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現在很憤怒,尤其是看著兩小隻那副『爹絕不會騙咱們,你肯定被真武山山神迷惑』了的表情,崔漁頓時一陣心煩意亂,猛然間掀翻案幾,剎那間草廬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兩小隻被崔漁爆發出的怒火給嚇住了。
「你做得很好!很不錯!」崔漁慢慢的站起身,緩緩越過兩小隻,走過跪倒在地的崔燦燦,來到了崔老虎的身前,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老虎:「你以為這樣就能令我屈服了?」
「你我父子之間說什麼屈服不屈服的話,我只是想要將崔閭和崔鯉帶在身邊教導罷了,畢竟真武山是自己家的產業,那禮之一脈雖然浩蕩,但終究是別人家的產業。崔閭和崔鯉在禮之一脈雖然因為你的面子會受到重視,但總歸比不上真武山。」崔老虎開口了,聲音依舊溫和,與崔漁的憤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落在別人的眼中此時的崔漁多了幾分極端、狗急跳牆的味道。
「別在我面前提崔閭和崔鯉,當年你拋棄家中老小逃走的時候,你就已經不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你殺了母親,還想叫我原諒你?簡直是痴心妄想!我可不是崔閭和崔鯉任由你張嘴糊弄!」崔漁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老虎。
崔老虎聞言幽幽一嘆:「這些年你被迷惑的太深,我知道你一時半刻難以走出來,但是我會等你的。」
看著崔老虎這幅偽善表情,崔漁氣的一時間竟然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只是悶悶道:「你們全都給我走!」
「我們走可以,但是大哥的傷勢你卻不能不管不顧,大哥已經中了真龍之蛆命不久矣,你我雖然不是一個母親,但卻也是血脈兄弟,你豈能見死不救?」崔鯉一雙眼睛看向崔漁,聲音中滿是誠懇:「大哥,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真龍之蛆吃光了壽命。」
崔漁聞言一雙眼睛看向崔鯉:「你在質疑我的話?嗯?」
崔漁的聲音有些沉,崔鯉立即精神緊張起來,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是哪個意思?這是我和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哪裡輪得到你們兩個指手畫腳?」崔漁聲音越加陰沉:「我當年安排你們進入禮之一脈學習時,是怎麼交代你們的?你們若還認我這個兄長,就立即返回禮之一脈繼續修行,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出來。」
「你們要是選擇站在父親那邊,日後就不必再來見我了。我不是你們的大哥,你們也不是我的弟弟和妹妹。」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崔閭和崔鯉,聲音中充滿了冰冷與決然,任誰都知道此時的崔漁很憤怒,不是一般的憤怒。
「正因為我在禮之一脈學習過,所以我才知道尊師重道,我才知道父母之命不可違。」崔鯉一雙眼睛看向崔漁,聲音中充滿了嚴肅,雖然帶著顫音,但是眼神卻堅定明亮。
「所以你的尊師重道也管到我的頭上了是嗎?」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崔鯉,眼神中露出一抹莫名之色。
「禮不可廢,父親乃是咱們的長輩,你怎麼可以這樣與他說話?」崔鯉一雙眼睛盯著崔漁,有一絲絲火氣在繚繞。
一旁崔閭見到氣氛不對勁,想要去拉扯崔鯉的袖子,但是崔鯉卻不為所動,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
