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傀儡燈與收穫 (求月票)
「怎麼回事?」
「發生了什麼!」
「哪來的爆炸!」
巨大的爆炸聲中,還停留在場上的一些師生們紛紛愣住,滿屏幕的問號飄過,沸沸揚揚。
而率先做出反應的,是張啟仁。
他腳下有奇詭複雜的紋絡亮起,組成類似閉合圓環的形狀,帶著他幾乎是穿透了近百米的距離,直接出現在謝遙身前。
咔擦一聲!
宛如洪水般衝撞過來的波動,捲起一道道土龍,旋即宛如撞在牆壁上,在張啟仁身前戛然而止。
老校長體表亮起了一圈金色光暈,宛如一個蛋殼,布滿魔紋。
受到撞擊後,這個蛋殼迅速布滿裂痕,當場裂開,爆開一團又一團衝撞的氣浪,在地上刮出一個個呈擴散狀分布的深坑。
「……嘶!」
謝遙心中咯噔一聲,用力吸了一口涼氣,眼睛瞪大。
這傢伙很強!
雖然術士絕大多數並不以防禦見長,但是張啟仁可是C級巔峰啊,他的蛋殼居然被一拳打滅了。
可想而知,這一拳若是落到自己身上,估計金剛神通剩下的那點願力,會直接消耗殆盡,還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擋下。
比當初的唐文博厲害了不止一點點,恐怕距離現在的唐文博也不差太多,至少相當於半個唐文博。
此人的氣息明明還沒完全到氣隱,卻有半唐之力,讓謝遙在心中大喊一聲恐怖如斯。
不過對方沒機會了!
這一拳之後,兇手周圍澎湃的粉塵開始往裡面不斷塌縮,似在蓄力。
「?」謝遙一看,感覺事情不簡單,退至張啟仁身後。
而與此同時,柳峙和言曉兩人,只比張啟仁稍稍晚了一步,也飄然下場。
三位校長呈畸角之勢,把兇手圍在了中間。
後者身上澎湃擴張的氣勢瞬間為之一凝,接著轉瞬被打散,蕩然無存。
他整個身體都匍匐到了地上,全身肌肉鼓起,用力撐住不讓自己倒下,仿佛身上壓著難以想像的巨力。
三個打一個,還是等級壓制,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手都不出,這個原本囂張狂妄不可一世的兇手,就被徹底壓制。
張啟仁好整以暇地,往後面丟了個東西給謝遙,後者一看,是那隻握著圓筒狀物品的斷手。
謝遙見狀,打開一看,裡面靜靜躺著一個奇怪的油燈。
「怪不得他之前可以從柳峙手裡逃掉,應該就是這盞玄燈的能力?!」
謝遙眼神一亮,鬆了口氣,
不枉費冒險一刀,打斷對方的「傳送」,這下,兇手跑不掉了。
呵,被三個C級圍住,你tm這要還能跑了,我當場就把這個燈吃掉!
接著,謝遙看了一眼玄燈,略感疑惑。
這盞燈是肉質的,仿佛是用某種生物的皮膚打造出來,而殺生燈是金屬材質。
菜菜說過,每盞玄燈能力不同,但材質都差不多,畢竟得符合油燈這玩意的本質。
而歷代玄燈之中,並沒有這種生物皮膚做的。
所以這個不是真的玄燈?是仿製品?
這時,自知不敵,走投無路的兇手,把赤紅的目光投向謝遙,聲音嘶啞道:「我想不通,連他們三個都發現不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謝遙呵呵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廢話,當然是靠腦子。」
剛說完,謝遙就呼吸一滯。
他發現另外三道不愉快的目光,同時匯聚到了自己身上。
謝遙:危!
我…我只是在嘲諷他,你們不要自己對號入座……
謝遙面不改色接著道:「要不是三位校長懶得和你這種宵小計較,你以為你能活到今天?」
刷!
