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 孤寂之路
崔漁一雙眼睛看著眼前的和尚，聽聞蚩尤的話後心頭一驚:「沙悟淨？沙和尚？金身羅漢？西行的那個？」
「喲，你小子知道的挺多，就連西遊量劫的事情都知道，看來你小子身上有大秘密啊，要說你不是洪荒世界的人，我是半點也不相信。你小子究竟是誰？一直藏頭露尾的在大千世界搞事情？」蚩尤扭頭一雙大眼睛上下狐疑的看著崔漁。
崔漁沒有理會蚩尤的話，而是滿臉惋惜的看著眼前沙悟淨，幽幽一嘆道：「他已經死了！坐化至此了。」
他的生死道果已經進化為輪迴道果，對於生死氣機看的再清楚不過，沙悟淨的生死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死了？這和尚昔年已經證道大羅金仙頂點，距離凝聚出聖道法則也不過是只有一線之隔罷了，竟然死在了最後一關？」蚩尤聞言一愣，然後上前撫摸著沙悟淨的金身，片刻後才道：「確實是死了，天人五衰老死的。」
崔漁聞言心頭髮涼，這可是一尊大羅金仙啊，尤其沙悟淨可是一個量劫之中的主角之一，雖然僅僅只是大羅境界，但一身底蘊深厚無比，可是竟然壽元耗盡死在了這裡，當真是叫人心中惋惜。
「不可思議！實在是不可思議！他居然到死都沒有望見混元無極大道，倒在了勝利的門檻之前，真是可惜。」蚩尤的聲音中滿是惋惜。
「不過混元無極大道想要證就何其之難？光有天資是不夠的，完美世界從來都不缺少天資出眾之人，還需要龐大的氣運，龐大的造化才可以。」蚩尤搖頭晃腦，聲音中充滿了感慨：「就連老祖我都沒有證就混元大道，你小子被卡死倒也正常。」
誰還不是一個量劫的主角來著呢？
他蚩尤可是人族逐鹿大戰之時的主角，雖然競爭人皇果位的時候失敗了，但那也是能打的軒轅黃帝節節敗退的猛人，要不是軒轅黃帝身後有聖人撐腰，逐鹿之戰的結果必定會改寫，勝利者屬於他蚩尤。
他蚩尤量劫主角的位置可是比沙悟淨含金量高得多，就連他都沒有踏入混元大羅金仙的境界，可見想要踏入混元大羅金仙的難度。
「沙悟淨死在這裡倒也正常。」蚩尤喃喃自語，同時扭頭去看向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感慨，想要證道混元大羅金仙何其艱難，但是對於眼前這個混帳來說，似乎也就是那麼一回事而已。
在他的眼中崔漁身軀內有一股璀璨到極致的光芒在緩緩綻放，就算是有著其身軀的阻擋，也依舊難以擋得住其身軀中那一股璀璨到極致的光芒。
崔漁的真靈已經淬鍊到大羅金仙的極致，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不滅靈光作為承載體，然後將自家的道果銘刻在不滅靈光內，然後只要再等一段時間，這廝似乎就可以踏入准聖之路了。
「混元大羅金仙對他來說並不難，他才是真正的氣運之子，比鴻鈞還要強大的氣運之子。」蚩尤心中暗自誹謗。
沒見過誰修煉起來如此簡單，就好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雖然說崔漁有夢中世界輔佐，同時還有中千世界相助其演化道果，但這速度也實在是太變態了。
崔漁緩步上前來到沙悟淨的身前，然後伸出手掌落在了那身軀上，下一刻輪迴之力流轉，沙悟淨的身軀逐漸化作了粉末消散在空氣中，唯有一道靈光在其手心中閃爍。
「還有一點希望之火。」崔漁看著掌心的火焰，下一刻絕對零度施展而出，將沙悟淨的靈光冰封住，送入了自己的新世界內沉寂：「日後若能尋覓到新的世界，我或許有希望相助他重新逆天歸來。」
「你倒是善心。」蚩尤沒好氣的道：「想當年砍老祖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發善心？不見你發慈悲之心？」