「你讀書只是讀了表面,等你什麼時候讀到骨子裡,真正的將書讀明白,再來教我做事吧。你要是有本事,就將他身上的真龍之蛆拔除掉,你要是沒有那個本事,最好閉上嘴。我的神通是我的神通,我想怎麼做事就怎麼做事,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崔漁面對著崔鯉毫不留情的嘲諷:「當你自己沒有本事的時候,最好閉上嘴巴。」
「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不過是依仗自己的神通罷了,竟然如此蠻橫無理……」崔鯉看著崔漁,氣的身軀顫抖。
「書呆子。」崔漁嗤笑一聲,下一刻大袖一揮,一股颶風捲起,崔鯉直接被崔漁吹出了草廬,滾落在不遠處的台階下,摔得鼻青臉腫:「我是一個依仗神通不可理喻的野蠻人,但我這個野蠻人卻庇佑你安全,安排你前途,若是沒有我這個野蠻人,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荒山野嶺了。禮之一脈只教會你尊師重道,但卻沒有教會你報恩是吧。」
「小弟。」崔閭見此連忙跑出去,將摔得鼻青臉腫的崔鯉攙扶起來。
崔漁看向地上的崔燦燦和門外的崔老虎:「二位還不走嗎?你們要是不走,那我可就走了。」
崔老虎見到崔漁態度竟然依舊還如此強硬,不由得眉頭一皺,眼神中露出一抹難堪,崔漁的態度可是遠遠出乎了他的預料,本以為自己憑藉崔鯉和崔閭能軟化崔漁的態度,可誰知道崔漁依舊是油鹽不進。
崔老虎不想激化矛盾,所以拉著崔燦燦走出門外,然後攙扶著崔鯉離去。
「你的態度太強硬了吧?」此時蚩尤的狗頭從崔漁的影子裡鑽出來,目光中充滿了詫異:「不太符合你的性子,按照往日你的性格,應該迂迴解決,有更好的辦法吧?」
聽聞蚩尤的話,崔漁笑了笑:「玉不琢不成器,崔閭和崔鯉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覺得這倒是一個機會,告訴他們這個世界弱肉強食的真相,自己不強大,兄弟姐妹再好也是白搭。讓他們自己去了解事情的經過,比我苦口婆心為他們解釋,替他們找到真相更有作用。」
崔漁的聲音中充滿了感慨,抬起頭看向遠方的蒼穹:「人教人教不會,但是事教人,一次就懂。」
一邊說著話的功夫,崔漁走回屋子內:「不過崔老虎用這麼下作的手段,還真是出乎了我的預料,他為了崔燦燦還真是無下限啊。」
日子似乎平靜了下來,只是崔漁的信仰之力收集得不是一般迅速,只見其聖人印記內有無窮信仰灌溉而來,聖人的命格竟然又一次被點亮。
「看來真武山山神的動作很快,若是能有中央天帝的地盤內所有眾生為我加持,到時候我怕是能直接一步登天了。」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喜色。
就算是不能徹底掌握六腑,但只要能掌握一半,自己也有壓倒性的優勢啊。
不過叫崔漁好奇的是,沒過多久崔閭竟然又一次出現在了崔漁的草廬前。
「大哥。」崔閭推開門看著盤膝打坐的崔漁,輕輕開口呼喚了一聲。
「你是來勸我的?」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崔閭。
「他讀書已經有了幾分法度,已經到了入道門檻,體內有了氣機,現在是鑽牛角尖了,你莫要怪他,想要入道就要走極端。」崔閭道了句。
聽聞此言崔漁笑了笑:「坐吧。但你如果是來勸我出手救治崔燦燦的,我勸你不要開口,免得壞了你我兄妹情誼。你大哥我在外面闖蕩江湖數年,見識過無數窮凶極惡的險境,從屍山血海中趟出來,我是不會被騙的!」
「我相信你。」崔閭大眼睛看著崔漁。
正要繼續解釋的崔漁聞言一愣,詫異的看著崔閭,卻聽崔閭道:「爹和娘當年離去之時就爆發了一場大戰,當時那場大戰甚是蹊蹺。」
「而且咱們兄弟從小一起長大,大哥從沒騙過我。」崔閭道了句。
聽聞此言,崔漁幽幽一嘆:「你倒是叫我吃驚,竟然願意相信我,實在是叫我心中詫異。我與你說,當年娘就死在我面前,是被崔老虎親自殺的,而且還驅散了元神。至於說純兒派人去禮之一脈刺殺你,此事也是我親自調查出來,絕不會有差錯。」
聽聞崔漁的話,崔閭瞳孔一縮,眼神中露出一抹慎重,略作沉默後才道:「爹和崔燦燦當真知道嗎?」