三人滿意收回了視線。
他們並沒有動用領域,三個C級,打一個差一步到C級的對手,根本不需要用力,對方就直接倒下了。
當力量層次不在一個水平線時,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是土雞瓦狗。
謝遙見那兇手還是不甘心,哪怕被無形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身周氣勢搖搖欲墜,依舊頑強的昂著頭,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
謝遙笑了一下,這次沒再躲到張啟仁背後。
這麼多人看著呢,要臉。
兇手這偽裝能力,只能說不愧是盛家人,這等手段,別說是他,就是幾位校長,也看不出破綻,天衣無縫。
可惜,他假裝誰不好,假裝柯楠。
謝遙之前在裡面就奇怪,就算柯楠要進來占一枚棋子的便宜,既然都用了自己的臉,幹嘛不直接用自己的名字?
可偏偏魔藥考試前幾名,沒有柯楠,D級巔峰的術士拿不了前十,扯淡呢?這是謝遙起疑的地方之一。
第二,則是在幻境之中相遇時,對方說話的態度,儼然是並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謝遙覺得他就是以為自己是盛祁峰。
兩相結合下,謝遙立馬就有猜測,這個柯楠大概率是假的,就像盛祁峰也是假的一樣。
兇手偽裝成柯楠的樣子進入了幻境。
不過,謝遙當時將計就計,假裝沒有看透,降低對方的警惕。
而出來後,謝遙在觀眾席上看到了佯裝打扮過的柯楠和韓振雲後,更加心中有數了,確定自己沒有猜測。
不過他很能忍,沒有冒然動手,怕打草驚蛇,兇手直接像那天夜裡一般,藉助寶物,憑空消失。
這兇手警惕性很強,謝遙發現,他腿部、腰部肌肉緊繃,縮在袖子裡的手似乎捏著什麼東西,極有可能就是那件可以用來逃跑的寶物。
必須要降低他的警惕性。
所以謝遙一直在等。
這兇手只要每安全地對待一會兒,警惕性就會降低一分。
直到頒獎結束,讓兇手拿到棋子時,這份警惕性終於降到了低谷。
成功在望,一切仿佛都已經成了定數,那三位實力最強的校長,都沒有發現被他混入了眼皮底下。
還有什麼能比這裡更安全?
但也正是這份最後才出現的大意,讓他栽到了謝遙手裡,飲恨當場。
謝遙看著對方道:「我很好奇,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的殺人動機呢?難道就是為了修煉那門陸家禁術?還是說,你和天城集團那三人有仇?」
這是最奇怪的地方。
如果僅僅是為了修煉,那為什麼不找幾個不起眼的平民?
他完全沒必要,挑天城集團大小姐這種目標吧?
她一旦死了,天城的老闆必不會善罷甘休,治安所方面也會更加努力的嘗試破案。
但如果死的是平民,多半這案子過幾天查無結果,就不了了之了。
這話或許說得有些誅心了,似乎普通人的性命就如同草芥一般。
但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假如他殺的不是天城大小姐,而是挑那種人脈關係較少,自身比較貧窮的人下手,事後再稍作處理,加以掩蓋。
那麼,事情不可能鬧得現在這麼大。
別說想要上安定日報的頭條了,說不定等到屍體被發現,都過去好幾天了。
若是發現事故的人膽子小一點,拖個幾天隱瞞不報,等良心實在過不去了,才去報案,也是很正常的事。
要知道安定城百萬人口,每天正常死亡的人都有幾十上百,加上各種意外事故死亡的,一天死掉兩三百人都是很正常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聯邦官方固然不會對一起謀殺案坐視不理,但受限於死者本身的地位,重視程度也十分有限。
至少,柯楠這種級別的查案高手,恐怕都不會聽說這個事情。
而以此人躲避追蹤的高潮水準,一般的巡查隊員能查出的唯一結果就是:
沒頭緒,不知道兇手是誰。
然後沒下文了,成為一樁懸案。
超凡者作案,本就是最難解決的一個問題。
甚至,可以合理懷疑,這絕非兇手首次作案。
只不過以前的幾次,都以為上述原因,被他逍遙法外。
直到玄學破案大師柯楠,與謝遙,這兩個人聯手,才最終把兇手揪了出來。
所以,這其中必然還存在別的原因!
