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功名一場空

  深夜,一座府衙的房間內。

  「王大人,此次鄉試的榜單中舉者八十四人已是書寫上去了,然而還有三人卻遲遲未寫,巡撫大人已經詢問過,問什麼時候寫上去。」一名官員走進房中,問向王謙道。

  聽到這官員的話,王謙微微皺起了眉頭,隨即擺手道:「你告訴巡撫大人,還需一炷香的時間,讓他在等一等。」

  「好的,下官這就去與巡撫大人說。」官員拱了拱手,退出了房間。

  那官員退出後,王謙轉頭看著其他人道:「你們對於前三甲有什麼看法,說說吧。」

  一聽王謙所言,場中立刻陷入沉默中,都是面露猶豫之色。

  但沉默沒有多久,就被打破了。

  一名官員走上前,朝著王謙拱手道:「王大人,此次前三甲為甲三十六、丁五十三、丙五三人,如今我們只需要在這三人中排出名次便可。

  其中甲三十六文采斐然,經義把握極其準確,而其策論中更是構思巧妙,更有可取之處。但他有個弱處,那就是鋒芒畢露,詭譎心思太多。

  另外兩人中,丁五十三文采飛揚,經義題解也是讓我大開眼界,不過就是策論之上相比其他兩人差了一截,有些年輕氣盛,太想當然了。

  至於丙五這人……」

  說到丙五,這名官員微微遲疑了下,猶豫道:「此人經義題解非常出色,那篇五言八韻詩更是讓人耳目一新,策論倒也不差,但其策論中論俠以武亂禁中其以武德束武者的觀點,恕下官不敢苟同。

  畢竟此觀點太過駭然聽聞,現在天下武者可從未有過武德這種想法。

  所以雖聽之極妙,但不切實際,比之丁五十三還差上一籌。

  下官認為,甲三十六第一名,丙五第二名,丁五十三第三名。」

  王謙微微點頭,隨後道:「也就是說,如果丙五不是這題有瑕疵,那麼他該是解元對嗎?」

  聽到他所言,其他官員猶豫了下,隨後相繼點頭。

  「那這瑕疵之處是在於你們自己想法?」王謙臉色逐漸嚴肅了起來,接著冷哼道:「迂腐,你們可知,此次考試就該公正,你們把太多自己想法強加其上,是想做什麼?

  他這篇策論我也看過,前有其因,後有其果,寫得明明白白,你們告訴我只是因為你們認為不能成功就否認此作?是嗎?嗯」

  王謙話音一落,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

  其他官員見他看來,額頭都冒出冷汗了,這確實是他們的問題。

  見他們的反應,王謙面色稍緩,點了點頭,接著道:「能不能成,你們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這要做過才知道。而以此卷的答題思路以及前因後果,和其文采來看,是沒有問題的。

  那就如此,丙五為此次鄉試的解元,甲三十六第二,丁五十三第三,以及剩下七人為此次鄉試亞元。你們覺得如何」

  「可。」眾官員紛紛點頭應是。

  「那各位,就把名字揭開來,把名冊抄寫上去吧。」王謙揮了揮手,道。

  「是。」眾人應諾。

  接著這三份卷子糊住的地方被揭開,分別露出了李思、張遠、秦安三人的名字。

  揭開名字後,就有人把三人名字依次寫在名冊之上。

  「李思……」看到名冊上排名第一的名字,王謙眉頭微微皺起。他記得之前聽自家侄女說過,與她陪同過來的,就是一名叫李思的秀才。

  心中念及至此,他便有了異樣的心思,如果讓這人真的是與自己侄女一同過來的李思,那還真的是有緣。那未來自己把侄女許配給他,以此為紐帶,或許可以在朝堂之上互相扶持也說不定。

  只是心中有此心思,王謙卻並未表露半分,畢竟現在的李思還不夠格,還需要成為進士才行。

  「這樣倒是有些麻煩了。」突然,一道嘆息聲從一旁傳來。

  只是嘆息聲傳出,其他人都一無所覺,仿佛根本沒有聽到一般。

  而此時,傳出嘆息聲的中年儒士站起身來,轉頭對一旁面色慘白的男子道:「此次還需要你幫忙了。」

  「小事。」面色慘白的男子搖搖頭,隨後取出竹筒,在上面輕輕一敲。

  「哆!」一聲清脆的響聲在這房間中響起。

  響聲響起之後,立刻場中的人定格,一動不動,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

  見到場中人一動不動後,中年儒士微微一笑,朝著面色慘白男子拱了拱手。

  隨即他走到了李思的卷子前,伸出了手,置於半空。

  隨著他的手伸出,一張張帶著李思名字的試卷紛紛翻動,接著其上所寫的名字開始扭曲扭曲,漸漸變成了祝健兩個字。

  接著他又走到名冊前,故技重施,把第一名改成了祝健名字。

  「好了。」做完這一切後,中年儒士回頭朝面色慘白男子點頭示意。

  見他點頭,面色慘白男子也是點頭,隨即便在輕輕鑼上敲了兩下。。

  「咚……咚……」

  敲第一下的時候,場中眾人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如同半睡半醒一般。

  敲第二下的時候場中之人眼中迷茫之色散去,立馬清醒。

  清醒過來後,眾人就各忙各的,仿佛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祝健……」王謙低頭看著名冊上這個名字,微微皺起眉頭,接著沉思了會,低聲道:「好文采。」

  他心中有些疑惑,總是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的地方,仿佛自己忘記了什麼事情一般,這讓他心中生出了些彆扭的感覺。

  而且剛剛好像聽到了打更的聲音,要知道這裡之前才打完更。

  「這人倒是有些慧根。」一旁的面色慘白男子淡淡說道。

  聽到他的話,中年儒士點了點頭,道:「城隍老爺已經關注他了,如果沒意外的話,這位也會成為一尊城隍老爺。」

  「嗯。」面色慘白男子面露詫異之色,隨即點了點頭。

  「走吧,如今鄉試已畢,我也是該向城隍老爺稟報了。」中年儒士道。

  隨即兩人直接穿牆而出,消失不見。

  而房中各人還是在忙碌著,根本就不知道曾經有兩人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