開花了,崔漁的壽命近乎於永恆,區區萬劫金丹的藥力他現在並不在乎。
當然,玄燁吸收的只是普通血液,神血對方可吸不走。
神血是血,但卻也不是血,而是法則融合的產物。神血是法力,寄存在身軀內只是表面現象罷了。
「想要接觸生死薄,或許唯有死過一次,才能觸及到生死薄的力量。」崔漁心中暗自推測:「難道我要死過一次不成?」
死是不能死的,崔漁可不會叫自己死掉,一旦自己死掉,難以操控的變數太多,他現在所想的是想辦法將生死薄的力量遷移到自己體內,然後施展神通篡奪生死薄的力量。
半響後,玄燁終於停下了吸血的動作,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目光中滿是滿足:「不愧是充斥著萬劫金丹藥效的血液,真是不可思議。」
崔漁看著玄燁,只見對方氣息平穩,本來虧空的根基竟然重新彌補。
「你倒是膽子不小,竟然敢盜取萬劫金丹的力量,真是一個狠人。」玄燁笑眯眯的看著崔漁。
崔漁聞言看向泉水,就見一方泉眼汨汨的流出水來,而伴隨著話語傳來,泉水發生一陣波動。
玄燁走了,留下崔漁靜靜的站在摩崖石刻前,盯著崖壁上的文字不語。
「你肯看經文,說明一心向佛,並非無藥可救,我會替你向長老說情的。」
崔漁聞言也是心臟一跳:生死薄。
崔漁靜坐在摩崖石刻前,一雙眼睛看向摩崖石刻,心中無數念頭轉動:「也不知道老儒生如何了。」
崔漁聞言不語,竟然覺得對方說得很有道理。
「冤枉?」崔漁露出好奇之色。
靈山秘境並不大,不過是百里世界罷了。
沒讓崔漁等多久,小和尚是非去而復返,手中抱著書籍,站在了摩崖洞口:「施主,你要的經書。」
而崔漁是他十萬八千年來看到的唯一希望!
「啥玩意?」崔漁聞言驚呆了,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藏經樓乃是佛門重地,有十幾道隱晦的氣息在藏經樓內靜修,鎮守著藏經樓內的經文。
崔漁詫異的看著小和尚,這小和尚倒是一個妙人。
「你膽子也不小,竟然敢吸我的血液。」崔漁面無表情的看著玄燁。
崔漁聞言心中駭然,想不到竟然還有如此因果。
「泉眼內?你是被封印在了泉水中?」崔漁好奇的看著泉水:「你犯了什麼錯誤,竟然被大林寺封印在了泉水中?」
這玩笑開的未免太大了吧?
「你既然是佛老的弟子,又開創了大林寺,按理說也是大功一件,怎麼被鎮壓在了此地?」崔漁心中不解。
「成道之後,我遊歷天下,仰慕中土神州之風采,於是從大荒出發,一路進入神州大地,可誰知遇見當初人族強者文聖。那文聖見我掌握春秋真意,就要將我給鎮壓,帶入學宮內為學宮鎮壓氣數,我當然不肯,於是施展神通逃離。」
「佛老來到此地,頓時驚為天人,認為此處空間秘境乃是天賜之地,有無數大造化蘊含其中,佛門要是能執掌此處空間,必定能紮根於神州大地萬劫無移。而在此處秘境的屏障之外,竟然有一方虛空,那虛空中蘊藏著一件至寶能夠掌握人的生死。」春秋蟬聲音中的悲憤越加難以壓抑。
「我也沒錯!我不過是遭受佛門老祖的冤枉,被鎮壓在泉水下而已。」聲音雖然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緒波動,但是那股濃烈的怨氣,卻依舊叫人心中發涼。
「我沒錯。我不過是在外面撿到一顆丹藥,然後隨口吃掉罷了。」崔漁道了句。
「我乃是極西大雷音寺佛老的大弟子,也是這大林寺的開創者。」那聲音沉默許久後,忽然開口道了句。