崔漁沒好氣的看了蚩尤一眼：「此一時彼一時，當年的事情和現在能比嗎？」
崔漁說完話後一雙眼睛看著那死寂的世界，然後又發現了十幾道栩栩如生的身形，一個個全都是修成大羅金身，肉身不滅的存在，但是靈魂卻已經全部都作古。
崔漁不認識這一尊尊天驕前輩，但還是將對方的一道道不滅靈光收起來，日後倘若自己當真能找到新的大千世界，他們或許還有機會活過來。
「這世上難道沒有永恆存在的世界嗎？」崔漁開口詢問了句，聲音有些沙啞，眼神中充滿了無奈。
聽聞崔漁的話，蚩尤搖了搖頭：「完美世界就已經是極限，除非將整個混沌都破碎掉，或許能誕生出永恆存在的大世界。」
崔漁聽聞蚩尤的話後默然，一路走過廢墟世界，看著列仙曾經留下過的腳印，眼神中充滿了感慨：「聖人會死嗎？」
「應該也會吧？生活在這空曠的混沌之中，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蚩尤跟在崔漁身邊，看著昔日留下的痕跡，目光中滿是感慨：「我大概了解當年盤古大神為何會開天闢地了，就算是轟轟烈烈的死去，也絕不會再繼續忍受黑暗之中的煎熬。」
「也唯有恆古的黑暗，才能撼動盤古大神那等不可思議的心性。」崔漁站在一個乾枯的大樹前感慨，這不是普通的大樹，而是芝蘭玉樹中的神樹，吃下去具有延續壽命的功效，可是卻在此地漸漸的枯萎。
就連仙佛缺少了某種活性物質都尚且不能長生，更何況是這些仙草？
一旁的蚩尤感慨一聲道：「我對這株仙草有印象。」
「嗯？」崔漁扭頭看向蚩尤。
蚩尤指著眼前的仙草道：「這株仙草那年才只有我膝蓋那麼高，我記得哪吒三太子還在這株仙草上撒過尿，說是要點化這顆仙草。」
崔漁聞言看著數十丈高的仙草，整個人不由得愣了愣神，然後呆呆的問了句：「哪吒三太子呢？」
神話傳說真的是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就連哪吒三太子都蹦躂了出來。
「死了！」蚩尤幽幽一嘆：「被生死薄直接一筆勾死！他就是最先被生死薄勾死的那個倒霉蛋。」
崔漁聞言一陣無語，但心中卻也明白，哪吒三太子必定很強很強，才叫生死薄最先去針對他的。
崔漁走過廢墟，蚩尤在旁邊絮絮叨叨的和崔漁敘說自己當年看到的景象。
「就是這根柱子下，東王公撒過尿！」蚩尤指著其中的一根柱子道。
「能走到這裡也是古老的人物，東王公心性豈能如此不堪？」崔漁扭頭看向蚩尤，他懷疑這廝是在胡謅，故意編排那些古老的存在。
蚩尤聞言搖了搖頭，眼神中滿是唏噓：「能從洪荒世界走到這裡，除了幾尊聖人和那十幾位混元無極大羅金仙，誰的心性沒有問題？當時那些人的心性怕是都瘋了！」
「多多少少都是有點大病，一個個精神都出了問題。」蚩尤道。
「那你呢？」崔漁扭頭看向蚩尤。
蚩尤搖了搖頭：「我當然也瘋了，不過我斬去了自己瘋掉的那部分靈魂，但是像我這麼有魄力的人可是少了。」
崔漁走過百里大小的古城，然後又走出了城池，拿出金針繼續定位。
「不歇息一下？」蚩尤見到崔漁繼續上路，忍不住開口提問了句：「越是後面的路，就越加殘酷。尤其是那種生命能量即將耗盡，卻又置身於茫茫混沌之中的死寂，簡直是能將人給逼瘋，就算是准聖人的精神也會出現大問題。」
「我沒事！」崔漁扭頭看向了自己的中千世界：「我若是疲倦了，可以去中千世界內生存一段時間。」
蚩尤所說的那種生命之力的缺失他還沒有感受到，但是崔漁相信只要自己不斷的修煉下去，終究會有解決辦法的。
崔漁繼續趕路，蚩尤不緊不慢的站在崔漁的影子裡，在混沌之中放聲高歌。
「我說小子，混沌之中如此孤寂，你何不放個煙花玩玩？」蚩尤一雙眼睛看向崔漁。
「放個煙花玩玩？」崔漁聞言一愣，一時間竟然沒有理解蚩尤的意思，卻聽蚩尤笑眯眯的道：「開天闢地。」
「開天闢地？」崔漁愣住了：「萬一清濁反噬怎麼辦？」