才讓他挑選了天城大小姐白穀雨、天城副總連義全這種身份地位較高者,作為受害者。
至於那個苦命的女人沈曉蓉,在這樣的分析里,則是被謝遙直接忽略了。
她只是個工具人罷了,身份屬於死了不會引起多大影響的那種。
「告訴我,為什麼?」謝遙看了看兇手。
後者全身氣勢已經完全被打散了,趴在地上,昂起頭惡狠狠獰笑:「等我死了,變成厲鬼回來告訴你。」
他露出真容,看起來三十來歲的年紀,面相和善,但眼神兇惡,仿佛和這個世界有著深仇大恨。
「呵,是嗎?我本來想,若是你認罪態度良好,也未必不能從輕發落。」謝遙負著手,淡淡說道。
話音剛落,謝遙就再次感受到被三位校長同時注視的感覺。
但這一次,他沒有任何改口,而是接著道:「你不用懷疑我騙你,我不妨直說,你犯下的案子足夠你判死刑,但以你的實力,你有足夠的價值,被以別的方式來懲罰,
「比如,由城防部介入,進入罪民營,你或許下半輩子都要在罪民營裡面出賣自己的身體和氣力,但至少,還活著。
「還是說,你已經到了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的地步?」
謝遙目光炯炯盯著他。
「……」那張臉明顯有些意動,陰晴不定。
三位校長則是你看我,我看你,同時沉默了。
謝遙說的沒錯。
一個相當於半個C級的戰鬥力,作為上位者來思考,的確值得「網開一面」。
而這時,一高一矮兩個人影走了過來,正韓振雲和柯楠。
柯楠沒有去和謝遙眼神交流,但十分默契地接過話題:「沒錯,我是城防部七組副指揮,這個案件由我負責,我可以正式告訴你,只要你坦白,你會被收入罪民營,將來未必不能將功贖罪。」
這顯然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男子嘆息道:「問吧,但凡我所知道的,會全部如實回答。」
柯楠直接看向謝遙。
他只是看出來謝遙想要威逼利誘,因此出來配合他表演而已。
謝遙看著兇手問道:「這件事,你可還有同夥?」
男子沒有多做掙扎,直接道:「有,他叫齊焯陽,魂影燈是他給我的,殺人目標由他定,我只負責辦事,報酬是釘頭七箭書的修煉之法,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魂影燈?」
在場幾人同時動容。
柳峙摸著下巴,狐疑道:「我聽說過,據說此燈照的是人三魂七魄。」
這裡面,只有柳峙和盛家人接觸較多。
刷!幾人同時看著他,期待下文。
柳峙頓了頓,冷哼一聲,說道:「此燈擦亮後可以留下一個影子,放在較遠處,當作替身,自身可以自由行動。
「若是遭遇不可戰勝的敵人,則可以瞬間將自己和影子互換位置。
「難怪,你這點實力,之前竟能從老夫手裡逃走,原來是靠著魂影燈!」
「柳會長看來是在給他自己之前沒抓到兇手找到了合理解釋……」
柯楠嘴角抽搐地移開目光。
「老東西,面子比什麼都重要。」
張啟仁和言曉面無表情。
唯獨謝遙關注到了別的。
齊焯陽?這名字十耳熟,他稍一思考,就想起來了。
和厲鬼馬麗共情之時,聽過一次這個名字,來自於那些校園暴力她的室友。
『齊焯陽學長也是你能覬覦』,僅僅出現了這麼一句話,說明馬麗愛慕齊焯陽,說不定二者之間還發生過進一步的關係。
「齊焯陽?你確定叫做齊焯陽?」謝遙道。
他說完還不忘沖柳峙提了一句道:「這個人是一高的學生,該是五六年前畢業。」
這是從馬麗死的時間推算。
類似的名字,不太常見,沒有那麼容易會重名。
謝遙現在懷疑,把馬麗煉成厲鬼養著的,或許就是這位齊焯陽的手筆。
聽到謝遙說的,柳峙神情一動,然後迅速歸於平淡,神情不動了。
他記不起來有這麼個學生……
咔擦一下,一道黃光此他手裡甩出,宛如游魚,落入地面,滴溜溜一轉,往辦公樓鑽去。
他準備讓教務處去查查檔案,不過五六年前畢業的學生,學校這邊不一定可以追溯到。
而這時,男子搖搖頭說道:「我和他只是合作僱傭關係,他單線聯繫我,我對他所知極少,他告訴我他叫齊焯陽,或許未必是真名。」
身為一名合格的殺手,他不會去打聽僱主的身份和來歷,這是職業操問題。
畢竟他可不是獵人公會那群連僱主都要反噬的白眼狼。
(本章完)