自從被鎮壓在大林寺後,自己就再也沒有逃出生天的機會。大林寺的弟子不肯放自己出去,而被困在大林寺內的人,一身修為神通早就被禁錮,沒有辦法相助自己逃離出去。
「數萬年前,佛老在極西之地成道,開闢大雷音寺,傳道大荒。而我乃是妖族的一隻春秋蟬,聽聞佛老佛音後竟然感悟佛性,被佛老收為大弟子。」泉水下的聲音在緩緩道來:「我跟隨佛老身邊修行四千八百載,一朝踏入大道之境,掌握了本命神通『春秋』,成為當時天地間最頂尖的高手之一。」泉水下的春秋蟬聲音娓娓道來:
「佛老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簡直是罪該萬死,我絕對饒不了他。」泉水下的人影破口大罵,罵罵咧咧的聲音在天地間響起。
聽聞那話語,崔漁整個人愣住,眼神中露出不敢置信之色:「是誰?」
「春秋蟬一族的本命神通就是時光歲月,掌握虛無空間,所以就算是文聖人也奈何不得我。當時的文聖人已經垂垂老矣遭受重創,想要奪舍我延續壽命,可惜我也不是好惹的,直接遁入虛空中,一路穿越虛無亂流,擺脫了文聖人後,降臨到大林寺附近……」說到此處,春秋蟬話語一頓:「我竟然被那虛空亂流裹挾,撞入了此處空間秘境內。」
「有機會就潛入藏經閣內親自尋找。」崔漁心中有些失望。
那掌握人生死的至寶,必定是生死薄。
「我也總覺得這大林寺怪怪的,但究竟是哪裡奇怪,我有說不出來。」蚩尤一雙眼睛左顧右盼四處打量。
最終崔漁沒有打草驚蛇,而是選擇原路返回。在沒有獲得生死薄之前,崔漁可不想惹出太大的動靜。
開什麼玩笑呢?
「須知先有靈山聖境,而後才有大林寺。」泉水下的聲音逐漸恢復平靜,為了取信崔漁,慢慢的為崔漁講述大林寺的來歷。
他親眼看到崔漁逼出攢心釘,能夠在摩崖石刻前自由的施展神通。
小和尚看了崔漁一眼,又腳步匆匆的轉身離去。
崔漁是他唯一逃出去的希望!
「小聖僧,我且向你打聽一件事。」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小和尚:「當初十八羅漢與我一起看押了一個人回來,你替我打探一下,那儒門的士子在何處。」
說完話玄燁轉身離去:「明日我還來,你在這裡等著吧。」
藏經樓也很顯眼,崔漁不過短短一個時辰,就已經找到了藏經樓的位置。
「是誰?你連老祖我的名號都沒聽說過?難道你不是大林寺的人?」那聲音中充滿了愕然。
生死薄是何等無上至寶,師徒反目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崔漁一雙眼睛打量天坑底部,眼神中露出一抹警惕。
「你小子好手段,竟然能化作空氣,在虛實之間隨意轉化,就連大林寺的攢心釘都能破開,真是叫老祖我開了眼,許久沒見過你這等英才了。」
一邊說著,就見小和尚脫下衣衫,將經書用衣服包好,向著天坑內扔來。
多少年了?
崔漁見此接過包袱:「謝過小聖僧。」
「小子,你既然能施展神通,就速速助我一臂之力,相助我破開封印。只要老祖我逃出去,就能帶你逃離大林寺。大林寺的人睚眥必報,完全沒有佛門肚量,你吃了萬劫金丹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唯有將我放出去,你才有機會逃出生天。」泉水下的聲音中充滿著急切。
「他娘的,老子是無辜的!等我出去後,非要殺他個天翻地覆,我要將所有大林寺的和尚都殺光!」
他聽到了什麼?
極西大雷音寺佛老的大弟子?大林寺的開創者?竟然被鎮壓在了摩崖石刻下?