「我又沒叫你真的開天闢地，只是叫你將眼前的混沌給辟開，弄點光亮來瞅瞅，搞出點動靜來緩解緩解心情。」蚩尤看著崔漁，下一刻體內神力瘋狂匯聚，然後一隻手掌猛然向著前方劈了過去。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霹靂聲響，整個混沌為之炸響，卻見混沌之中竟然開闢出一個數十里的空隙，那數十里空隙中清濁衍生，風火雷電閃爍，攪得萬里混沌不得安寧。
「快跑~」
蚩尤拉著崔漁就跑，遠遠的跑出餘波波及的範疇，然後才扭頭看向那混沌之中迸射的地水風火之氣，混沌之中迸射出的無量光明，眼神中有了一絲絲莫名的波動。
「混沌漫漫，我當年之所以能走過來，就是靠著這一路上不斷放花火，你看看那光芒多麼可貴，那紊亂的天地法則雖然弱小，但是卻好久沒有看到了。」蚩尤笑眯眯的道：「小子，如果有一天，老祖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你可要記住了時常給自己放煙花看。」
崔漁聞言一愣，扭頭看向蚩尤：「老祖，你這話什麼意思？咱們還有中千世界呢，可以不斷補充活性生命，一定能找到新世界的。」
「中千世界能誕生出多少活性物質？雖然你的中千世界發生了異變，但卻也僅僅只是能供給一尊大羅金仙罷了。我已經是准聖人了，你的中千世界生命活性對我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蚩尤此時一雙眼睛看著崔漁，目光中前所未有的嚴肅：
「小子，你給我記住了，千萬不要突破准聖的境界！你記住了，千萬不要突破准聖的境界。你要是在大羅金仙的境界，憑你這變異的中千世界內提供的活性，或許能叫你在混沌之中永遠的活下去，但是如果你突破准聖，凝聚出聖道法則，這世上很多能續命的神藥都會被聖道法則免疫，包括生命的活性物質，也會被聖道法則免疫大部分，到時候你活下去的希望不足百分之一。」
蚩尤的話語中充滿了嚴肅，隨即無奈感慨道：「這世上大羅金仙想要在混沌之中行走，本來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怠懈，稍有不慎就要葬身於混沌之中殞命當場，可唯獨你是個特殊，你能發揮出教主級別的力量，你並不缺少護道的力量，一定不要突破混元級別，就算是准混元也不行！」
「咱們才剛剛上路，才到達第一站，老祖就已經這麼悲觀了嗎？」崔漁心中不解。
「你可知道這種站點在通天之路上一共有多少個？」蚩尤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眼神中充滿了灼灼之色。
「一千個？」崔漁伸出一根手指，試探著問了句。
蚩尤聞言嗤笑一聲：「數十萬個！」
崔漁聞言變色，數十萬個？
他一個據點就走了幾十萬年，他真的能走到盡頭嗎？
「這是一條絕望之路，昔年我全都是憑藉一股狠勁堅持著走了過來，可是叫我再往回走，我也不曉得自己能不能走回去。」蚩尤幽幽一嘆，聲音中滿是茫然。
崔漁看著遠處的『花火』，再看看一旁的蚩尤，整個人忽然沉默了下來。
「對了，我之所以叫你重走通天之路，其實還是有一件大造化要告訴你。」蚩尤一雙眼睛看向崔漁：「據說昔年教祖等人離開的時候，曾經在大千世界內留下了後手，或許有機會扭轉了完美世界的末法大勢，使得完美世界重新煥發生機，我之所以叫你往回走，是因為沒有鴻鈞教祖在前面引路，單憑咱們自己想要找到新的大千世界，這近乎於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既然如此倒不如返回大千世界看看，亦或者順便叫你重塑根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