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比鬼惡？」聽到李思的話，老道士默然。
他想到了那姜玄，那也是如李思這樣的人。
也正在此時，草原上的人已經臨近李思的附近了。
李思看著黑壓壓，人山人海的場面，手持黑劍，神色平靜淡然，猶如一汪秋水，不動絲毫漣漪。
仿佛此時在他的面前對他喊打喊殺的人，不存在一般。
「我殺人，其實比殺鬼還多。」李思突然自嘲一笑，手中的黑劍上瀰漫出一股詭異的血色。
「殺！！！」
「殺！！！」
「殺！！！」
「……」
四周的人看著李思，眼中有著不把他生吞活剝就不罷休的恨意。
這個人，侮辱了他們的神，該死！！！
這是一場聖戰！讓他們獻出生命也要完成的聖戰！！！
看到這些人的模樣，李思放棄了言語的溝通。
這些人，已經被老道士洗腦了。
根本沒有辦法去溝通。
「噗嗤！」
雙方接近，李思手中黑劍划過一人的腰，把那人攔腰斬斷。
瞬間這人腰間移位，被斬成了兩段，腸子亂了一地。
但是這人倒在地上，臉上並沒有因為將要死亡而驚恐。
他依然憤怒、依然怨恨，哪怕此時只有半個身體，他依然還爬向李思，想用手中長刀殺了李思。
然而，李思並沒有搭理他，直接沖入了人群中。
他在這些人中穿梭，手中黑劍就像劃豆腐一般，把這些人絞成了碎塊。
血腥味，與嘶喊聲連成了一片。
這裡的人因為血腥味的刺激，都瘋狂了，猶如一隻只瘋狂的惡獸。
然而李思的神情沒有半點變化，他只是揮劍、殺人、再揮劍、再殺人……
隨著他的廝殺，血肉成河，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籠罩著這片大地。
殺人並不會給他任何興奮感，他只是像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執行著慘無人道的事情。
「好大的殺性，好一個比鬼還惡！」躲在地下一萬米的老道士感知到這一幕，心中有些發寒。
當初那個有些稚嫩的書生，心性竟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了？
「但你是人，你總有累的時候！」老道士咬牙，眼中有著怨毒之色。
「殺！！！」
「殺！！！」
「殺！！！」
大地上，天空斗轉星移，人群依然在絞殺著李思，想要隨時在他身上割下一塊肉來。
看著這群已經被恨意衝破頭腦的人，李思眼神逐漸冰冷了下來。
這群人，要為他們的神戰鬥，他就成全他們！！！
他們要死、要瘋、他都成全他們。
李思要把這群人殺到膽顫，殺到他們信仰崩塌為止！
如果到最後，這群人依然還是保持對老道士，那就把這群人殺光也再所不惜！！！
為鬼效忠者，殺！！！
「該死！李思的體力沒有極限嗎？」老道士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這種辦法，哪怕姜玄，不動用那條黑龍，也會活活累死。
但是如今李思竟然一點疲倦的意思都沒有。
這都讓他有些懷疑，這李思真的是人嗎？
但，也就是老道士沒有注意到一點，在大地上，死去的屍體，正在被血水所浸透，靈魂也與血水交融在了一起。
血池不知什麼時候被李思轉入這大地，正在吞噬李思所殺之人的血肉以及靈魂。
這是血池在黑洲之外，吞噬最爽快的一次。
甚至當初在黑洲的時候還是偷偷吞噬的，如今是光明正大的吞噬。
只是它與大地上的血肉石塊融為一體，導致根本沒有人看到它。
隨著漫長的廝殺，天色漸漸被血色籠罩。
血色越來越濃，甚至血色已經成了烏黑的一片，讓這裡就像來到了夜晚一般。
人群開始有些惶恐了，他們看著李思，心中駭然。
這人，根本就是一個無法殺死的怪物！
他們見到了同伴的刀槍砍在他的身上，都形成了不了一點傷痕。
他們害怕了，但是他們的信仰卻不能讓他們退後。
對於他們來說，相比死亡，丟失信仰更加可怕。
「這是？」這時，老道士已經注意到不對了。
那李思越殺人，天空血色就越重，已經開始瀰漫籠罩自己這方世界。
這世界雖然是一方世界，但是相比於九州大陸還是相差甚遠。
以如今的這種趨勢，用不了多久這方世界都會被這血色覆蓋。
「該死！」晏無咬牙，雖然他不知道這血色是什麼東西，但是他絕對不能讓這血色籠罩這片天地。
他懷疑，當這血色籠罩這片天地的時候，自己就會被李思找出來。
晏無從來不懷疑李思的決心，這人鐵石心腸，絕對會做得出掘地三尺的事情。
「退！！！」他微微張開口。
隨後一道浩瀚的聲音出現在天地間。
草原上的人聞聲，臉上露出了崇敬之色，隨後開始往遠處退去。
不多時，場中只留了李思站在原地。
此時的天空，已經沒有陽光，綠茵茵的草原也被屍山血海所替代。
李思站在這屍山血海之中，就猶如惡鬼一般，為人間所不容。
「你看你，有人的樣子嗎？」晏無的聲音出現在場中，聲音中有些不甘的意味。
如今死的人，已經達到五十萬。
這一場廝殺，已經持續了兩天兩夜，李思竟然一刻都沒有停過。
他明白，自己的計劃已經落空了。
「有時候我自己也分不清我是什麼。」李思手中黑劍輕輕甩動。血水沿著劍刃滑落，滴落在地上，露出了清亮光潔的劍身。
「所以我時刻都在告訴我自己，我是人，我是李思，我要做我該做的事情。」
「但是你比很多鬼殺的人都多！」晏無冷笑一聲，說道。
「你說的沒有錯。」李思並沒有辯解的意思，他接著道：「但是誰又說，人不能殺人？他們要殺我，我就殺他們，這是我的做事的準則。」
聽到他這麼說，晏無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書生心境已經到了完美無缺的地步，他很難動搖這書生的心性。
但是他心中還有有些不甘，便冷聲道：「我會餓死你，我等你吃這裡的血肉！讓你變成真正的惡鬼。而且我會讓其他的鬼仙過來，配合我一起誅殺你！
你死定了！」
「你餓不死我，如今的我就算不吃飯也沒有什麼事。至於你說讓其他的鬼仙來誅殺我……」李思一頓，隨語氣轉寒，道：「那也得你現在活下來再說！」
聽到他的話，晏無立刻心中覺得不好，仿佛有天大的禍事要來。
也正在此時，李思身上突然冒出血氣，這些血氣在空中，化為了一個個猙獰巨口。
「噗！」
這些巨口突然鑽入屍體血海中，鯨吞著這裡的血水。
天空中的血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而李思身上的血氣，卻越來越濃。
感受著這股血氣，晏無心中發寒。
他上次，見到這麼雄厚的血氣時，還是在面對姜玄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