崔漁聞言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純兒就是死在我的手中,被我暗算致死,那崔燦燦對我恨之入骨,便宜老爹也恨不能將我趕下真武山,可惜他們做不到。」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崔閭:「崔老虎殺了娘,我殺了純兒,你覺得還能和解嗎?」
崔漁只是輕輕的問了一句,崔閭頓時沉默了下來,瞳孔不斷收縮,眸子裡滿是驚悚。
「那真武山山神呢?」崔閭詢問了句。
聽聞崔閭的話,崔漁輕輕一笑:「真武山山神其實是我的下屬,根本就不是崔老虎所說那般,我被真武山山神給鎮壓了。」
崔閭不說話話了,只是一雙眸子滴溜溜的盯著崔漁,許久後才道:「真武山山神可是正神,怎麼會聽大哥你的話?」
崔漁聞言笑而不語,一雙眼睛看向遠方的天空,眼神中露出一抹感慨:「我的手段超乎了你們所有人的想像,真武山乃是是非旋渦,你若是還認我這個大哥,就趕緊返回禮教吧!在禮教內,有禮聖人護持你,你不會有任何危險。」
「我去了禮教,大哥怎麼辦?」崔閭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我在真武山上總要為娘出了那口惡氣,他是我老子,我不能殺他,但是我可以摧毀一切他所看中的。」崔漁在笑,只是笑容中滿是冷厲。
看到崔漁的笑容,崔閭打了個冷顫:「大哥……」
「嗯?」崔漁回應了句。
「你打算如何處置崔燦燦?能不能留她一命?」崔閭一雙眼睛看向崔漁。
崔漁聞言笑了笑:「好歹也是崔家血脈,日後廢掉他修為,留他一命為我崔家繁衍血脈就是了。」
「那就好。」崔閭聞言笑著點了點頭,目光中很是滿意:「這樣我就放心了。」
「你為什麼選擇相信我的話,而不是相信老爹的話?」崔漁心中滿是好奇。
聽聞崔漁的話,崔閭笑了:「因為你是我哥,爹和娘拋棄了我們之後,是你將我們救出火海,然後教導我們讀書識字,還教導我們本事,為我們謀劃前程,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害我們,爹和娘可以不要我們,但是你卻絕不會拋棄我們兩個累贅的。」
崔漁對崔閭刮目相看:「你似乎修煉的不是禮教的法?」
如果崔閭修煉的是禮教的法,腦子裡全都填滿禮教的那些條條框框,應該如崔鯉一般,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我另有機緣。」崔閭一雙眼睛看著崔漁:「禮之一脈的那些典籍我看不進去,反倒是在藏書閣中看到一本書,於是體內誕生了氣機。」
一邊說著崔閭從袖子裡掏出一本古樸的書籍,遞給了崔漁:「這是小妹修煉的口訣。」
崔漁倒也不客氣,直接將口訣拿過來後仔細打量,許久後才道了句:「這口訣是根據九尾天狐推演出來的嗎?大成之後可以奪舍天地間的九尾天狐,然後取而代之踏入長生不死的境界。」
「倒也是一部上等口訣,不比嶗山的天蓬變差,只是想要修煉成此口訣卻有些難,尤其是修煉到奪舍的境界之時,需要奪舍九次,一旦有一次失敗了,就會被九尾天狐反噬,成為九尾天狐的養料。」崔漁現在是何等眼界,剎那間就已經將功法的本源看穿:「那九尾天狐有九條命,所以要奪舍九尾天狐九次,當真是兇險無比。但如果能取代九尾天狐,你也能獲得九條命,這世上能斬殺你的人不多了。」
崔漁略作沉吟,然後袖子一翻,卻見西方閻浮焰光燈出現在手中:「此西方心燈,能守護人的元神,叫人元神不被迷惑。九尾天狐最強大的就是幻術,而你若是能破了那九尾天狐的幻術,輕而易舉便可修煉成此神通。」
孰料聽聞崔漁的話後,崔閭卻選擇了拒絕:「這是先天靈寶?這寶物太珍貴,我豈能要!大哥還需要此寶安身護道,比我更需要靈寶鎮壓氣數,怎麼能給我呢?」
崔漁聞言笑了笑:「你怕是不知道老哥我的本事,你老哥我現在的修為境界已經不是區區一件先天靈寶能左右的了,有此寶和無此寶對我來說區別並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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