「這廝忒可惡,我替你殺了他。」蚩尤站在崔漁影子裡,冷冰冰的看著玄燁背影。
崔漁才剛剛站在摩崖石刻前,忽然地坑內傳來一道話語。
眼見著小和尚離去,崔漁心頭念動,對著一塊石頭施展神通,將那石頭變化成自己的樣子,崔漁化作空氣消失在摩崖石刻內。
小和尚對著崔漁喊了句:「肯主動看經書的,肯定不是什麼惡人。」
「你說錯了!並沒有!」春秋蟬否決了崔漁的話語。
玄燁拍了拍崔漁的肩膀:「我不但敢吸你的血液,還敢將你煉製成丹藥呢。」
崔漁拆開包裹,看著裡面的經文,然後眉頭一皺,隨意翻看兩眼,就將經文閉合上。經文足有七八本,但沒有一本是他想要的。
「想要潛入藏經樓,那十幾道隱晦的氣息卻瞞不過去。」崔漁化作空氣形態,圍繞著藏經樓轉悠一圈,卻遲遲找不到下手的時機。
「殺了他,他也會藉助生死薄的力量復活。」崔漁吸了一口氣:「莫要打草驚蛇,這大林寺很是有玄機。」
「但我還不知道閣下是什麼人?」崔漁問了句。
藏經樓是大林寺立足根本,只要藏經樓不失,大林寺隨時都可以重建。
「當年我踏入此地,就被此地吸引。此地蘊藏著無盡造化,我才是這處秘境的開拓者,只是我當時修為太低,並不足以將這處空間秘境煉化,於是就暗中傳信佛老。」春秋蟬的聲音中開始逐漸悲憤,蘊含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悲哀:
「小僧,莫要看了,老祖我就在泉水下。」那聲音提醒了句。
而且還是被佛老親自鎮壓?
「小子,你可知道大林寺的來歷?」那聲音忽然開口問了句。
泉眼內的聲音沉默,許久後才反問了句:「你呢?你犯了什麼錯,竟然也被鎮壓在這裡?」
崔漁更加好奇,堂堂大林寺的創始人,怎麼會被困在此地?
崔漁回到天坑內,小沙彌是非還沒有迴轉。崔漁真身回歸,站在石刻前,思索著盜取生死薄的辦法。
「我是邪惡之輩?呵呵,大林寺的作風,你又不是沒看到。這大林寺內哪裡有好人?一個個全都是自私自利為自己的邪魔罷了。」泉下聲音充滿了憤怒:「你被看押在此,難道也是惡人不成?」
「你是誰?我為何要放你出去?萬一你是什麼邪惡之輩,到時候殘害蒼生,豈不是我的罪過?」崔漁開口問了句。
「不知。」崔漁搖頭。
崔漁的詢問似乎是觸及到了泉水下人影的心痛之處,聲音中充滿了憤慨,濤濤魔氣迸發出來,似乎連虛空都能掀翻。
「如何才能引動生死薄的力量,將生死薄的力量灌入我的體內?」崔漁在思索,一時半刻卻也找不到頭緒。
「莫非是佛老要和你爭奪生死薄,你爭奪失敗被鎮壓在了這裡?」崔漁心中好奇道。
「哦?那發生了什麼,竟然叫佛老鎮壓了你?」崔漁心中好奇得很。
佛老大名他可是聽過,極西大地唯一能阻擋孔雀王的強者,在極西之地和孔雀王分庭抗禮。
「此處秘境是太古無量量劫前的秘境,乃是一座無上秘境留下來的殘缺一角,其內充滿了奇妙道韻,參悟佛法大有裨益。佛老降臨此地後,頓時大喜過望,於是令我在神州大地傳道,趁機占領大林寺附近的土地。而佛老獨自留在秘境內修煉,想要打破桎梏,突破至更高的境界。」春秋蟬的聲音此時開始顫抖,無盡的怒火壓抑其中:
「你卻不知道,那佛老不知自何處獲得了一尊先天金身,正要藉助此處秘境內的奇妙之氣,將先天金身給煉化。那一年佛老閉關在摩崖石刻前煉化金身……可誰知道,先天金身竟然憑空消失了!!!佛老祭煉先天金身到一半,金身忽然丟失,佛老遭受重創。此處秘境只有我和佛老二人能進來,佛老就認為是我趁機偷襲暗算他,於是對我直接出手。」
春秋蟬的聲音中充滿了悲憤:「我冤枉啊!佛老想要殺我,我當然不肯束手就擒,於是一場大戰就此爆發。而也正是這場大戰,導致佛門遭受滅法清算之時,竟然毫無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